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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环着太平公主的身子,吻着她光滑圆润的肩头,在她耳边柔声道:“令月,你有心事么?”
太平公主脊背一僵,忙道:“胡说八道,人家哪有什么心事了?”
杨帆搂紧了她依旧没有一丝赘肉,极其圆润柔软的腰肢,轻声道:“你是我的枕边人,难道我还看不出你有没有心事?今夜你这股颠狂劲儿,想是要把所有烦恼都宣泄了似的,可不像平常的你。”
太平公主倏然扭转身来,把她发烫的脸颊埋进杨帆的怀抱,昵声道:“那是因为人家好久没跟你亲热了嘛,你不喜欢么?”
杨帆道:“喜欢。不过……”
他轻轻挑起太平的下巴,直视着她,认真地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平垂着眼睛,躲闪地道:“真的没有……”
一语未了,她突然崩溃了似的,泪如泉水般涌出,她抱紧了杨帆,哭泣起来:“郎君,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母亲不像母亲、我的兄长不像兄长?难道生在皇家就真的没有丝毫亲情可言么?”
泪水迅速打湿了杨帆的胸膛,杨帆紧紧地拥抱着她,直到她的哭泣声渐渐停歇下来,才低声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太平公主哽咽着把她探望武则天的经过对杨帆叙说了一遍,杨帆皱了皱眉道:“你如实告诉皇帝?皇帝却不相信?”
太平公主惨然一笑,没有回答,其情其状,尤其令人心生恻隐。
杨帆怜惜地抱紧了她,低声道:“你担心皇帝会对你不利么?”
太平公主轻轻摇摇头,幽幽地道:“皇帝不会认为我要觊觎他的宝座,可他知道我与相王更加亲近,他担心……我是为相王牵线搭桥的人,因为母亲最恨的人现在是他。”
太平公主轻轻抬起头,凝视着杨帆,目中满满的都是悲哀:“母亲逼我嫁给武攸暨;是为了在武李之间搭座桥;相王哥哥让我去见武三思,是为了在反张派系之间搭座桥;现在皇帝哥哥也是这样看我。人家说太平是公主中的公主,其实我不过是一座受人利用的桥罢了,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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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幕僚
经过杨帆的劝慰,太平心中的郁结稍稍得到了舒缓,但她没有想到,皇帝因为猜忌,那么快就采取了手段。
李显所采取的手段事先是问计于武三思的,而武三思则问计于崔湜和郑愔,自从得到这两大智囊,武三思用计的水准突飞猛进,早非吴下阿蒙了。
此番针对相王的计划,可谓神来之笔,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引起太平公和相王的警觉。
整个事件,是从国朝立储开始的。
皇帝已然登基,皇后已然册立,但皇室的三套马车还有一套没有确立,那就是太子之位。于是,武三思通过崔湜授意一位正要投入武氏门庭的御史上书,谏请天子早立太子。
本来李显有四个儿子,其中只有李重润是嫡子,所以他是理所当然的太子人选,只可惜李重润就因为背后议论了二张几句,便被他的祖母武则天下令杖毙了。
李重润死后,李显还余下三个儿子,分别是李重福、李重俊和李重茂。他这三个儿子都是嫔妃所生,并非皇后韦氏的骨血,未来的国之储君就将从这三个皇子中产生。
这三个皇子都不是韦后的亲生儿子,韦后其实也就无所谓选立谁了。不过这三个皇子中,她最不喜欢李重福。李重福比李重润还要大一岁,是庶长子,当初李显被轰下皇位软禁于房州时,李重福已经是几岁的顽童,对生母有了记忆。因此,对韦后一直不怎么亲近。
如今要立储了,韦后自然不愿意让李重福做皇太子。然而,三个皇子都是庶子,没有嫡庶之分,按理就应该按照长幼的顺序来确立皇储,如果这样的话,皇太子一定是李重福的,于是韦后出面干预了。
韦后此时业已拥有了后党,虽然因为她的势力刚刚组建,还没有梁王党、相王党和太平党那般强大,但她手里也有了一批人手可用。
韦后指使其中一人**李重福,说当初皇太孙李重润之所以被杀,是因为李重福觊觎皇太孙之位,故意把李重润说过的话透露给则天皇帝,这才造成李重润被杖毙。
这件事的当事人只有李重润、李仙惠、武延基和张昌宗,这几个人都死光了,根本是死无对证的事,你叫李重福如何辩解?他叩阙自辩,辩来辩去也没说个明白。
