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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是八大家中人,其他各司虽说并未全部都是嫡系,但也都是很容易指挥的。
故而,兵部是陆慷十分信任的地方。
听了夏凯心的话,场内显然受到了鼓舞,武选清吏司郎中孙铭宇出声道:“河南那些兵卒的素质我是有听闻的,李宏是个带兵之才,其部也有些敢打硬仗的底子。总的来说是肯拼命的。但诸位不知是否看到一条消息,之前洛阳城不在衡王手里头的时候,是福王负责守御。面对数十万流民军围攻,福王命世子华仪柳领着福王府护军和官军出战流贼,结果却是先胜后败,而且还是大败而归。也就是这一站,官军的底子被福王给糟蹋了。至于王府护军都是些什么货色,哼,这就不必说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故而,此刻的洛阳城里头真真是没有可以守御的东西了。一千五百人的衡王府护军,能济得甚事,能保住他们安稳逃出洛阳便谢天谢地了。”
武选清吏司是各司首脑,第一等司官,他既然发话了,也等于各司之中对此事已经有了定论。于是场内莫名地竟是出现了一股子轻笑,车驾司郎中跟着一阵干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出来。若是有心人只怕还能记得,这就是那日京中寒门里头罕见爬上部司重要位置的寒门士子车百。
车百笑不出来不要紧,但部议已经差不多尾声了。一干大员显然已经有了定案。
大员们阅读了各方来的情报。最终,现任兵部尚书周祜汇总了兵部所有人的意见,提笔开始写,这是要给东府参议的意见书:“洛阳已经没有救援价值,兵部观其守城力量十分薄弱,不仅士气低落,且兵马微薄,人心不整。最重要的是衡王为异地入洛,其人心未有归附,又有福王此前的制肘,其在洛阳能够发挥的力量并不足以支撑流贼之进攻。当务之急,在巩固潼关防卫,命黄河水师戒备严防贼寇北上,同时命湖北方面向北出兵准备进攻。而河南之事,当以开封的意见为要,增开封兵马,筹银两军费入豫。河南不可丢,中原不可乱。可抽调陆禅之兵马北上,由湖北增兵为一路统帅平叛中原。”
就当兵部开始部议的时候,枢密院这边也没闲着。
眼下的枢密院是朱瑱当家,朱瑱对军事是真心不大懂,只能抽调了门下几个对军事有见解的人充当幕僚,以备咨询。而更多的时候,朱瑱还是在熟悉了解阶段。
但西府终究是西府,枢密院作为大华最高军事机构,其底蕴还在,洛阳之战爆发后各方面的消息也汇总了过来。总体来说,华朝的行政能力是要优于平行时空的明朝的。继承了宋之官僚体系的华朝不同于继承元值官僚体系的明朝,两种官场文化和中华文明的传承性截然不同。其中糟粕精华的选择性继承,华朝显然要优越于明朝。
无论如何,当朱瑱要关注洛阳之战时,各方面的消息最终还是汇总了上来。
比起兵部一帮专业的司官,朱瑱这里的幕僚阵容也不可小觑。晋党本就和边军贴得极近,要说抽调几个专司军事的幕僚那还真是一句话的事情。
几个幕僚水平也有,面对洛阳之战很快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兵部说的不错。洛阳城内的确是没兵了,那点残兵败将,能有什么士气?”
“福王这一手做的绝啊,不仅将仅有的生力军都给抽调光了,还将几个大将比如李宏之辈给带走了。这样将城内官军脊梁都抽掉了,还能拉出来做什么?”
“流贼大势已成,之前破了州县掳掠了工匠、人手,兵甲。而且看来还要一些不得意的士子加入了流贼手中。听听那句话,杀牛羊备酒浆,打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听听,这是一群泥腿子和武夫能说出来的民谣?”
……
一干幕僚说着,话里话外都是不看好洛阳的样子。
的确,洛阳眼下这境况,真的是不能在糟糕了。城内正规军不过区区三千,还有编练的三千新军。就这么六千人却要抵挡十万大军的围攻,这怎么守?当年张巡守淮阳的兵马都比这多呢。
而且,洛阳城大,尽管城防措施要优良一些。但实际上比起当时的淮阳更加艰难。大城不易守,因为大城需要的人手多!
洛阳城那么大,六千人铺上去能防多少人?
