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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笑吟吟地道:“这有什么好急的?长安一行,恰如你与胡兄下这一盘棋,谁执先谁执后没甚么了不起。围棋围棋,围空之棋,决负之关键,在于‘围地’、‘围吃’,眼下还是布局阶段,只要有一个高明的开局,又何必在意让他得了先手呢!”
杨帆一边说一边剥开橘子,将一瓣橘子添进嘴里,酸甜甘美的汁液立即溢进喉咙。
陈东乜了他一眼道:“貌似你胸有成竹啊。”
杨帆笑道:“如果此番来的是魏王,我不敢说胸有成竹,便是来的是梁王,我也不敢说一定就有十足把握,可是既然来的是这位骑猪将军,难道我会比猪还蠢?”
杨帆向棋盘一指,道:“过实过坚,吹毛求疵,一味巩固阵地,唯恐对手侵入,最终必然贻误战机。布局处,不一定是你最终想要的地盘,只要那是你选定的战场就行。关键是要抢占要点,取得优势,哪怕那只是一个边角,只要得手,也可居高临下,势如破竹了!”
胡元礼捋着胡须,颇有深意地望了杨帆一眼,问道:“只不知杨将军这一子,准备下在哪个角上呢?”
杨帆在棋盘的一角屈指一叩,胡元礼的目光刚刚一凝,以为杨帆要说出玄机了,却见杨帆老神在在地摇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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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华丽的卧室,那家具、灯饰、湖绸的被面,无不显宗着这户人家的富有。虽然还没到冬天,富丽奢华的卧室里已然生起了火盆,暖气氤氲。
一个娇躯婀娜的美人儿坐在梳妆台前,秀丽的长发披在光润洁白的玉背上,背后细细一根绳儿,系了一条安吉丝的诃子掩住饱满的酥胸,细细的小蛮腰上是一条玉色的亵裤,隐隐透出里边诱人的肉色来。
她的容颜从明亮的铜镜中反照回来,那是一张娇艳欲滴的容颜,鲜嫩润丽的如同一朵刚刚绽放的花儿,君如颜一进房间,就看到了她那妖娆可人的模样儿,小腹下面登时一热。
君如颜三十出头,国子监监生出身,是蛟龙会的三位副会主之一,主要负责帐务和同官方打交道,权柄很重。这女人是他才纳了半个月的续弦,出身虽是小户人家,姿容却极美丽,性情也温柔,他是爱极了的。
刚刚君如颜去帮主那儿碰了个头,商量如何应对顺字门的那个绝顶高手,他准备明儿一早就去城里向楚参军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权贵人家牵涉其中,只要没有官方的人插手,那个女人就算再能打又怎么样。不要说蛟龙会有三千弟兄,她再能打也对付不了三千人,只要用些打闷棍下迷药的手段,就能让那女人着了道儿。
“郎君回来了?”
他的妻子从镜中看到走过来的人影,刚刚巧笑嫣然地回过头,就被君如颜一把搂住,抱起她轻盈的娇躯丢在床上。
“郎君一回来,就只想着做那羞人的事儿。”
那妇人媚眼流波,似羞还怯地说着,君如颜已经哈哈笑着纵身向前扑去。
这一扑,温香暖玉没有抱满怀,他的身子却整个儿悬在了半空。一只突兀出现的大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腰带。君如颜七尺高的汉子,又这么向前一扑,那人随手一抓居然就把他整个人平抓在空中,这份臂力着实惊人。
就听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带着几分嘲讽挖苦的笑意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君会主的好兴致,君会主有空先跟在下谈谈么?”
君如颜惊恐地扭过头,就见一个极强壮的大汉稳稳地立在地上,平伸的手臂还抓在他的腰带上,一双棱棱大眼炯炯有神。古家三兄弟在这一晚同时出手,在长安城外一角,为杨帆布下了这盘棋的第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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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九百四十六章 侵略如火
李黑慢腾腾地地踱回自己的大宅,进了装饰粗犷如同聚义大厅的客堂,坐下来思量着今日发生在顺字门的事儿,正思忖着,儿媳苗清儿忽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见李黑便大叫道:“公公,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李黑虽是江湖人,但是家里规矩一向极严,一见儿媳只穿着一身适宜内宅私室的燕居常服,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尚未挽起,便大为不悦,蹙起眉头训斥道:“你怎么这副样子,太不成体统了!”
