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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金灯笼骨打造得也很是巧妙,每一根上都雕着精细的花纹。那骨与红宝石之间的缝隙恰恰好,既能令石头滚动起来,又不会发出声响。这得费多少眼力和工夫啊,皇甫惜歌微叹。
可这是谁送的呢?所有外命妇的礼物全在这里了,皇甫惜歌努力回想着。似乎清点之前,只有这对耳坠子是装在锦盒里的。
也就是说,别人的礼物都是打身上头上现摘下来的,只有这个送礼的夫人是早就备好的?皇甫惜歌不由得来了兴趣,伸手拿起那锦盒细细观瞧。
果不其然,锦盒里有张小小的字条。吏部尚书夫人于何氏?她娘家姓何,莫不是襄国公何府?
皇甫惜歌想了起来,在扶着太后往华仪殿里走的时候,被叫起的外命妇里有个四十几岁的夫人对自己微笑。妩霞眼尖瞧见了,低声告诉自己说那位是何夫人,她家老爷是吏部的于尚书,如今颇得皇上器重,有可能就是下一个丞相。
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能帮上于尚书什么忙?他做不做得丞相可不是我一个小郡主说了算啊,皇甫惜歌纳罕得要命。
“郡主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白日累了一天,时辰也不早了,早些安置吧。”小李姑姑在一旁轻声说着。
皇甫惜歌忙拉着小李姑姑问道:“姑姑可知道那吏部于尚书的夫人是谁家的?”
小李姑姑笑道:“郡主不知道何夫人情有可缘,却总该知道萧家与襄国公府的关系。那萧老夫人可是老国公爷的长女,那何夫人便是萧老夫人的幼妹。”
“一个萧老夫人一个何夫人,根本就连不到一块儿去么。怎么还是亲姐妹?”皇甫惜歌有些糊涂。
小李姑姑细细讲给她听,大齐的外命妇们得了诰封后,也是娘家的体面,因此称呼前便可以冠上娘家的姓氏。何况将外命妇介绍给别人认识时,前面必会加上她家老爷的官职和姓氏,也不算是对夫家的不敬。
“比如夫人们聚会,这位何夫人到了,回事的妈妈们就会禀报给主人说,吏部尚书于老爷府上的何夫人到了。或者这何夫人与主人家很是熟悉,便会换了回禀方式,只说于府的何夫人到。”
“因此从这回禀方式便能听出,这夫人是否得过诰封,与主人家是否熟悉?”皇甫惜歌听明白了。
小李姑姑笑着点头:“正是如此。郡主怎么想起问这位何夫人了?可是今天在宫里见着了?”
“是啊,离着老远的就对我笑,这耳坠子便是她送的。我还在寻思她的意图呢,原来她是萧家的亲戚啊。”皇甫惜歌举着那对灯笼坠子给小李姑姑瞧。
饶是小李姑姑在宫里呆过二十几年,也不由得赞道:“可真是漂亮。宫造的首饰虽精致,花样儿总是不大讨巧,毕竟那些规矩严着呢。比起这外头的东西来,总是差着些灵动。”
“何况这对坠子的做工选材,可一点儿不比宫造的差。样子多喜兴啊,郡主不如留着大婚时戴?”
皇甫惜歌笑着拍手:“姑姑好主意!这坠子上的红宝石,可不正与我昨儿定下的凤冠式样儿相配?”
说完这个她愈加兴奋起来,拉着小李姑姑问这问那,直到大李姑姑假装虎着脸进来催着赶紧安置,多宝格上的西洋座钟已是鸣过十一响了。
第一卷 菡萏 第十七章 不要通房不散财
皇甫惜歌走困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打从殷州回来,她就让上夜的丫头们睡在东次间里,即便如此,她那辗转反侧还是惊醒了外头的流苏。
披了小袄端着琉璃罩的油灯,流苏悄声走进来,“主子可是要喝水?”
“你来得正好,”皇甫惜歌掀开纱帐伸手喊她过来,“快将那灯放下,上床来靠着陪我说说话儿,我实在睡不着。”
皇甫惜歌屋里的大丫头本有四个。璎珞流苏是打四五岁上便陪着她一起长大的,早已习惯了主子这不拘的性子。
流苏将油灯放到床旁矮几上,又给她倒了盅儿温热的白水递上,脱了鞋坐靠在床侧。
“把你那腿也拿上来盖上些。别哄我赶紧睡,我今儿是真的睡不着。也许说说话儿乏了,还能就势睡着了。”皇甫惜歌喝了水递还茶盅儿。
流苏放好那茶盅儿,又给主子身后垫好大引枕。抻了一条码在床里的被子盖上,半躺半靠的望向主子:“怎的又走困了?主子在殷州不是调理的极好了么?”
