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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玄很快就见到了天子。然后他发觉天子比以往在学术讨论的时候有了些不同,似乎多了些肯定的期待,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了一些异乎寻常的东西,他觉得天子或许也有过类似地想法也说不定。
司马防站在了一旁,看着天子和郑玄这位太学的总祭酒开始讨论起那个匪夷所思的设想,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两人说的话,最后他认为自己应该去买几本机关学的基础学科书籍来看看,似乎天子一直都很重视机械方面的东西。
建章宫外,毕岚有些傻呼呼地被张让请下了车,他到现在还没有从天子召见的消息里反应过来。和他一起过来的黄承彦和郑浑也有些吃惊,他们从没有被那么急地召唤入宫。
就在三人进宫的时候,刘宏已经让宦官和宫人准备好了纸笔,作为曾经接受过专业学习的历史系研究生,刘宏对于改变了历史进程地蒸汽机构造还有些印象,现在他就在郑玄的惊愕的目光下,在纸上画着一些结构图。
当毕岚,黄承彦和郑浑三人到达的时候,看到了伏案挥笔的天子,而天子身后是聚精会神观看着的郑玄。三人正想要开口行礼,却被张让给喊住了,“不要打扰陛下。”
看着张让这个服侍天子的宦官开口,毕岚。黄承彦和郑浑三人都是安静地等待了起来,直到片刻之后,放下笔的刘宏才注意到他们来了,“都坐吧!”看着连忙行礼的三人,刘宏开口道,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像刚才那样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件事情中去了。
冷静下来的刘宏并没有将自己地图纸交给毕岚等人看,而是直接就蒸汽机的原理和他们讨论起来,在此话题里。郑玄。郑浑,黄承彦三人都是插不上口。只有毕岚这个发现蒸汽动力的太学生在回答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刘宏才将自己画的图纸给几人查阅,虽然是极其简陋地结构图,但是却代表着可能,刘宏并不希望毕岚的构想只是灵光一现式的空想,不过现在他放下了心,毕岚并不只是一个空想者,他一直都在试图解释蒸汽动力的原理。
在坐的除了郑玄这个学贯百家的太学总祭酒,其他三人都是对机关学颇有造诣,尤其是黄承彦和郑浑,两人在进入太学后都是主攻机械研究,帝**器制造局用来锻打兵甲的水力车床就是两人的杰作,两人在拿到图纸后,立刻被那些结构图给吸引住了。
“总之朕会全力支持蒸汽机地研究,郑祭酒,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刘宏定下了计划,他所知有限,这种研究计划还是交给专家去做,不管多少年,花多少钱,都要让他们研究下去,刘宏知道蒸汽机研究对目前地帝国学者来说,有点勉强,或许在他有生之年都不能看到成功,但是通过其研究,应该能促进帝国对机械方面的进步,不论如何,蒸汽机地研究都有其意义,反正他也没奢望能在自己死前让帝国进入工业时代,就当是为了鼓励帝国的科学发展。
郑玄和毕岚,黄承彦以及郑浑离开了建章宫,他们无法理解天子对蒸汽机的巨大投入,每年三亿钱的经费,这几乎是一般近十个研究经费的总合。
当心情完全平复下来后,刘宏自嘲地笑了起来,他刚才似乎失态了,可是想想看,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没有自己的介入下,帝国的学者竟然能提前近一千多年想到蒸汽动力,真不知道历史上有多少天才般的构想被湮没,想到这里,刘宏就不由有些失神。帝国开国以后,采用黄老思想,实行经济自由政策。在孝武皇帝时期甚至有了资本主义萌芽地趋向,可是在当时的生产力条件下,最后被孝武皇帝无情地扼杀,可以说生产力制约了整个帝国前进的动力,而这其中,儒家地道德伦理政治思想虽然为帝国带来了封建时代低成本的管理模式和稳定的社会结构,可其轻视科技的观念也在一定程度上也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说起来这其中的得失功过实在很难评价。
