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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用力,人已窜起,几个起落间,已飞纵到了后院一间卧房前,抬脚踢开了大门,大步行了进去,回脚一振,顺势将门“乓”地关了起来,和身一扑,已抱着怀中的玉人儿滚倒在了榻上,一番爬雪山过草地之后,室内已是春光无限中,正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更胜人间无数……
良久之后,云收雨歇,苏紫烟懒散地将脸趴在了萧无畏的胸口,一只玉指轻轻地在萧无畏的胸膛上随意地划动着,轻启红唇,柔柔地开口道:“郎君可是在为了昨夜的事烦心么?”
“嗯。”萧无畏淡淡地应了一声,抬起右手,揉着苏紫烟的香肩,眼神深邃地将昨夜至今的事情详细地述说了一番,只是下意识地隐去了自家大哥的相关消息,末了,支起一支胳膊,半躺了起来,笑着问道:“小烟儿可有顺帆绸缎庄的消息么?”
“顺帆绸缎庄?”苏紫烟偏了下头,疑惑地看了萧无畏一眼道:“郎君以为昨夜的事是马鸣做的?应该不可能罢,妾身对此人早有所知,其确系鲁北贺怀亮所遣,在京交游广泛,手下也有一帮人马,可究其根本,却无行此事之绝对实力,再者,也不太可能有此动机,郎君怎会怀疑到此人?”
怎会?这问题萧无畏也在头疼着呢,若不是事涉自家大哥,萧无畏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进退维谷的境地,这会儿听苏紫烟这么一问起,萧无畏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了,这便沉吟了一下道:“本王听说马鸣其人与京兆府尹崔颢过从甚密,且其曾给崔颢干股,彼此勾搭之下,为崔颢行灭口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一听萧无畏这话显然言不由心,苏紫烟便笑了起来,不过却很是聪明地没有出言去追问详情,而是乖巧地点了下头道:“郎君所言甚是,妾身今早接到传信,已派了人整理了下相关信息,如今就在这房中,妾身这便取来。”话音一落,苏紫烟款款地起了身,如同精灵一般跃下了地,那等赤/裸的香艳登时便令萧无畏又是一阵的血脉贲张,正自发愣间,苏紫烟已跃了回来,将一份卷着的文档递到了萧无畏的面前。
“小烟儿,来,让郎君好生疼疼。”萧同学某种兴致又起了,顾不得去接那份文档,一把抱住苏紫烟,往榻上便滚,须臾,喘息声中,波澜再起,娇呼连连中,春色满园,个中详情实不足为外人道哉……
初冬的日头下山得早,天方酉时六刻便已是黄昏之后,虽尚不到掌灯的时分,可明德殿的书房中却早已是灯火辉煌,仅着一身单衣的太子萧如海木然地端坐在书桌后头,手捧着本书,一副看得入神之状,实则那书都已半个时辰不曾翻动过一页了。
萧如海的心情很复杂,说不上烦,可也谈不上愉悦,有的只是一种淡淡的迷茫——面对着这数日来各种奇事的接踵而至,萧如海彻底地迷失了,想不明白自个儿到底该如何应对,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自打接到萧无畏被弘玄帝限令五日内破获诏狱血案的消息之后,萧如海便陷入了这等迷茫之境,他自己也搞不清这等迷茫究竟起于何处,也不知道自个儿心里头究竟是希望萧无畏早日破案好,还是破不得案子,从而被弘玄帝重罚的好,也想不透自己跟萧无畏之间的协议要不要再继续下去。
尽管萧如海也很希望萧无畏能痛揍二皇子一番,然则他毕竟被萧无畏坑过几回了,对于萧无畏的手段,萧如海还是有着浓浓的戒心的,再者,跟萧无畏联手,那所谓的两成干股能不能拿得到萧如海全然没有把握,倒是萧无畏若是因此事被重罚之后,马政却有可能重归陈明远之手,那可是意味着每年大笔银子的进项,由不得萧如海不心动的,问题是萧如海却又不敢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怕的便是萧无畏狗急跳墙,在倒下前重重地坑上自己一回,就这么个前怕狼后怕虎的心思下,萧如海坐在书桌后都已想了大半天了,也还是没能想出个头绪来。
