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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已经走到了包间外。包间的门开着,一股刺鼻的酒味被从包间开着的窗口吹进的风带出来。团长捂着鼻子,看到包间内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乱上好几倍。酒坛坏了好几个,酒洒了一地。头盔和武器散落在地上,泡在酒里。骑士的身躯东倒西歪,每个人额头上都带着血迹。
团长忍住怒气,对店员说:“你先离开吧。”
店员看看团长,小步跑开了。
团长走包间,一脚踢在躺得最近的一名骑士肩上。“混蛋,起来!”他看着骑士的侧脸也泡在地上的酒水里,觉得自己的面子都被这群下属丢光了。
“混蛋,谁打我?谁敢打我?”骑士被踢痛了,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全部给我站起来!”团长大声吼。
刚才还在骂的骑士全身一颤,赶忙爬起来。由于动作太急,脑袋撞到了桌角上。他捂着脑袋,对团长鞠躬,然后分别叫醒其他人。
所有的人刚才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分钟或全笔直地站在团长面前。只是,他们的衣官不整,头发散乱,看上去像是总是蹲在街角的乞丐。
“全都是混蛋!”团长气得给了长山羊胡的男人两耳光。
“一共有三个人,他们很厉害。真的很厉害,一拳打倒我们一个兄弟。”男人以为团长为他们被别人打倒而生气,竭力为自己辩护。
又两个耳光打在脸上,男人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变得浮肿,嘴角滑下一缕鲜血。团长气愤地骂道:“真是蠢货,饭桶!谁让你们到这里来喝酒的?你们哪里来的钱?不但聚众喝酒,还嫖娼,你们真是把骑士团的脸丢光了!”
男人想说他们没有嫖娼,可是却突然想到不好解释那女子的来历。而且,强抢民女的罪名可比嫖娼大多了,应该是死罪。
“赶快给我回总团去领受处罚,晚了一步就滚出骑士团!”团长说完就走,却又突然转过身来,小声对骑士们说:“这件事情,不要让狱奴小姐知道。”
团长下了楼,将一个红魔晶放在柜台上,对柜台里的店员说:“今天的事情,你们不要乱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然……我听说死人最会保守秘密。”
店员听团长这么一说,哪还敢收钱。他伸出手,将钱推到团长身前,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啊?什么也没有啊。”
团长点点头,“很好,钱还是收下吧。”
团长走出酒店,抬起头来,脚步突然乱了方寸。最害怕见到的人却还是出现了。狱奴小姐骑在马上,站在外面待命的骑士小对前面,像是在等着团长下来。团长后面,那几个骑士一窝蜂地跑出来,看到狱奴后,吓得站在团长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狱奴的马向团长走过来,团长的头上掉下了一滴汗。
狱奴却没有训斥骑士团长,而是冷静地问山羊胡男人:“谁做的?”
基于刚才挨了团长四个耳光的教训,男人直接认罪:“是小的们不守骑士规矩,到这里聚众喝酒,还……还……嫖娼。”
团长气得想把男人撕碎,然后自己找个地洞钻下去。本来想要蛮着狱奴小姐,这个笨蛋却把所有的事情倒了出来。
狱奴的表情依然平静,她说:“我不是说这个,你们犯了什么错由你们的团长处理。我是问你,是谁把你们打伤的?”
“三个男人,很厉害,一拳……”男人还没说完,又挨了团长一个耳光。团长气得浑身发抖,对男人骂:“笨蛋,滚回去领受处分!”
“是,是。”一帮人脑袋点得向鸡啄米,赶忙跑过街角,消失在清晨的街道上。
“你们也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狱奴对团长说,然后拉着马缓慢地向着长街西边走去。
骑士团长暗自庆幸,狱奴小姐没有大发脾气。不过,他知道这笔帐狱奴小姐一定记下来了。他爬上自己的马,带着骑士队伍离开了。
街道稍稍安静了下来。
狱奴骑在马上,漫不经心地任由战马随意向前走。她一直在想,袭击光之骑士的三个人到底是谁?
