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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多军马、数千人的辎重粮草运输队伍,再加上万春公主和亲吐蕃的各种杂役、护卫、工匠等千余人,此番跟随张瑄前往陇朔的人马总数接近了两万。
旌旗遮天蔽日,车马仪仗一眼望不到边。
而现场之中,还有无数赶来送别的军卒亲友,长安官僚以及围观的商贾百姓,开元门外人山人海,那条通往骊山的官道上挤满了人群。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杜甫的这几句诗,正是此时最佳的写照。
军马列队,这一万二千名羽林卫,半是骑兵,半是步卒。从张瑄一行纵马奔驰出开元门的角度来看,刀枪林立,寒光闪闪。
咚咚咚
震天的军鼓敲响,张瑄率文武属官纵马驰至,翻身下马,直奔高高的点将台。
张瑄长身而立,在数万人的注视中昂首站立,心里升腾着一种莫名的激动的情绪。
他清澈的凌厉的目光缓缓从台下一干属官的脸上扫过,目光落在了停驻在不远处的万春公主的和亲仪仗上。那辆超级豪华宽大的马车上,万春探出头来凝望着这厢,清秀的脸上浮荡着复杂而柔和的光芒。
虽然张瑄给了她一个承诺,但万春心里其实却没有多少底气。
和亲的事情再也没有一丝更改的回旋余地,她目前已经成为了载入金册的和亲公主,而那个可恶的吐蕃王子赤松德赞就骑在高头大马上,披红挂彩,得意之极。
此去吐蕃,大约月余的路程。而到了陇朔,再往前就是吐蕃境内。万春实在是想不出,张瑄还有什么办法能将她留在陇朔,不往吐蕃。
出尔反尔,擅自扣留和亲公主,若是引发吐蕃与大唐战争,纵然张瑄权势再大,也难逃死罪。
这些日子来,她一直默默地等候在宫中,没有出宫去找张瑄。她静静地等待着,这个已经成为她男人的年轻藩镇,将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或者,是绝望。
哎……万春幽幽一叹,将头缩了回去。
军鼓再次敲响。
大都督府长史周旭初大步上台,站在张瑄身后挥动令旗朗声呼道,“吉时已到,大军出发在即,大都督点卯”
“陇朔兵马大都督府副大都督、陇朔兵马指挥使封常清”
封常清肃然上前慨然道,“下官在”
“大都督府丞兼灵州安抚使张巡”
“下官在”张巡也出列上前。
……
……
“大唐和亲副使、灵武将军兼陇朔监军李辅国”
周旭初唱完名字,没有看到李辅国出列应卯,不由皱了皱眉。
“大唐和亲副使、灵武将军兼陇朔监军李辅国”
周旭初加重语气再次朗声点卯道。
台下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宫里派来的太监监军究竟何在。
张瑄的脸色旋即阴沉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开元门的方向疾驰来数辆马车,扬起一溜烟尘。
车马到了近前,脸色并不好看的李辅国带着两个贴身的小太监下了车,匆匆来到点将台下,随意向台上的张瑄拱了拱手道,“大都督,咱家奉召去东宫,晚来了片刻,请大都督见谅”
天唐 第206章杀威棒
第206章杀威棒
第206章杀威棒
张瑄冷冷地居高临下的望着李辅国,那目光之冰冷、之淡漠,看得李辅国心头一颤,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张瑄本来没想在这个时候,收拾李辅国,日后到了陇朔,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
张瑄前世今生两辈子为人最痛恨的就是李辅国这种背叛者。趋炎附势、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张瑄也从来没有把李辅国当成是一个忠诚可靠之人。如果他单纯是卖身投靠李亨,张瑄绝无二话可说。
只是李辅国却跑到太子李亨那里出卖了张瑄。最近更是不断地进谗言,挑拨张瑄和李亨的关系。虽然李亨并没有真按照他说的去做,但毕竟在李亨心里埋下了猜忌的种子。
这种祸害,与其让他留在长安煽风点火,不如将他束缚在身边——甚至是寻机除掉。
对于李辅国这样的奸佞内监,张瑄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发觉张瑄的目光越来越冰冷,李辅国心里一沉,暗道一声不好。
张瑄没有回头,径自淡然道,“周长史,按照大唐军律,军中点卯三次不到者,该当何罪?”
