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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的艰难局势下,大多数人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目光。被长老们灌输的思想停止了我们的耳朵。”安梓声音温和,独特腔调的声音说不出的悦耳:“他们只是朴素单纯地生活着,为何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让所有的美好都沾染上了那么多邪恶呢?我们夷人,真的并不是一群好战残暴的人呐……”
苏默静静听着,仔细地看了安梓一眼,随后才道:“其实,在我初进水西的时候,就说过,我的确是怀着对这片土地真诚的善意来到水西的。我以普通学子身份见到的彝人好客,热情,乐观。但同样,我看到了这些美好的背后一面,那边是生活艰难,吏治败坏,还有……狂热的情绪。”
“正如你疑惑这时间为何会有那么多邪恶充斥一般,我也很疑惑,是什么让这种狂热不正常的情绪一次次汹涌,到现在,正如我看到的那样,坦白的说,超出了我能够控制的范围。”苏默的声音有些低沉,微微带上了一些沮丧。
安梓沉默。
苏默也沉默。
两人就这么静静看着田野,看着农夫,看着造型别致的土掌房,以及一片片风景美丽的梯田。就在这凉亭上,两人吹着徐徐而来的山风,山风吹散了安梓的发丝,也缭乱了苏默有些平静的心灵。
“不得不承认的是,你真是让人羡慕的天才呢!”安梓显示夸奖了一句:“但你就不怕我再一次将你格杀在这里吗,就好比汉人里面说的一句话:彼之英雄我之仇寇。你越是出色,可我就越忍不住想要将你这大恐怖除去了!”
苏默心下那点别样的心绪一下子就动摇了起来,这个女子,可真是冰冷得可以。利益的冷冰冰将他原先的爱慕冲刷开了,但转而,他又生起了一股子战斗的欲望,这不是打打杀杀,是一种对女子征服的欲望,由内到外,苏默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渴望,将这个女子征服!
“反过来说,那你也会在第一时间被你的母亲、你的阿呷(二叔)抓起来送到朝廷上去用以平息事端。就我而言,尽管接触的时间还不多。但我有一种直觉,土司真的越来越超脱控制啦。他们对本省的三司已经有了一套应对的法子,之所以对我如此客气尊崇,只是因为我这中枢的身份罢了。好啦,扯偏了。”苏默冷静地看着安梓,带着微笑:“说罢,既然选择了合作。我怎么说也要帮你留住水西彝人的一个未来,而非任由这群人将极端民族主义放出去后,怎么也控制不住这个恶魔,最后被吞噬得干干净净。随后,你们水西安氏一千三百年的历史也将真正才成为历史,一去不返!”
安梓又一次沉默了,这个自诩天赋超群的女子不得不感叹苏默敏锐的触觉和那副胆大心细的心肝儿:“好吧,我说!”
苏默笑了,心下如放下了万吨巨石。
“父亲的死,对我而言,是人生轨迹的一个分岔路口!”安梓的思绪似乎飘到了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季节:“一开始我也天真地以为父亲真的就如他们所言(指的是奢辛蕙和安彦雄)是暴病而亡。但对于那是我的亲生父亲,对于他的身体状况,谁能有我更清楚?父亲人到中年发福以后的确是有不少疾病,但对于我这个曾经跟随过濒湖山人(李时珍)的医者而言,我却不知道有哪一种疾病可以让父亲短短时间内便撒手人寰。”
苏默张张嘴,终究没有说话。他们两人的情况说起来还真有些相似的,而今苏默父母都是毫无踪迹,尽管找寻父亲苏护的线索已经逐渐清晰,但压在苏家头上的陆家这座大山依旧庞大,让苏默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让我感到万分幸运的是,从幼年便为我启蒙的恩师出手了。他让我以尊崇汉学的名义守孝三年,这件事情让贵州学政知道后,觉得是一个十分出色的政绩。于是,我总算有了三年的安全时间。再加上我一直以来学医的形象真的是太柔弱了,让他们(奢辛蕙、安彦雄)忽视了我的威胁。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接触着各方势力,最终温赤尔老将军支持了我。若是没有你的出现,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默默的,我这么个柔弱的女子也有了复仇的可能……”
苏默依旧静静听着,尽管安梓外表上十分冷静,但光看这略显凌乱的叙述就能看得出眼下安梓这冷静面容下,那种无可抑制的悲伤。
“现在呢……”安梓继续说着,看向苏默,眼里似乎也带了一些雾蒙蒙的东西:“我选择将复仇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于是这才再他们抛出赈灾、民乱的逼宫时,拉了你一把。为此,我的所有势力都为你摆在了明面上,随时都可能被他们(奢辛蕙、安彦雄)一把铲除。看在阿梓这么真诚的份上,便饶了我对你那次刺杀好不好,毕竟,那会我并未想着把你杀了!”
