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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你若要效仿,我是不会首肯的!”
赵偱淡淡回:“母亲想多了,儿子有自己的打算,但绝不会接受这门亲。”
老夫人的声音陡然间高了起来:“你就不能妥协吗?连永为难你了吗?她是如此不体谅夫君的人吗?多娶一个又能如何?你若不喜(…提供下载)欢邹家的二小姐,就当府里多养一口人,耗着便是了!”
我坐在赵偱身旁,这字字句句如尖利麦芒,直戳人心。
赵偱倏地站起来:“儿子不孝,母亲的打算恐怕只能是说说而已了。”语毕,他紧抿着唇偏过头,蓦地将我拉起来,语气却依旧平稳:“走罢。”
我看他一眼,却听得老夫人很是难得地喊了他一声:“赵偱!”
下卷
【五零】缱绻(上) 。。。
老夫人这一声让他身形微顿了顿,然他转过身去同老夫人不急不忙道:“母亲可还记得那年父亲带我走时说的话?彼时他让儿子十八岁时给他一份答卷,可他未等到那时,大哥也走了,我这份答卷还是未交。如今,我想请母亲再等一等,儿子会交这份答卷的。”
答卷?我正蹙眉想,赵偱已拉过我出了门。我从未见过赵偱如此,他对老夫人素来恭恭敬敬,没有一丝违逆,今日虽还保持着温顺姿态,可言辞却并非如此。
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十八岁……十八岁……
老夫人曾说他幼年时因不想成为武将而被赵老将军带走,为的是带出去历练一番,等到十八岁时再由他自己做出决断。可却因赵怀宁的去世,让他走上了没得选的这条路。若是赵怀宁当年安好,赵老将军也能撑到那时,不知他又是做了何种选择。他要给的答卷,是为了补那时的吗?
他拉着我一路沉默,到了走廊尽头时突然停了下来,与我道:“听闻朱角巷开了一间早茶铺子,想去试试么?”我看了一眼走廊外,小雪飘着,泛着清冷味道。
我看到赵彰的小身影从对面走廊拐角处小心翼翼地探出来,回过神,看一眼嘴角轻弯的赵偱,展眉道:“好啊,但兴许得再带一个小家伙出去了。”
赵偱微笑着偏过头,轻喊了一声:“阿彰。”
赵彰睁圆了眼睛看了看这边,似乎还在琢磨怎么会被发现。待我们走近了,却低头嗫嚅道:“阿彰昨日将功课都做完了,今日好不容易下了雪,就出来……多玩了一会儿。方才阿彰不小心丢雪球砸到婶娘了,怕婶娘不高兴……”
赵偱下意识地揉了揉他脑袋,说:“奶娘带你吃过早饭了吗?”
赵彰抬头瞅瞅我,轻抿了抿嘴道:“大厨子蒸了糕,奶娘还没喊吃早饭我就先吃了一块……”
我浅笑了笑,蹲下来瞥一眼他肚子:“玩到现在了,可是又饿了?”
他点点脑袋。
奶娘此时匆匆跑来,口中喊着:“我的小少爷哟,怎么又跑这儿来了……”近了又止住步子:“将军、夫人安。”
赵偱道:“替夫人将斗篷取来罢。”
奶娘看一眼阿彰,应了声“是”,便又折返了。阿彰嘟囔道:“奶娘总将我当成小孩子。”
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你不是小孩子?”
阿彰皱眉,想了会儿道:“她将我当成小小孩子……我又不会乱跑走丢了……”
“说了小小年纪不好皱眉。”我朝他挤挤眼,他有些小心地抬头看了一下赵偱。这小人精!
“婶娘和叔父要出门,带你一道去吃早茶好不好?”
他弯弯嘴角,小酒窝越发明显。
待奶娘将斗篷取来,走到门口,才看到早已备好的马车。我微诧,偏头看赵偱:“你一早便打算……出门?”可他明明说上午不出门的,诓我。
“母亲让我过去,我大致觉着这顿早饭是吃不成了……”
我正要将阿彰抱上马车,一双手已伸了过来:“我来吧。”
阿彰还是怕他,我不晓得这隐隐约约的惧怕是从何而来,但阿彰一上了车,便往我这边靠。赵偱的手伸过来,阿彰抬头很是无辜地瞅他一眼,他又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
这叔侄看来相处得不大自在。
我浅笑笑,伸手掀开车窗帘子一角,雪还在下。朱角巷……那不是在我家附近吗?赵偱回京不久,才不会留意到新的早茶店开张。我正揣摩他的用意,阿彰突然轻拽了拽我的衣袖,我低头小声问道:“阿彰怎么了?”