“陛下。您在笑什么?”走进御书房,看着丈夫,宋玉容有些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了一些问题!”刘宏看向走进来的妻子,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后道,“皇后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蔡先生谱成地新乐,教坊司已经排练好了,太后让我请您一起去观看。”宋玉容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对于对自己已经不构成威胁的太后窦妙。刘宏一直都保持着让人称道的礼孝,每日的请安是必不可少的,对于帝国的官僚们来说,他在私德上近乎无可挑剔,既不贪恋美色,也不喜欢奢华富贵,唯一让人诟病的也许就是让人经商一事,至少在一些旧的士大夫官僚眼里,他不该那样做。
刘宏并没有拒绝,从前世开始他就很喜欢音乐。尤其是交响乐,成为天子以后,如果说有什么利用特权的地方,恐怕就是让宫廷乐府地工匠制作管弦乐器。另外将五线谱制作了出来,让宫廷乐师们试着用制作出来的管弦乐器和帝国传统的丝竹乐器一起演奏一些他喜欢的曲目,而在蔡邕这个音律大家加入后,倒是谱出了不少让他也觉得惊讶的乐曲,让他都有打算在财政充裕的情况下,在雒阳城里兴建帝国剧院的打算。
长乐宫,贵为帝国太后的窦妙等待着天子的驾临,和她一起的还有新乐曲地作者蔡邕。在孝桓皇帝时候。蔡邕曾参与政事,最后被贬官。他倒也安然自若,对他来说能够安静地做学问是他最大的心愿,建宁以后,他得到了曾经梦想的一切,国家日益强盛,他在治学之余也能够以太学祭酒身份参政,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当然最让蔡邕意外地是一年多前,在每半个月一次的建章宫学术讨论里,天子提到了音律,而那个时候自从听了天子让人制作的新乐器演奏后,他就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新乐器和传统乐器的合奏中,同时用五线谱大量地整理古谱,并亲自编写新的乐曲,阅兵式时的帝国国歌和《破阵乐》就是他谱曲的。
就在蔡邕想着这次的新乐曲是否能得到天子认同地时候,天子和皇后一起到了,在宦官地通禀声里,蔡邕连忙拉着女儿站了起来。
和太后见礼以后,刘宏和宋玉容一起坐了下来,当他看向蔡邕的座席时,忽然发现这位淡泊名利,完全算得上一位真正名士地帝国祭酒身边多了一个小女孩,让他皱了皱眉。
“皇后,蔡先生边上的女孩是谁?”刘宏看向一旁的妻子问道,他以前从未见蔡邕带过这女孩进宫。
“陛下,那是蔡先生的独女蔡琰,是位小才女呢!”宋玉容笑着回答道,听说这次新乐曲特别与众不同,而主意便是这位小才女想出来的。
听着妻子的回答,刘宏的眉头皱紧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原本历史轨迹中的蔡琰应该在两年后出生,可是现在看着那个安静地坐在蔡邕身边,粉雕玉琢一样的小女孩,他愣住了。
“陛下。”看到丈夫脸上那种似乎想到了可怕事情的表情,宋玉容不由低声道。
“啊!”被妻子唤醒的刘宏决定不去想蝴蝶效应带来的因果律变化那么复杂的问题,就当自己的好运用光了,今后都要完全靠自己的能力来发掘人才了。
就在这时,乐曲声响了起来,刘宏目光看向了大殿中央搭建起来的舞台,然后目光看向了蔡邕,他总觉得今天的乐曲形式有些像戏剧。
察觉到天子的目光,蔡邕忐忑不安了起来,说起来他也是听了女儿的建议才临时想到将那个从教坊司流传出来的故事编写成歌,配合乐曲,以人物演绎的方式呈现出来,虽然排练后他觉得不错,可是到底怎么样,还是要看天子的反应。
刘宏看着随着乐曲响起的歌声,和出现的歌伎,先是错愕,接着微笑了起来,看起来自己真是不能小看蔡邕这样的帝国学者,谁说他们没有创造力,不过才多长时间,投入自己喜好中的他居然创制出了戏剧,而且做得很不错。
“这个故事!”随着台上人物的演绎,刘宏有些惊讶了,这分明就是他以前一次无意中说给妻子的梁山伯和祝英台,蔡邕怎么会知道的。
“陛下恕罪,妾身后来将这个故事讲给了太后和其他贵人听,后来就传了出去,蔡祭酒在教坊司听了这故事。”宋玉容在一旁解释道。
“恕什么罪。”刘宏笑了起来,说起来,其实皇后,太后还有他的几位贵人在后宫里的确挺闷的,既然蔡邕创制出了戏剧,倒不妨推广一下,也算是丰富帝国人民的文化生活,当然也可以用来激励士气什么的。
刘宏看向了舞台上,用心地欣赏起这出梁山伯和祝英台来,说起来这也是他在这个时代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