周旭初眉梢一挑,恭谨朗声道,“按律当杖责二十”
张瑄默默向开元门的方向望去,见城门洞开,太子李亨率文武百官正缓缓出城准备为大军与和亲队伍送行,当即就挥了挥手,“按律处置”
周旭初不敢怠慢,立即唤过两个军卒沉声道,“监军李辅国误了点卯,杖责二十立即施刑”
李辅国大惊失色,颤声高喊道,“张大都督,咱家奉太子昭命去东宫,这才误了时辰,这怪不得咱家,你凭什么杖责咱家?”
“你公报私仇,滥施刑罚,咱家要去太子殿下面前参你一本咱家冤枉”
李辅国在台下跳着脚大呼小叫起来,连声喊冤叫屈。
张瑄冷冷笑着,望着李辅国冷斥道,“你要是再敢有半句狡辩,本官就将你杖毙了”
李辅国脸色惨变,哆嗦着身子垂下头去,再也不敢嚷嚷半句。这时早就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军卒冲过去,一脚就踢翻了他。然后将他摁倒在地上,高举杖木就打了下去。
一杖下去,李辅国发出一声高亢的尖细的震动全场的惨叫,这声惨叫把正乘坐在车辇中闭目养神的李亨吓了一大跳。
还没等李亨反应过来,随着军卒手中的杖木落下,李辅国接连发出杀猪一般的哭号,非常难听,把跟随李亨前来的文武百官搞得心惊肉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亨皱了皱眉,向身旁的小太监招了招手。
“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速速回报本宫。”
小太监飞快地纵马驰去,打探完情况然后又纵马驰回,跪拜在李亨车辇前低低道,“回殿下的话,陇朔监军李辅国耽误点卯,被张大都督正军令施刑杖责”
李亨嘴角轻轻一抽,却默然了下去,挥挥手示意小太监退去。
……
……
李辅国当众被杖责二十,一开始还惨呼连连,到后来就晕厥了过去。尽管周旭初已经暗中嘱咐军卒要“放放水”,但奈何李辅国这种长年在宫中不经风雨细皮嫩肉的内监,怎么能经得住如狼似虎的军卒杖责?几杖下去,就皮开肉绽不成样子了。
这一番杖责下去,恐怕这从长安赶去陇朔的路上,李辅国都要在马车之上死去活来地将养杖伤了。
张瑄当众杖责监国太子派驻的监军,这被很多朝臣和百姓当成了张瑄心中不满情绪的宣泄,再一次将张瑄的强势展露无疑。
但就张瑄麾下这一万多军马而言,张瑄以这种过于激烈的方式郑重宣告了他严明的军纪和治军作风。普通军卒还好一些,对于监军李辅国的被杖责只是暗暗拍手叫好,但对于校尉以上的将领而言,这其实也是一种无形的敲打和警告。
雷万春和南霁云站在队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凛然。
而陈通领导下的“长安权贵子弟陇朔行军观光团”就更不消说了,十几个权贵子弟华服盛装骑在高头大马上,面面相觑浑身发冷,吓得脸色苍白。
张瑄连太子委派的内监监军都不给面子,犯了军纪说杖责就杖责,何况是他们这些人。要是犯了错,让这些彪悍的军卒一顿杖责,八成是要送掉小命。
张瑄倒是没有想到,他杖责李辅国一次,大大震慑了这批权贵子弟。此去陇朔的一路上,这些公子哥儿都老老实实地令行禁止,尽管苦不堪言,却没有一个敢出头闹事的。
万春这边,万春被李辅国尖细难听的惨呼声惊扰,下了马车向点将台这边张望着。见是张瑄命人杖责内监李辅国,不由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来,嘟囔了一句,“打的好,打死这狗奴才才好”
吐蕃王子赤松德赞骑在马上深深凝望着站在点将台上身形笔直不动如山的张瑄,眸光中闪烁着一丝奇色和惊色。
他认识张瑄时间并不很长,但张瑄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刻下的印痕越来越重。
这个年轻的大唐权臣,似乎真的不太好对付。此人如此手段,他日镇守陇朔,必成我吐蕃人大敌。这一次回到吐蕃,倒是要想办法从长计较,一定要蛊惑大唐朝廷把此人调离陇朔才好。赤松德赞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李辅国被拉了下去。
“监国太子殿下驾到——”随着一个小太监尖细的呼喊声,李亨带着杨国忠、陈希烈、陈玄礼等文武百官赶至近前,诸多皇族亲王公主也位列其中。
张瑄几步走下点将台,向李亨躬身道,“臣张瑄,见过监国太子殿下,请殿下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