第七十七章:西南危局(上)
中间无数话,苏默都有想要插话的冲动,但都忍住了。只是听到安梓告饶地说起了那次刺杀,苏默便有些怒不可遏:“不想杀我?四道军用劲弩,若不是我运气好,我还能再这里和你说话?”
“什么运气好?我也好奇得很呢?”安梓插科打诨。
提及这个,苏默不由想到了那个香艳无比的春梦,但这总不能摆在台面上吧。一想到这,再看安梓可怜巴巴的表情,苏默转眼又是恼怒无比:“别装了,还转移话题,我也不是傻子,这样吧,接下来你这一系的彝人必须听从我的指挥,精选精锐编练士兵。只要你答应,这事我就算扯平了!”
听了苏默这条件,安梓非但没有愤怒,反而有些窃喜。苏默能够答应了结此事,无疑就是并未将这刺杀放在心里。至于听从苏默的指挥,尽管理智上有些别扭,但就她个人而言,还是颇为认同的。不仅苏默的本领更加出色,政治军事上他都更有发言权。而且,安梓是真的想有个肩膀可以依靠呢:“好呀,那小女子就谢过苏公子胸襟宽广啦。”
苏默失笑:“指挥权移交到我手上,你也别担心我会侵犯你们的利益。总归,我是要将你推上台前的。你的名望和处事都有不错的水准,让你负责这支部队,我是放心的。至于有什么困难,你只管洒漫了去做,有什么,我都给你撑着。”
安梓悄悄点头。
“走吧,将我请到这里,总不是想吹一天的冷风吧!”苏默轻轻说着。
安梓却是一把挽住苏默的手臂:‘当然不止,你今天不仅要陪我吹风,还得做好了汉家的菜,一会陪我师傅去!“
“这么快就见长辈……”
“少贫!你要是怕了,就当本姑娘没说过这话!”
“哈,我堂堂石鼓书院走出来的,还怕你这小丫头?”
……
两方都放下芥蒂后,苏默总算是在九龙山上一处小宅里见到了在练五禽戏的安梓师傅,李时珍,濒湖山人。
和李时珍的见面让苏默感慨良多,初次见面,两人都没有将政事说出来。反而是苏默刻意活跃气氛下,那种富贵人家的寝不言食不语的规矩一点都没尊崇。说说笑笑的,最开心的,还是安梓。
而李时珍呢,也安梓观察着苏默,时而颔首。
这一餐吃了,夜色渐进,安梓吃饱喝足了就洗漱去睡了。
苏默和李时珍稍稍整理了一些,苏默便跟着进了书房。数个故纸堆中间,是一卷卷字迹工整的手本。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清香,见苏默的表情,李时珍微微自傲:“这是老夫亲手研制的宁神香。可驱蚊驱虫,凝神静心。”
苏默叹服。
“你是决心要帮丫头了?”两人坐下,李时珍毫无一点拖沓,直接戳破话题。
苏默没有惊讶,而是认真道:“是的。苏默敬先生著医书救天下,也就不瞒先生。在西南时局中,我的确苦寻助力而不得,尽管初次和贵方打交道十分不愉快,但在大局面前,我并不会为一点私心去乱了公事。而且,极端民族主义是一个毒瘤,我已经无力控制将其治好,眼下,我唯有斩掉毒瘤,保住好的部分让人不至于失血而亡。”
“你的认识,的确很敏锐!”良久,李时珍感叹道:“我来到这里,本来只是因为山中草药众多,对我《本草纲目》最后一部分的编撰有着极为关键的作用。于是我便在前任安抚使的资助下,留在这里编撰书文的时候,教导他的孩子。但没想到,他最后竟然会种了断肠草的毒身死。”
顿了顿,李时珍接着道:“但当我了解到这片土地上的其他情绪时,我便不由真正地担心了起来。正如你所言,帝国这个巨人的身体上,在西南这块相当于人体肾脏的地方,出了两个毒瘤。”
“帝国吏治败坏,官员以搜刮民财为己任。在中原地区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