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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摇摇。盘膝坐在小莲花座上的龙女,娇娇嗲嗲、慵慵倦倦,伸了个懒腰。
皇帝几乎要叫出声来。
十二名“影卫”全神贯注等着皇帝下令。一声最轻微的命令,他们就能冲上前把莲座上那家伙剁碎,管她是龙女、蛇精、还是什么怪物!
皇帝轻微的摇了摇头。
怎么舍得剁碎?只是伸个懒腰而已。简简单单的动作,语言都说不出的媚惑。他根本不舍得打扰她。就算妖怪也好。他要再看下去。
龙女立起身,拎起裙角,跃下莲台、旋至供桌,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似无声的音乐、流动的花颜。供桌前,她掀起面幔,闭上眼睛,将脸凑上前,意图是闻一闻供酒瓶,而月光恰好洒在她脸上。
晶莹娇美,不似人间所有。
一定是小妖精了,嗅觉这样灵,隔着塞子,选中了她爱的酒,一手持瓶,腰肢微微往后拧,头后仰,成个优美的弧,一手连将束发簪子取下来。
半透明冰色面幔原是自耳后向上由发簪固定,这便落下,落得极尽委婉,若冰珠凝成的云雾。而她的青丝在云雾后放肆泻下,如清瀑。
皇帝能闻见发丝一下子散开,所逸出的香。
最是迷人女儿香。
小妖精可是一点儿也不管她怎样撩乱了帝王的心绪,专心致志拿那簪尖插进瓶塞侧。瓶塞本是软木塞,虽然塞得紧,自己带着弹性,细铜簪一插就插进去了。她于怀中又自己取个木瓶出来,将供瓶一倾,皇帝顿悟:簪子一定是中空的,酒可以漏出来。
但酒没有漏出来。
小妖精急了,偏头、撅嘴,往簪头一啜。原来那簪子太细,液体一时出不来,经她一啜,通了,琼浆美液汩汩往木瓶里流。
经她一啜……不好……皇帝有那么个啥地方起反应了……
那些影卫若非经过严苛的训练,此时此刻也很难不起反应。
小妖精转头去对付猪全牲了。
撬开猪牙关,徐徐探进手去,也不知做了什么,似乎是摸啊摸的摸了几把,缩回手来,在猪外皮揉、揉、揉,捋、捋、捋……
这个动作的要命之处,只有具备一定经验的人才能理解了。
皇帝具备的经验那是相当的一定。
于是皇帝的命就相当的想要那啥了。
小妖精在这相当那啥的时候停了手,还是不知道自己给帝王造成了什么影响,很满足的再次撬开猪牙关,拎出什么,用刚刚的面幔包起来,塞进袖子,走了。
皇帝知道猪下水已然不见了。
小妖精根本不去拆刀口。只从猪嘴伸进手,让猪舌让到一边,将喉口撑开,探手将内脏先拎一把,再于皮外捋啊捋,那内脏本就是割出来清洗后再塞回腹中的,与皮肉已不相连。都捋到喉口边,就被轻轻巧巧拎走了。
她走到外头,叫一嗓子:“贼影子,看到贼影子了!”
观里的人赶来:“裳儿!贼在哪里?”
那裳儿一指:“影子一晃,往那边去了。”
可不又是无迹可遁的失窃案?
看来却不是鬼,只是个小女孩儿装神弄鬼,仗着身轻貌美,蒙个幔儿就装龙女像,躲在诸神像后头,人竟认不出。盗了酒肉去。
影卫向皇帝请示:要把这内贼擒下不?
皇帝回答:不。
他还要看看,这酒肉是拎到哪儿享用去——观中人,毕竟并不都是死人。她拿回房间吃。也要被人发觉的罢?那是拿到哪里?