“是他吗?应该是吧。”她自言自语,“他们本来只有两个人的,可是后来又从黑暗骑士手里救下了一个人。现在应该是三个人了,没错,是他们。可是,他们是怎么进到城里的呢?光之骑士已经很严格地把守城门了,为什么他们进城了我没有得到消息呢?另外,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狱奴一直思索着,就连有四个人从自己身边擦过都没发觉。
四个人都穿着男式长袍,兜帽盖在头上。其中一个穿黑袍,另外三个穿白袍。有一个穿白袍的男人看上去稍稍矮小,袍子松散地裹在身上,袖口很长,显得有些别扭。
黑色的身影回头看看,狱奴已经走远了,然后对旁边的白袍人说:“顾幽,我早说他认不出来嘛,你非担心那么多。你瞧瞧,我刚才还故意贴着她的马擦过,她竟然都没一丝反应。”
残魂说:“你胆子真是够大,就没有想过如果被发现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对了,刚才那个马上的人就是狱奴吗?可惜我看不见。”
“她真漂亮。”融月说,“不过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她现在心不在焉地在想什么,所以才没有发现我们。虽然我没有和她交往过,可是她的脸和装束告诉我,她是一个很精明的女子。”
“确实精明,比贼还精。”炼舞说,“融月你刚才说她现在在想什么事,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说着,炼舞挑衅似的对顾幽笑笑。
顾幽不理他,默默走着。融月问:“是吗?那你说,她在想什么?”
炼舞一只手搭上顾幽的肩膀,却被顾幽打了下去。炼舞骄傲地说:“还能想什么,美丽的狱奴姐姐当然是在思念我们英俊帅气的顾幽哥哥啊。”说着,炼舞还夸张地用手拂了一下自己的头顶,仿佛那句话里的“英俊帅气”是在形容他自己。
融月低下头,扑哧一声笑了。
一队骑士迎着四个人跑了过去,激起满街的黄尘。融月吓得不自觉地抓住了顾幽的袖口,抓得紧紧的,顾幽觉得有些别扭,只好装作不知道。
离城门已经不远了,四个人停下来。顾幽对融月说:“融月,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快去寻找你的父亲吧。我们就在这里,看着你出城。”
融月不说话,依然抓住顾幽的袖口。炼舞站在一旁,看向城门,也不说话。顾幽抓住炼舞的袖口,拉过来,塞到融月手里,顺便解救了自己被握湿掉的袖口。残魂轻笑着,把顾幽拉到几步之外。
炼舞看着融月,笑笑。融月还他一个微笑。好一会儿,炼舞才磨出一句话:“要走了?”
融月点点头,虽然对方是明知故问,但她还是答道:“是啊,要走了。”
“哦,要走了。”说了这句,炼舞又没话了。两个人就那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道别。
路过的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两个男人站在街心对视,一个抓着另一个的袖口。有的人还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而残魂和顾幽只好背过身去,装作和那两个人不认识的样子。残魂小声地说:“这不是我们的错,谁让炼舞想出叫融月穿男人衣服出城的。”
“要离开了?”
“是啊,要离开了。”
“哦,要离开了。”
两个人把“走”字换成了“离开”又重复了一次死板的台词,让顾幽和残魂觉得头痛。
残魂小声为炼舞加油:“笨蛋,快说啊,说些有建设性的语句啊!”
“我……我真的走了。”接着,融月转向顾幽和残魂,“谢谢你们的帮助,我现在就要走了。”
顾幽和残魂挤出一丝笑,与融月挥手道别。
融月松开炼舞的袖口,准备离开。炼舞却又抓住了融月的袖口,让远远观看的人觉得恶心至极。融月问炼舞:“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了……你走吧。”炼舞一点点松开手里的衣袖,恋恋不舍的样子。看他那架势,像是恨不得从袖口撕下一片布留着作纪念。
终于,袖子从炼舞的手里脱落出去,融月轻轻说:“我走了。”说完,向城门走去。
“回头,回头。”炼舞嘴里念。
融月走了几步,像是听到炼舞在说什么,回过头来,问:“你说什么?是在跟我说话吗?”
“没……没有……”炼舞捂住自己的肚子,说:“我没有说话,可能是肚子饿了。你听,是肚子在叫。”
融月转过头去,走远了。走出了城门,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顾幽和残魂遗憾地走到炼舞身边,顾幽说:“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这时候,炼舞突然扬起手臂对城门的方向招了招,用很忧伤的声音说:“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神经病!”顾幽和残魂一致表态。
狱奴在黑衣男子的带领下由裴罗商会的门厅拐进花园,再走进漆黑的长廊。长廊里没有任何照明工具,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