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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跟她谈话,就是喜欢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不料,她的方向感竟如此之好,这是黑夜,又不是白天,一般人进来,哪怕全神贯注也不一定能辨认方向呢。太棒了,小丫头给她的惊喜越来越多了。
华珠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景物,眼神闪了闪,淡道:“这么看着我干嘛?别是你喜欢上我了吧?我不好这一口的喔。”
淑云噗嗤笑出了声:“原来,跟你坦诚相对这么有意思。”
华珠挑了挑眉:“这么说,你一直都在伪装了。”
淑云的脸一白,发觉自己又被一个小丫头给套了话,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华珠就道:“也对啊,你不装出一副千里寻夫、又深情又可怜的样子,我们怎么会对你降低警惕呢?”
这个老女人,跟之前的女道士一样,都极善揣度人心,知道廖子承面对什么事都能冷静,除了她的。淑云叫流风一次又一次地打扰她和廖子承的洞房,就是要激起她的愤怒,等她终于察觉到院子里多了个女人时,一定会愤怒得失去理智,也一定会跟廖子承盲目闹僵。如此一来,廖子承急于跟她修复关系,又急于跟淑云保持距离,淑云的很多小动作,廖子承就都无法察觉到了。
“我们都以为你赖在帝师府是为了廖子承和流风,原来你是别有用心啊。”
“呵呵,我把它当成对我的夸赞了!”淑云心情大好,带着华珠左边一拐,扒开一堆长草,示意华珠走进去,华珠的眸光凝了凝,迈步走了进去,淑云紧随其后,又说道,“其实上次在琅琊,我不是巧遇廖子承的,我在琅琊有一处宅子,经常会住那边,我得知廖子承要回琅琊处理蛟龙军的事,就故意制造了一场偶遇。天赐良机啊,流风竟然那么伤心,我当然要去陪他啦。
哦,还有一件事你大概不知道,我是故意选在你们大婚那天入府的,否则,怎么最大程度激起你的嫉妒呢?你的男人很忠诚、很好,可你非得跟他闹,越闹你俩越离心、越分心,我就越安心。”
“这条帕子是你的了。”华珠从怀里拿出绣了腊梅的帕子,“你知道我每日都会入宫给太子瞧病,昨晚,你故意把它放在太子身上惹太子妃怀疑。我与太子妃情同姐妹,只要太子妃开口,我就很有可能会追踪赫连笙看看他在外头到底是跟谁私会。你把我、太子、太子妃、廖子承,每个人的心理都算得非常准确。是个人物。”
淑云接过帕子,温柔地笑了:“过奖过奖,你能这么快猜出来龙去脉,也不枉我花了这么多心思。还有一点,你猜漏了。”
“你指的是我为何会落单吗?”华珠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被杂草和枯枝挂住的裙裾,“你既然对宫里的事了如指掌,想必是有内应了。”能叫动廖子承的人只有圣上,而能撺掇圣上的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好吧,我的成就感又少了一点了。”淑云仿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万一我没有打算去追赫连笙呢?”
“那也没关系,你只要落了单,我就绝对有法子截住你。”
华珠垂眸,皇宫附近也做了埋伏,好大的手笔。
华珠大大方方地看了看她,不知怎地,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淑云皱眉问。
华珠扶额:“我笑我一个小小庶女,也值得某些人如此兴师动众,就算死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了一遭了。”
淑云调皮地眨了眨眼:“乖乖听话,兴许我能饶你一命。”
华珠将她表情尽收眼底,扬起双手:“求你别对装嫩,吃不消。”
“哼。”淑云骄傲地撇过了脸。
华珠停下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向她:“你,就是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梅庄四女,我可有猜错?”
“呵呵……”淑云笑得眉眼弯弯,双手交叠捂住胸口,表情夸张,“这么快就被你猜出来了!我原本指望你一辈子都发现不了呢!唉,你呀,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你看着其余四人都是位高权重、呼风唤雨的人物,便觉得第五个也必定是一出场便震惊四方的。你做梦也没料到,如此平凡不起眼、如此卑微乞怜的我,会是苗族巫女吧!”