这时又有大臣上奏,认为李重福若为皇太子,将来一旦御极登基,很可能会为二张翻案,从而祸及社稷,因为李重福的王妃是张易之的外甥女。
李重福闻听此言肺都快气炸了,他哪有资格自己选妃,当初让他纳张易之的外甥女为妻是韦后的意思,韦后是想籍此拉近和二张的关系,以巩固她丈夫的权位,如今可好,这也成了李重福不得为太子的罪名。
李重福知道这一切都是韦后搞鬼,可他不敢声张。朝堂之上,百官为此几次争议,最后李显乾纲独断,判定李重福在李重润之死的事件上确有重大责任,因此把他贬到均州(今湖北,近房州)任刺史,使他彻底丧失了皇位继承权。
李重福含恨辞宫,怏怏地去均州上任了。他的继承权被剥夺,这一来就只剩下李重俊和李重茂两位皇子了。依照长幼顺序,应该册立李重俊为皇太子,李重俊尚武好勇、姓情粗犷,为人少计短谋,韦后认为他很好控制,所以没有从中作梗。
但是已经被掀动起来的朝臣们却有不同意见了,有人认为李重俊好勇少谋,不会成为一个称职的皇帝,建议立皇四子重茂为储君,李重茂少而聪颖,姓情温和,对待师长谦逊知礼,是大臣心目中合格的君主人选。
于是,一派坚持立长,一派坚持立贤,在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他们却不知道,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根本就是皇帝李显有意引导,皇帝的目的根本不在于立储,而是要对付相王,如今已经到了图穷匕现的时候了。
就在双方大臣据理力争,国朝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储君一事上时,李显突发奇论:他认为两个儿子都没有能匹配一国之君的才干,所以他要立相王为皇太弟!
李旦做过太子,也做过皇帝,自神龙政变后,他又控制了南衙十六卫禁军,在军中和朝堂上都拥有极大势力与威望,李显忽然声称要立相王为皇太弟,一时间竟然获得了很多大臣的拥戴。
李旦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有大臣建议立储,皇后反对立重福为储君,百官争立重俊与重茂为皇储时,他还没有发觉到皇帝的真正用心,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如何还不明白皇帝暗伏杀机。
他今曰若敢答应成为皇太弟,交出兵权,按照“太子不干政”的规矩迁居东宫就任皇储,指不定哪天就得暴毙身亡,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早交出兵权让皇帝放心。
于是,李旦连朝服都没顾得换上,就一溜烟儿奔了金銮殿,无论如何也不肯做这个皇太弟。兄弟二人你推我让,一些直到如今还没看破底细的大臣好不感动。
最后相王被皇帝哥哥逼急了,干脆把他控制南衙十六卫禁军兵马的帅印都交了出来:“你不是要逼我当皇太弟吗?得,我连现在的差使都不要了,我回去做个逍遥王,这总成了吧!”
李旦交出兵权帅印,回到相王府闭门不出,以示决心。李显也是做戏做全套,一连三次降旨宣相王上朝议立储君,相王坚辞不去,李显这才就坡下驴,立李重俊为皇太子。
直到此时,许多先前为了皇太子之位的归属,在金殿上喷了很多口水,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才发现了事实真相,敢情他们都被皇帝给“涮”了,皇帝这是以进为退啊。
李显大概也看出百官的眼神儿不太对劲,讪讪的有些挂不住脸面。为了遮羞,他与武三思密议一番,征得武三思同意后,开始下诏贬谪诸武爵位:梁王武三思降为德静郡王,定王武攸暨降为乐寿郡王。河内王武懿宗等十二位武姓王皆降为国公。以此掩饰他刻意针对相王的意图。
太平公主冷眼旁观,将朝堂上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眼见皇帝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己的同胞兄弟,太平一颗心如置冰窖,已经寒透了。
莫大先生不失时机地又进言了:“公主,当曰神龙政变时,如果不是相王殿下控制南衙禁军,以此强军镇慑北衙,皇帝复辟安能如此从容?相王殿下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相王做这件事,那是冒了多大的风险?一旦事败,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