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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洁馨连声逊谢,忽道:“敝帮能知那几个家伙的行踪,是多亏他们内哄呢!”
葛衣人不禁大奇,忙道:“朱帮主这话怎说?”
朱洁馨笑道:“耿仲谋和凌老儿可谓不打不相识,打了一场之后,才结成一伙!”
葛衣人反复呢喃,道:“他们自己也打架,是为什么?为争夺二怪秘笈么?”
朱洁馨摇摇头道:“什么二怪秘笈,这些劳什子至今还无下落,此事说来,端的是一个迷,听说赤炼人魔手上所得的并非真笈,其中另有缘故。”
她这话一出,陡见方洪(炫)恍(书)然(网)叫道:“晚辈记起了,朱帮主你说得是,二怪的秘笈委实是一个迷!”
葛衣人心中添了困惑,皱眉问道:“洪儿,你也知其中原委?”
方洪笑道:“晚辈在天池上,曾探老怪伪行,发现老怪留下遗书。”
当下,乃把老怪遗书背诵出来,背诵才已,乍闻苗金凤憬然说道:“洪儿的话不假,原来秘笈下落和本门祖师头颅有关,无奈单师叔在生,曾殷殷告嘱,珍视祖师首级。”
史三娘也似有所悟,幽幽道:“阴阳魔宫中素常里陈列许多首级,这些人头俱是大如拳头,因平日门规所戒,我等做晚辈的不便过问。只据老妪说过,这些人是与阴阳门有渊源的武林前辈遗容,兹用作供奉,不外表示敬意而已,于今想起,秘笈却在头颅之中,二怪也当真谲绝啦!”
葛衣人越听越觉得光怪陆离,不由大感兴趣,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别打岔,让朱帮主说下去。”
他回过头去,又问道:“是了,他们怎生内哄,在什么地方碰到的?”
经葛衣人这一叫,众人果然缄口静听。当下,朱洁馨乃把她帮里耳目所打听到的始末,慢慢地说将出来。
话表回头,且说当日在雷波城中,凌霄子用重手法暗伤了姬儿妞儿二女。凌老儿心知在十天之内,两女孩势必伤发身危,料二人的尊长必会到处找他,是以留下言语,告诉了二女,才匆匆的离去。
他们一行四人,走的路线自然是向着塞外绝域。途中,昆仑三剑觉得凌老儿行事诡异,为什么随便把自己行踪告知他人,那两个女孩虽自承是八骏中的弟子,是与不是尚未可知,三个老儿心中着实疑惑,到得一处名叫哈特鲁的地方,倪德居忍耐不住,口出怨言,说道:“凌老前辈,晚辈心中有一事要请教,恕晚辈直言无状!”
凌霄子是个老江湖,早料倪老大要说的是什么,不由呵呵笑道:“倪老大,咱是自己人啦,有话但说何访,何必吞吞吐吐,即使说错了,老夫也不怪你!”
倪德居乃把心中的话说了,但听凌霄子又是哈哈一阵笑。
笑声方落,忽道:“我正惟恐天下人不知我凌霄子的去向,说给两个孩子知道,她们又怎能奈得我何。哈哈,此刻怕她们已经卧床不起了。”
昆仑派三老齐吃一惊,忙问究竟。凌霄子先不答他们的话,却问:“你等知道那两个红衣女孩是什么人的弟子么?”
真玄愕然答道:“她们不是自承八骏后辈么?”
凌霄子双眉一挑,冷笑道:“你们都看走了眼啦,这两个丫头不是别人,乃是名闻武林,西域之宗的紫府宫门徒。临分手时,我曾用重手法打她们的肩膊,哈,给我这一试,竟试出她们的家数来了!”
当前三个老头才憬然一悟,失声叫道:“莫非这两个孩子就是紫府掌门的女儿?”
葛衣人一双女儿,久在江湖走动,昆仑三剑虽没有见过,倒曾耳闻。但见凌霄子颔首道:“老夫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紫府门除了一双小女儿外,别无年纪如此幼小的女徒,若说这两个孩子不是唐古老儿的女儿,又怎会使出本门技业?”
真玄为人深沉,听了话,沉吟半晌,皱眉道:“凌老前辈,你已把她们打伤了,唉,这祸事可闯得不小了!”
凌霄子朗笑道:“你们怕什么来,不错,是老夫用我派独门手法伤她们,不出十天,便会病倒身危。什么祸事不祸事,老夫若怕唐古老儿,就不会把行踪告诉他女儿了,你等若是惧怕,老夫不勉强你们做一路便是。”
真玄苦笑道:“晚辈哥儿三人既和老前辈结盟,生死不渝,哪能计及安危,老前辈说哪里话,太小觑晚辈哥儿三人啦!”
