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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表随即书告刘备,请他在四月前后发动攻击,最迟不得低于五月初,否则洛阳的情况会越来越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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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关中,栎阳。
本月初,天子、长公主一行直接赶到了长安。
右车骑将军徐荣、将作大匠董昭、京兆尹赵戬、武威将军何风、长安令士孙平接驾。
徐荣等人奏报了长安城的重建方案,并带着长公主巡视了未央宫旧址。未央官占地很大。洛阳南、北两官加在一起,大概也只有未央宫的一半多。过去赤眉军焚烧长安城的时候,它已经毁了。前几年被李傕、郭汜等人烧毁的未央宫,是光武皇帝下旨重建的,规模只有过去未央宫的一小半。徐荣、董昭等大臣的意思是在旧址上完全重建未央宫,并陆续重建建章宫、长乐宫,重现大汉昔日的辉煌。
长公主对这个重建方案一直不满意,认为它太奢侈了。此刻亲自赶到现场,她更加无法接受。按照现在的重建才案,大汉皇官相当于三个洛阳城,宫殿台阁有数百座之多,其规模之大难以想象,其耗费更是惊人。
长公主的脸上一直没有笑容。她在晋阳的时候,晋阳宫里的宫殿台阁只有七座,宫内的宦官、侍婢不过一百多人,但她觉得住得很宽敞,国事处理得也很好,足够用了。皇官有必要这么宏伟,这么奢侈吗?
“非壮丽无以重威。”大将军站在她的身后,用力挥了挥手,“这是本朝丞相萧何大人说的,说得非常有道理。这是大汉的皇宫,是大汉的威仪所在,越大越好。”
长公主回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大将军说得对,皇宫不仅仅是皇帝居住和处理国事的地方,它更是大汉的一种象征。”董昭躬身说道。
“它还是大汉的门面,是皇帝的面子,也是你们的面子,是不是?”长公主语含怒气。
董昭一缩脑袋,急退一步,躲到了大将军身后。
“非壮丽无以重威。”大将军沉声说道,“殿下,这个门面无论如何都要撑起来,这代表着我大汉的力量,无坚不摧的力量。”
长公主“哼”了一声,又瞪了大将军一眼,但这一眼隐有娇嗔之意,显然是接受了大将军的奏议。
本月上,天子、长公主一行进驻栎阳。
栎阳的天子行宫已经修缮一新,远比晋阳宫要大,气势上也较雄伟。
此刻中、内朝的尚书台、中书监、侍中寺等台府已经搬迁完毕,外朝的丞相府、太尉府、御史台、大司马府等公卿府衙也基本就位。长公主到达栎阳的当天下午,就传诏各府大吏,从明日起,进宫议事,诸多繁琐事务尽皆交付从事掾属处理。
当天晚上,大司农李玮和筱岚夫妇赶到大司马大将军府看望李弘。大将军闻讯,亲自迎出府门之外。三年没见,李玮的鬓角上已经隐见白丝,脸色也极为憔悴,看上去苍老了很多,很难想象他是一个三十五岁的人。大将军一直握着李玮的手,很是感慨,“我打了三年的仗,你给我送了三年的粮草,太辛苦你了。
“能烦劳大将军亲自出迎,我就算死了,也无以为憾。”李玮泪花闪动,激动不已。筱岚站在一侧,也是暗自抹泪,哽咽无语。
大将军把李玮夫妇引进书房,秉烛而谈。双方稍稍闲聊几句后,李玮再次解释朝廷在九月的决策,希望得到大将军的谅解。
李弘静静听完李玮的话,沉默了很长时间,书房内的气氛一时很压抑。李玮和筱岚渐渐有些不安。
“仲渊,我离开晋阳之前,曾给你一道手令。”李弘突然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吗?”
李玮略微一愣,接着眼露喜色,轻轻点了一下头。筱岚骇然心惊,瞪大眼睛望着李玮,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第七十七节
“我给你这道手令,是保护你的,你应该相信我,就象我相信你一样,但你显然没做到。”李弘笑道,“你不相信我,尤其是关中大战结束后,你完全陷进了朝堂上的权势之争,一门心思想控制权柄。你试图利用官制的修改,让北疆人完全控制中兴策略的走向,继而推进中兴策略的前进。本来这种做法无可厚非,但因为你不再相信我,对我隐瞒了官制修改后可能爆发的危机,并在攻打洛阳的策略上蓄意制造了一场危机,从而让你我在不知不觉中同时掉进了外朝大臣设下的陷阱。”
李弘盯着李玮,神色平静地问道:“我现在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要故意制造事端,让北疆势力一分为二?”