“启禀殿下,燕王殿下来了。”就在萧如海发愣的当口上,东宫主事宦官秦大用蹑手蹑脚地从书房外行了进来,先偷眼看了看萧如海的脸色,这才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哦?来了么?”萧如海闻言抬起了头来,木然地扫了秦大用一眼,紧接着脸色急速地变幻了起来,阴晴不定之下,老半天都不曾表明是见还是不见,那等样子落到秦大用的眼中,登时便令老宦官心中一凛,不敢开口催促,悄悄地退到了一旁,垂手而立,怕的便是这位主子迁怒于己。
见,还是不见?萧如海左右为难得很,按理来说,在这等混沌不明的朝局下,坐而观望不失为上策,然则若是因坐等而被萧如涛轻松渡过了此劫,却又不是萧如海所喜闻乐见之事,毕竟如今萧如涛势力已丰,对萧如海东宫宝座的威胁也越来越大,倘若让其再这么发展上些时日,萧如海自忖已无抗衡之手段。
“宣罢,孤便在此处见好了。”萧如海心神不定地沉吟了良久,试探一下萧无畏反应的心思还是占了上风,犹豫了几番之后,还是开了金口。
“奴婢遵命。”躲在一旁的秦大用见萧如海总算是开了口,自是如获大释一般地应答了一声,紧赶着便退出了书房,自去宫门外传唤萧无畏不提。
“唉……”秦大用去后,萧如海呆呆地端坐了良久,突地一阵心烦涌了上来,自是再也坐不住了,长叹了一声,起了身,勾着头在书房里来回地踱着步,步幅越来越大,脚步越来越急,心烦意乱之下,甚至不曾注意到萧无畏的到来。
“臣弟参见太子哥哥。”萧无畏刚行进书房,立马便见萧如海那副惶急得跟丧家犬一般的举动,眼珠子微微一转,已大体猜出了萧如海的矛盾心思,心里头不禁一阵好笑,可也没带到脸上来,几个大步抢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问安道。
“啊,是九弟来了,好,好啊,先前哥哥听闻昨夜之事,本正打算派了人去请九弟呢,可可里九弟就来了,倒也算是赶巧了,来,坐,快坐,坐下说,坐下说。”萧如海正盘算着能不能从萧无畏身上占些便宜,这一见萧无畏已到,心不禁便有些子虚了起来,胡乱地招呼着,语无伦次至极。
“有劳太子哥哥记挂了,小弟本该早来禀明太子哥哥的,可诸事缠身之下,也是身不由己,好在忙了半晌,总算是摸到了个边,大事可定矣!”萧如海既然让座,萧无畏自是不会客气,一撩王服的下摆,笑呵呵地坐在了小宦官们搬来的锦墩上,一派振奋状地说道。
“哦?”一听到“大事可定”这四个字,萧如海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惊喜交加地呼了一声,一个健步抢到了萧无畏的面前,语气激动地出言追问道:“九弟此言当真?快,快,说来与孤听听。”
哈,小样,还怕你不上钩!一看到萧如海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萧无畏便即笑了起来,笑得便跟打着了狐狸的猎人一般……
第二百三十七章双管齐下(三)
“尔等全都退下!”
萧如海见萧无畏只是一味地笑着,却绝口不提“大事”,不由地愣了一愣,这才醒悟了过来,大袖子一挥,将侍候在书房中的一众宦官宫女们全都屏退了出去,而后期盼地看着萧无畏道:“如今已无外人,九弟总可以说了罢?”
“好叫哥哥得知,昨夜一战臣弟可是九死一生,要不是命大,此番可就无缘再来哥哥处请安了,这事儿说起来着实是险啊……”萧无畏绘声绘色地将昨夜一战的惊险之处描绘了出来,其中不凡夸张之叙事手法,也亏得萧无畏好口才,一番话道将下来,简直跟说书似的,生生听得萧如海一惊一乍地感慨不已,直到萧无畏话都说完了,萧如海还在那儿意犹未尽地回味着,老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啧啧,还真是难为九弟了,若是换了哥哥去,那一准是招架不住了的,险,实在是险!”萧如海感慨万千地叹息着,末了,猛地一击掌,满脸子愤概地喝道:“究竟是何方贼子有如此胆量,竟敢公然行此恶事,孤若是知晓,定饶其不过!”
嘿,就等您老这句话了!萧无畏哪会不知道萧如海这等愤概状完全就是故作姿态罢了,不过么,将就着给其套上个套子却是不妨,这便面色一肃道:“太子哥哥所言甚是,那帮贼子胆大妄为,实不能轻饶了去,嘿,那帮贼子自以为得计,却绝想不到已被小弟借机拿住了把柄,而今就差太子哥哥一声令下,小弟便可亲自出手,拿下那帮贼徒,还我朝堂之绥靖!”
“嗯?九弟此言当真?”萧如海正自感叹间,突然听得萧无畏如此说法,不由地便为之一愣,狐疑地看着萧无畏,将信将疑地追问道。
“不瞒哥哥,臣弟所设的圈套又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