他一转腔,忽问道:“只有一事,晚辈觉得大惑不解,不知老前辈与紫府门有何过节,要唐古老儿来找你老人家,可否说给晚辈知道?”
凌霄子想了想道:“此事你等将来自会明白,此刻不便细说,待见到耿仲谋再告诉你等不晚。”
凌霄子既不肯说,昆仑三剑不便相强,只好罢了。他们哪里知道凌霄子和葛衣人之间,有过一段误会呢。说到这里,只听得元元子搭腔道:“哈,亏得凌老前辈目光如炬,洞烛其奸,要不然准被瞒过,岂不阴沟里翻大船啦!”
凌霄子傲然道:“别说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就是她爹亲自前来,也骗不过我老儿一双眼睛。”
语讫,纵声哈哈大笑起来,四个人又向前走了百里来路。凌霄子忽地问道:“喂,倪老大,你的消息真不真,耿仲谋那伙人藏在哈鲁陀漠?”
倪德居陪笑道:“怎会不真,是我亲耳听到的,那天晚上耿仲谋那小子鬼鬼祟祟地躲在赤炼人魔房里商量,我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凌霄子轩眉一笑道:“既是恁地,咱就要留神了,此去哈鲁陀漠不远,只五百来里,将来遇到了,如那小子不就范,说不定又得出手打一场架哩!”
昆仑三剑齐声应“是”。四人又走了一程,天色已渐黑了下来。此处地近漠外,市集固少,村落也不多见,到处所见尽是帐幕,这些帐幕正是北方游牧人居停的地方,四人见夜已来临,路上风沙又急又大,只好向人借了帐幕,权宿一宵。
他们借宿的一座大帐幕,主人是个年已花甲的老翁,老翁膝下有两个儿子三个孙儿,一家六口,并无妇人,倒也方便。
主人倒是个好客的江湖人物,除了腾出一块干净地方,给四人打尖休息外,掌灯时份,又邀四人同吃晚饭。
吃饭的当儿,台儿上摆的都是一些烧烤猎味,虽然粗点却甚美味。主人为解客人旅途寂寞,拿出两瓶陈年美酒和四人共酌。
樽前,主人和客人三杯下肚,共话江湖盛事,塞外风光,宾主之间,说得兴高采烈。凌霄子问起主人来历,才知这个六旬老人也是武林中人,是塞外百花拳一派的人,只是并非一流高手,而是泛泛的外家武师而已。但对狩猎畜牧,却是大有经验,名字叫阿图汗。
客人问了主人来历,主人自然也回问客人的名号出处。
凌霄子也不隐瞒,径道名号,并为昆仑三剑引见。阿图汗一听当前四人俱是中原顶尖儿武林高手,不由肃然起敬。又问四人迢迢万里,前来漠外,有何贵干?
凌霄子眉心微微一斗,心中已有计较。笑道:“咱哥儿是为赴几个武林朋友之约而来,他们与我等约在哈特鲁厮会,却没说在哈特鲁什么地方,当真糟透,不知老丈可曾会过敝友数人?”
阿图汗怔了一怔,问道:“敢问贵友大号,容貌怎样?”
凌霄子答道:“他们一共五个人,为首一人乃是个青年汉子,名字叫耿仲谋。”
说到这儿却不说下去,微侧着头,对倪老大打了一个眼色,示意他替自己把话说下去。
倪老大心知凌霄子并未见过耿仲谋等五人的面,只闻其名,要他说出各人面貌哪能够呢?当下,乃笑着接下去道:“那叫耿仲谋的,年纪不过三十,方脸儿,浓浓的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人物俊朗极了,他有一个伙伴最为出色,红眼儿,鹰儿嘴般的鼻,枯瘦如干尸,长指甲,一双血红的掌,名号叫赤炼道长!”
阿图汗怔了一怔,反复呢喃道:“列位英雄是这几个人的朋友?”
凌霄子笑了笑,淡淡地道:“阿图汗,咱要骗你做甚?”
阿图汗沉吟有顷,才慢慢地道:“这几个人,我老头和他们见过面哩,而且都论交为友了!”
真玄双眉一挑,纵声笑道:“这么就更妙了,是自己人,还忌惮什么?”
阿图汗犹未答话,但听凌霄子已自忙不迭地抢着问道:“耿仲谋他们那伙人去了哪儿,可曾告诉老丈!”
阿图汗轩眉一笑,道:“耿大侠倒也真够朋友,他不但把去处告诉我,而且教老儿抽空去找他呢!”
他稍微一顿,忽作(炫)恍(书)然(网)道:“莫非他已料定我老儿会碰上各位,是以才把行踪相告,好借我的嘴巴转告各位!”
凌霄子哈哈笑道:“对了,他的意思大概如此!”又问:“那么,他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