“原来是身子骨儿虚,又整日里忧伤恐惧,不走困才怪了。如今虽是好了起来,偶尔一天想得太多便又睡不着,还是难免的。”皇甫惜歌不在意的说道。
“咱们去殷州时把翡翠琉璃留下,我娘却说正好带到她院儿里调教。如今咱们也回来了,你说她怎的还不把那俩人还我?她自个儿也不是没有得力的大丫头使唤。”
流苏笑:“主子还怕王妃昧了您的人啊?翡翠琉璃原本就是王妃院儿里的,六年前才跟了主子。如今主子亲事已定,她俩也是要随您陪嫁的,总得教的差不多了才行吧。”
“你说,我娘是不是打算将她俩调教成做通房的那种?若说单是陪嫁丫头,你们几个哪人拿不出手去?各有各的本事,还用教么?”皇甫惜歌低声问道。
流苏掩了嘴:“主子是为这事儿睡不着的?丫头们做得做不得通房,还不是主子的一句话?主子若是不愿意,不发话便好,何必气着自己?”
皇甫惜歌红了脸啐道:“浑说。我只怕我娘霸占了她俩不还回来。通房这事儿我可舍不得叫你们几个做。我还打算过上两年给你们找户好人家,脱了籍嫁出去做正妻呢。”
“若舍不得我,嫁给管事们做个管事媳妇也是好的。好歹在我眼皮子底下,没人敢欺负,倒省得嫁出去后我整日里惦记你们过得好不好。”
流苏不笑了:“主子对奴婢们的好儿,奴婢们打小儿便知道。可即便王妃真是那么想,也无可厚非不是?”
“自己的贴身丫头做屋里人,这几年养成的性子主子也拿捏得准。何况奴婢几个都是王府的家生子,哪个不是忠心的?”
“奴婢们也知道脱了籍嫁给人家做正妻的好儿。可奴婢们连带爹娘老子一家性命都是王府的,不为主子分忧解愁只顾自己享福,哪里说得过去?”
“说句大不敬的话,主子瞧瞧云妃就知道了。这等事体,能用自己人就决不能用外人。自己人占了坑儿,别有用心的就挤不进来。”
皇甫惜歌点头,“我明白。皇后娘娘不也是如此么,她扶持的几个妃嫔,不是自家亲戚便是她原来贴身的宫人。”
“唉,万事随缘吧。想得再好设计得再妙,也抵不上变化快。何况咱们两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多说这等事还是不大好听。”
“熄了灯睡吧。你就睡在这床上别再折腾出去了,也好陪陪我。”
流苏吹了灯掖好纱帐,又摸黑给主子掖了掖被角,方才侧身躺下。除了轻浅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动静,心里却思绪万千。
做女人真难哪。主子说得对,不说贵为谨亲王妃的主子娘亲,就算更高贵如皇后娘娘又如何,不还是得想尽法子固宠么。
至于戏文里讲的郎才女貌举案齐眉白首不相离,统统都是糊弄鬼的。这世上哪里有两情相悦天长地久?
如果主子出嫁后姑爷待主子不好,别说做个屋里人,就算让自己跪地给姑爷学狗叫,若能换来姑爷对主子的一点真心笑容,也是值了。
流苏哪里知道,她这想法若说出来被皇甫惜歌听了,肯定会挨上一顿臭骂。俗话说宰相的家人七品官,堂堂郡主的贴身丫头给别人学狗叫换个微笑?
我的丫头只是我的,别人谁也休想染指。皇甫惜歌一边迷迷糊糊打着瞌睡,一边心里嘀咕着。想要通房想要纳妾,自己找去。来一个打死一个,来两个打死一双。
十一二岁时,皇甫惜歌情窦初开。也会在夜深人静时遐想,不管别人信与不信,她总是相信两情相悦可以地久天长的。
不满十四岁那年,先是遭遇了父兄海上失事的变故,又经历了灵魂漫游的奇遇。苏醒过来的她再次问到这个自己问题,却犹豫了很久很久。
最终她决定,无论有没有天长地久,总是要努力追寻的。若等有朝一日嫁了人,却得不到一份两情相依到永远的承诺,就与那人相敬如宾直到天荒地老吧。
凭什么做了一个人的妻,还要任由他流连花丛?看着他将心掰成几半,这个分一点,那个分一半?就算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