“大将军怎么会不明白?”李玮脸显疑色,“大将军如果不明白,怎么会将计就计,乘势逼迫天子御驾亲征,巩固兵权,并以筹备天子实力的名义,拉拢和分裂外朝势力?”
“我对你最愤怒的地方就在这里。”李弘脸色陡然一沉,冷声说道,“北疆人是一个整体,士人也罢,武人也罢,不可分割,分则两败,合则牢不可摧。但你不但制造事端分裂了北疆势力,还和一部分外朝势力默契配合,联手对付我,我当然无法容忍。好在贾诩大人及时赶到了洛阳提醒了我,否则我一时还无法领悟到朝廷危机的关键所在。我一直认为你昏了头,想独自控制权柄,却没想到随着关、洛士人的入朝,外朝势力已经急剧膨胀,并迅速对北疆人造成了威胁。过去我们一直以为外朝派系越多,实力越分散,对北疆人的威胁越小,现在看来我们未免太轻视他们了。事实和我们预料的恰恰相反。”
“当初我是反对关、洛士人大量涌入朝堂的。我在朝堂多年,我当清楚关、洛士人的实力,但长公主和你急不可耐,我没任何办法阻止。其实,关、洛士人公开拒绝朝廷的征辟,不愿出仕,其背后有外朝势力的支持。”李玮苦笑道,“过去,河东和河内的士人都属于关、洛士人一系。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李弘微微点了点头,“你不相信我,就是因为我支持长公主和朝廷大量征辟关、洛士人吗?你认为我无视北疆人的利益,损害了北疆人的权势,危及到了北疆人的安全,是吗?”
“是的,我曾在书信中数次详述了理由,希望大将军要适当制约朝廷对关、洛和其它地方士人的使用,不能在北疆人没有完全控制权柄的情况下,把各地士人一下子放进朝堂。但大将举当时迫于长公主和朝廷的连番重压,明确表示了支持。”李玮连连摇头,“大将军,你知道我们当时在晋阳有多么被动吗?关中大战后,增兵和定都问题迟迟未能解决,为什么?很简单,只要北疆人在朝堂上,北疆人就是朝堂上其它所有势力的对手,或者称之为敌人更为恰当些。”
“关、洛士人过去就是洛阳朝堂上的主要力量,现在他们变成了晋阳朝廷的主要力量,那么朝堂上的一些中间势力随即见风转舵,我们马上便陷入了被动。”李玮叹了一口气,“我那时无法得到你的支持,而外朝大臣却有恃无恐,为此我不得不另谋他策,以求迅速摆脱危机。”
“朝堂危机的关键是外朝对相权的争夺和对皇权的钳制。如今外朝势力越来越大,朝堂危机也变得越来越严重,唯一扭转局面的办法就是分化外朝势力。而要想分化外朝势力,首先就要让外朝势力失去共同的对手。外朝势力没有了共同对手,就无法合力,无法合力就会分裂,继而就达到了我们的目的。”
“这也叫将计就计?”李弘低声说了一句,笑笑,然后抬头对筱岚说道,“这么多年了,大臣们指责仲渊最多的地方是什么?你知道吗?”
“在这一点上,我虽然不太赞同仲渊的做法,但出于维护北疆利益考虑,还是……”筱岚欲言又止。她没有完全明白李弘的意思,话说了一半不好再说了。
“仲渊一而再再而三地压制其它地方的士人入朝为官,其出发点的确不错,但造成的后果也很严重。关、洛士人集中入朝的情况为什么会出现?难道仲渊没有责任吗?”李弘转头望着李玮,语气较为严厉,“外朝士人势力强大了,危及到北疆人安全了,你这才亡羊补牢,先自残,再伤人,难道这很高明吗?北疆势力分裂已经成为事实,你我都无力挽救,但北疆势力分裂会不会导致外朝势力分裂?”李弘无奈地摇摇头,“仲渊,你这个脾气至今不改。说得好听点,是太过自信,说得难听点,就是自以为是。这次如果不是贾诩贾大人及时提醒,我不会回朝帮你。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下次你还是这样恣意妄为,我会让你在朝堂上消失。”
李弘初先几句话,李玮倒是恭恭敬敬地听着,听到后来,李玮知道李弘已经没有责备的意思,神态马上便变了,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