他还没说完,儿媳便号啕大哭:“公公,金玉不见了,金玉不见了啊!”
李黑一听吓得顿时浑身一颤,脸都白了,急忙问道:“不见了,怎么就不见了,你说清楚。”
李黑就一个儿子,前年秋天过三门峡时落水而死,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宝贝孙子李金玉,这可是他李家唯一的血脉。李黑如今已经六十出头,虽然妻妾满堂,再想生个儿子却难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百年之后为他披麻带孝,全指着这个宝贝疙瘩呢。
这个宝贝孙子可是李黑的心头肉,他现在是蛟龙会第二副会主,其实他本来是第一副会主,就是为了这个宝贝孙子,才交权养老的。
他本来是管漕拳的,每年年初赴扬州,再从扬州回长安,整整九个月在外边,会里几千号兄弟都归他调度,地位仅次于文会主,实权足以与文会主分庭抗礼,就是为了能时常见到宝贝孙子,他才卸了差使主动让权。
如今一听孙子不见了,李黑一股血腾地一下冲到头顶,头发梢都竖了起来,他扬手就是一巴掌,扇得儿媳跌跌撞撞扑到一边,李黑两腮的颊肉都突突地颤抖着,凶狠地喝道:“金玉怎么会不见的,说,你快说!”
儿媳妇一见老公公连眼珠子都红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都不敢哭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金玉本来困了,可他一直不肯睡,吵着要等公公回来,儿媳哄了他半晌才睡着。儿媳把他放到炕上,叫奶娘看着,只是去沐浴一番,等儿媳再回到卧室时,就看见奶娘昏倒在地上,金玉他……他不见了!呜呜……”
李黑疼得心如刀割,他是跑了一辈子江湖的人,一听儿媳这么说,心中便有了分寸,他知道,这事儿绝不会是人贩子的干的,人贩子少有跑到人家直接偷孩子的,再说李家是什么地方,不说是龙潭虎穴吧,也不是什么人都敢闯的,能跑到李家打昏奶娘,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了一个孩子离开,岂能是偷鸡摸狗之辈?
李黑知道,对方的目的一定不是孩子,而是冲他而来的。只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要钱,便散尽家财也无妨,只要保住他的大孙子。怕就怕对方是为仇而来,那他的宝贝孙子可就凶多吉少了,在水上混了一辈子,李黑这双手也是沾过几十条人命的。
李黑只急得心口发热,好像一口血都要喷出来,这时一个宅中护卫蹬蹬蹬地跑进来,大声禀报道:“黑爷,小郎君……小郎君……”
李黑如猛虎一般扑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子,颤声道:“金玉怎么了?”
那人手指外边,气喘喘地道:“有……有个人抱着小郎君回来了。”
李黑霍然扭头望去,就见一条极魁梧的汉子,在宅中十几个打手的包围下,迈着稳稳当当的步子走过来,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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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龙会第一副会主严世维沉着脸回到家中,顺手解下长袍交给迎上来的侍婢,一边走向内室,一边解着腰间革带,心事重重。
他本来是第二副会主,一向陪着会主坐镇长安,地位上排第二,实权的话,比排位在他之下的三会主君如颜其实都要逊上一筹。
结果,李黑因为儿子死了,交出了他的权力,于是他一跃成为蛟龙会第一副会主。
漕帮之中,最重者只有漕拳和漕口,这是帮主的左膀右臂。君如颜掌漕口,李黑掌漕拳,他这个第二副会主的地位就尴尬的很。能够接掌漕拳,他欣喜若狂,可是李黑从他爹那辈儿就掌漕拳,父子两代经营数十年,心腹众多,根基深厚,如今李黑虽然交出了大权,可是对这些江湖好汉依旧有着极大的控制力,他严世维这个漕拳舵把子当的名不符实。
经过一年多的苦心经营,他才掌握了一定的实力,拉拢到两三百人成了自己的心腹,就是今日想要依仗武力吞并顺字门的那些人。文会主有意吞并顺字门时,他拍着胸脯包揽下来,他本以为对付一个顺字门轻而易举,谁知却丢尽了蛟龙会的面子。
今晚议事,他本来主张立即还以颜色,召集蛟龙会的人马踏平顺字门,可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