华珠瞧她一副炫耀得洋洋自得的样子,淡淡一笑:“我没犯经验主义错误,我没猜到是你,只是单纯地没猜到罢了。”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一座僻静的小别院,这处院子围了半人高的栅栏,里边种有一些竹子和月季,晾衣绳上挂着几块白布,隐隐有种阴森的感觉。
小茅屋的窗户里亮着烛火,一道男子的侧影投射在窗纸之上,赫连笙去了寺庙,这人是谁?很快,小黑影一倒,不见了,屋内传来男子淫邪的笑声和一阵低低的、似有还无的哭声。
华珠暗觉不妙,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屋内,陈设简单,窗台边一张小方桌,并三把椅子,左边是摆了香炉的高案,燃着几盏油灯和一排蜡烛,右边一块从悬梁铺下的黑色布幕,似乎遮住了什么东西。
但华珠来不及去想遮住了什么,因为她看见正对面的大床上,流风被两名黑衣男子压在身上,他们将流风的衣衫扯得乱七八糟,又急吼吼地脱了自己裤子,要对流风行那令人发指的龌龊之事!
华珠气得横眉倒竖:“给我住手!”
二人在听到房门被踹开的一刹那便已放缓了动作朝门口看来,见是一名模样清秀的小妇人,又有恃无恐地错开了视线。此时听了华珠雷霆一吼,像屋顶的冰凌子突然爆破,惊得二人身躯一震。
华珠跑过去,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掀开了他们,尔后扯了床单,把浑身绵软无力的流风裹进自己怀里。
流风的意识是清醒的,被华珠抱入怀里的瞬间,微红的眼眶落下泪来。
华珠一手抱紧他,一手摸着他脸颊,软语道:“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流风偏过头,将脸埋进了华珠怀里,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流入华珠的衣襟。
华珠心知他被吓坏了,又加大了搂紧他的力度,尔后看向跨入房中的淑云,眸色一厉:“是你把流风弄成这样的?你好歹是她姐姐,又给他下软骨散,又把他丢给一群禽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淑云的眸光冷了冷,两名黑衣人已提好裤子,面色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其中一人无所谓地辩驳道:“我们跟他开个玩笑。”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同伙儿,“是不是?”
同伙儿讪讪一笑:“是啊是啊,开个玩笑罢了,这位夫人多虑了。”
淑云上前,一人甩了一巴掌:“放肆!谁给了你们胆子动他?”
二人被打,敢怒不敢言,齐齐低下了头。
淑云深吸一口气,慢悠悠地沉声道:“好了,你们下去,把门关好。”
二人撇了撇嘴儿,阔步而出,临出门前,又回头,淫邪地望了华珠以及华珠怀里的流风一眼。
华珠仿佛没察觉到他们恶心的注视,只一下一下轻拍着流风的肩膀,小声讲着安慰的话。她的怀抱温馨温暖,又带了一股熟悉的兰香,流风抽泣着抽泣着,困意来袭,在她怀里慢慢睡了过去。
华珠把流风放到床上,掀了被子,为他做了一番检查,确定没有遭受真正的性侵犯才神色稍霁,又给他穿好衣裳。
淑云冷眼看着华珠的一举一动,笑道:“不嫉妒流风了?我要是你,才不会救他呢。”
流风受了一遭惊吓,睡得不怎么安稳,华珠握住他的手,一点一点平复了情绪,淡道:“你跟流风到底什么关系?”这个女人,能操控人的意志,保不齐她跟流风根本不是姐弟,却在流风的脑子里植入姐弟概念,这样,流风的表情和记忆都不会叫人发现端倪。
淑云指了指一旁的干净椅子,示意华珠坐下,见华珠不坐,她也不甚在意,就道:“好吧,他也算是我弟弟吧,毕竟我养了他很多年。上次他逃跑,我伤心了很久呢。多亏廖子承收留了他,如果他死在外头,我就少了一个很完美的练习对象了。”
“练习?你这个恶心的女人,居然拿自己弟弟练习巫术!”人心是肉长的,哪怕是养的弟弟也总该有一两分感情,可华珠发现,这个女人比明德太后更变态、更自私、更冷血!好歹明德太后做的一切都是在追寻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她呢?她简直残酷到了极点。
淑云莞尔一笑:“我跟流风的关系,确切来说,是主人与奴隶的关系,我是他的主人,他必须无条件地服从我、信任我、依赖我。如果他胆敢不听话……呵呵。”
后面的内容淑云省略了,但华珠依稀能猜到,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能让人跌入痛苦深渊,生不如死。赫连笙与流风都爱做噩梦,大抵就是这个缘故。
华珠朝淑云看了过去,就见她笑得温柔,却又满脸算计。华珠开始思量淑云的目的,淑云整日对廖子承发花痴,只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