他小脑袋凑过来,同我耳语道:“婶娘,阿彰是不是不该跟出来?”
我笑着揉揉他脑袋,看了看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赵偱。他面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寡淡,这人就连睡着时都不会有笑意的。
朱角巷到了,他也掐准了时间醒了,看我一眼便立即下了车。他将阿彰抱了下去,指了指脚凳,将手伸给我。
我下了车,两边望了望,这条街虽然离我家近,但我很久没有来过了。走到前面路口拐出窄巷,便可以隔着大道看到我家大门。这两边的店铺倒了不少,又新开了几家,在这雪天里,看上去有些许清冷。
我们进了那间新开的早茶铺子,伙计连忙迎了上来,领着我们往楼上走。我们坐的是最里面一间,仿佛理所当然。此间赵偱一句话也未说,但我却感觉到小伙计是认得他的。
赵偱同伙计吩咐了几句,又突然看我一眼,顿了顿,旋即又道:“没事了,就这样吧。”
我将斗篷解下来搭在椅背上,此时突见一男子急匆匆走了进来。他方要行礼,赵偱及时托住的手肘,道:“不急,待我们先吃了早茶再说。”赵偱在京中素来没有深交之人,除却一些禁军将领和赵老将军先前的部下,他几乎都不与朝中官员来往。
我微微打量了一下这名男子,中年,常服,身形依旧壮实,腰板挺直,不大像文官。
赵偱又看他一眼,脸上竟浮了一丝笑:“顾掌柜,不必这么拘礼,我看楼下这么多客人,去忙吧。”
掌柜?那方才打算行这样的礼做什么?待他走了,我疑惑地看向赵偱,他端起茶壶给我倒了杯热水,淡淡道:“我父亲在时,顾掌柜曾是他旧识。”
“是部下?”
他将茶壶放下,轻叹道:“算是吧。”他抬眼看看我:“细说起来,又要追究到上一辈许多事,想听吗?”
“罢了。”我握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我知道你不擅长说故事。”
他笑笑,见阿彰一直瞅着他,身子微微前倾,竟难得戏谑道:“叔父脸上可是有脏东西,今日怎么一直瞅着我?”
阿彰两眼茫然地拿起桌子上两只筷子,又茫然地放下了。
我神思微恍惚,突然想到一些梦,竟有一瞬以为是沅沅坐在我身旁。若是……
可世情最容不得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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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早点都端了上来,我的确是饿了,便也不客气地吃起来。阿彰看着我这吃相,眨眨眼道:“婶娘吃得不文雅……”
我被点心屑给呛了一口,咳了一阵子,看他道:“小孩子知道什么叫文雅?”
阿彰努努嘴:“讲书说过的……”
我揉揉他脑袋。
赵偱将水递了过来:“你今日胃口倒难得好。”
我喝了水顺口气,又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角道:“饿了自然胃口好。”其实这两天才真正想明白,吃饭时最忌讳想着旁事,何必与自己过不去?明日都不知会怎样,能好好吃的时候,为何不好好吃?
吃完早茶,阿彰便跳下椅子,还将椅子往窗子边挪了挪,又爬上去,趴在窗边上似乎想看外边的雪。屋子里这暖炉烧得太旺,反倒让人觉得有些干热,我便索性起身半推开一扇窗。外面的雪下大了,略看纷纷扬扬,细看则反倒察觉到雪花不急不忙地往下落,显出这冬日时光的漫长来。
我倏地眯起眼,将半边窗子索性全推开了。铺子大门朝南,这窗户则是朝北开,隔着一条大道便可看到我家院落。阿彰趴在边儿上说:“婶娘你瞧,这里能看到旁人家的院落呢。咦?门外头怎么有兵?”
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赵偱,他缓缓道:“雪花儿都被风给吹进来了,差不多就关窗罢,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