越是大城,越不容易守。只能说大城可以震慑宵小,如果敌军想要进攻大城,非大军强军不可为。反过来说,若是守军兵力太过微薄,守御大城就会变得十分困难。
故而,西府这边最后的判断也和兵部相同:洛阳已成绝地,当务之急是要将洛阳一地的糜烂局限起来!决不能让流贼得到洛阳的补充后声势勃张,成不可控制势!
“衡王身为亲王,地位尊荣,决不能为流贼所辱!”朱瑱看着地图,轻声说了起来。他在军事上的确没有才能,但几十年的政治风波下,他的政治智慧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命黄河水师即刻戒备,防止流贼北窜,同时命其做最大努力营救衡王!”
东府唱衰衡王,西府也不看好衡王。
所有人对衡王,乃至对衡王的那个头号幕僚苏默都是一片冷嘲热讽。衡王自不量力要用微末之兵抵抗势众之敌,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智。至于苏默,亏得他也自诩是用兵奇才,在西南立下闪亮功业。而今看来,也是为了夺取洛阳而昏了头。
洛阳城的确是诱人无比,但这明显就是福王丢下来的坑,兵马都抽调逛了,差点还一把焚了洛阳的积蓄,这摆明了就是要用洛阳城埋葬衡王一系嘛。
这么个陷阱都看不出,就这点道行,大家的确是有些对衡王不屑起来。
当然,许是处于和东府不一致的步调。西府还是严令黄河水师营救衡王的,毕竟,一个亲王落在了反贼手里,还是天子胞弟,这对国朝的声望打击实在太大了。
东府的陆慷好歹还能将屎盆子扣在主持军事的西府上,但西府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国朝军事上的任何荣辱都实际上和西府挂钩。
“就当是怜悯吧……”启兴帝看了东西二府递上来的奏章,无奈地印玺盖了上去。动作熟稔,轻车熟路。也是,这样的活儿做得多了,也能熟能生巧了,只是当一个人形图章却绝不是启兴帝愿意看到的事情!
“二弟……这一次朕能否翻身,可就看你了!”华言殊悄声道,胸中又是一阵气血翻涌。死死压住,华言徽面露苦笑。
开封城东百里外,梁山泊。
梁山泊这地方宋时有过一处好汉演义,但到了华朝这,早就沧海桑田,大半已经做了平地良田。
但你若是以为这里就重归了平静,那可就错了
国朝土地兼并得厉害,但每年能过新增的耕地却少之又少,就算有,也极少能落到普通百姓手里。
只是少归少,但毕竟还是有的。
比如这梁山泊,就因为沧海桑田后,水泊便成了陆地,于是多少贫民得了土地,山东,河南,江苏,湖北,安徽,各方移民集聚此处。同样,各色人物也掩身此间。
此刻,梁山泊深处一个宅院里。一个个大汉手持刀枪,身披铁甲护卫此中。
数十个看起来气度不凡的男女皆是面朝厅中上首一女子,五体拜礼:“吾等,拜见教主!”
白莲教教主!
第九十一章:援军和白莲教
洛阳惊变,开封府作为省城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巡抚大人陆宗预派出了闫友吉率领所部六千人出兵洛阳救援,消息传了出来,不熟悉开封军事的衡王府属官,也就是前来求援的骑士古诺欢喜万分。
洛阳的局势实在是太危险了,苏默这么身份贵重的人也不得不一直在前线坚守,鼓舞士气。可见大人物们是真正对守卫洛阳已经没什么底牌了,如此一想,古诺自然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
他虽是王府属官,却是特意挑选的忠直之人。这类人直性子,领了这么重要的任务,自然是一门心思想要完成,哪怕是忍受再多的冷脸和嘲讽。
眼见着官军终于排除了援军,他怎能不欢喜万分。
于是古诺拿着巡抚衙署的调兵公文直接跑进了军营里头,也就是闫友吉所部。
却不料,闫友吉根本不在军营。兵马倒是看着很多,热热闹闹地,一帮子人在军营里干啥的都有。遛鸟逗狗玩蛐蛐,打牌赌博唱戏曲,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看起来倒是人多,但流动来流动去的,根本没法点数。
好歹有这么多人都是穿着军服拿着兵器的,能帮上洛阳忙吧。古诺就这么想着,也没管一干冷脸找到了营中值守的军官。
留守的千户军官张庭倒是看起来心情不错,上下其手在一旁美娇~娘身上摸来摸去完了这才问古诺所来何事,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