影卫帮助皇帝悄悄跟上,一步也不拉,也一丝儿不让裳儿觉察。
观中道姑都向她指示的方向寻贼去,她往另一个方向。
道观这里地形略有起伏,园林师依此垒起假山。几可乱真。她转两个弯,忽而就不见了,靠了影卫的禀报,皇帝才发现那里有个凹进处,垂着长长密密的绿萝。小妖精躲进了绿萝里。
裳儿盘膝坐在绿萝中,于萝叶间隙中可见即将西坠的月亮。似一抹悲哀的泪痕。
月影晃动间,裳儿黑憧憧的眼眸中仿佛也有刹那的悲哀。
旋即便笑了。
笑盈盈享受她的战利品,像个坏极了的小妖精。只有口腹之欲才是她最喜爱的,其他都无关紧要。
这次“龙女盗食”,是蝶笑花倾心指导下的绝佳演出,裳儿表现得很不赖,也很知道在云诗姐姐帮助下。自己会引来什么人。
她听见了洞外的脚步声。
又灌下一口酒,揽住了木瓶。抬头,看着。
萝叶撩起来,像帘子被撩起。皇帝这辈子有没有自己做过这个动作?做得很笨拙。但是,值得。
他看裳儿警觉的往后缩了一点,保护的不是自己的衣襟裙带等要害,而是食物和酒。真是未经人事的小吃货啊,这家伙,已经灌了些酒,双颊酡红,似霞彩透肌。酒毕竟让她迟钝了,她往后缩只有一点,然后就歪在那里,憨态可掬,还保留芥子粒大那么一点点警觉,但完全没有了自卫能力,凝视着他。
月光从他后面来,他脸在月影里,线条模糊了,看起来就没有那么老。
“还是老的,”裳儿模模糊糊想,“爷爷辈的老人……”
但是谢小横不会给她这样的感觉。这种压迫力、这种目光。她身上热起来,把小脸藏在木瓶子后面,只露出宝光明丽的黑眼睛瞅着他,问:“你干嘛?”
她的眼睛因饮了酒而一发的亮,带着醉人特有的大胆和迷离,更形魅惑。皇帝微微一笑,给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想到的答案:“我来抢你吃的。”
裳儿“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坏人!”
皇帝被骂得通体舒泰,咦,莫非男人都有贱毛病,只争发作的早与迟?已经五十许,还不在一个妙龄小妖精面前发贱,更等什么时候,咦!
裳儿抱着瓶子,忽而就吃吃的笑起来:“好,给你。”
“哎?”皇帝被她小手拉着衣襟拖进假山洞中。
“快进来啊!偷吃还站在外面,等着被人发现?”她娇声嗔责,“是多笨啊!”
是是是,皇帝全盘受下。
月光这么好,绿萝这么柔,山洞这么小,妖精这么嗲,贴在你怀里,说你是个笨笨的坏人,你受不受用?
ps:
章节预告:福姻安排
内容速递:……福珞属于进得来的一个。
名义上也是来向云剑道喜、且与云华聚聚,云剑告之真相:“她快定下亲了,有些情绪波动,想与你谈谈。”
“定谁家的亲?”云华笑问。福家和谢家肯给,想必又是门高亲。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福姻安排
更妙的是,山洞壁并不冷硬:生了松软的苔藓;山洞底也舒适:垫了厚厚的干草。
“我找到这个地方,把它命名为偷食秘窟哦!”裳儿邀功,“干草是我自己铺进来的。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好。
裳儿跪立起身子,膝盖挨着皇帝的腿,将酒瓶口递到皇帝唇边:“你喝!”笑眯眯,笑得像只坏透了的小猫,“你吃了我的东西,就不可以再告发我了哦!”
“是啊。”皇帝伸出手,享受着手下的触感,满足的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别人告发了。”
那天,天亮了,皇帝从假山洞里离开,身上都是苔痕和干草碎屑。
下人很识相的伺候着,啥都不问。
那天之后,皇帝天天都连着去偷食的山窝,所谓劊嘞孪憬祝痔峤鹇菩档木透鐾底帧0パ剑薏蝗珂㈡蝗缤担档靡簧钨巳瞬⒔叹б饬档酶∩欢尾觯嬲娴那愠强梢病⑼蚪鸩换唬】救矶抢锿党隼茨嵌巫涛叮蛔阄馊说酪病�
那天之后,道观的供品,还是连着失窃,大家被命令装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云诗从容的供奉经文,消息则已经传了出去。
连云华都知道,计划很顺利,谢家的女儿要进宫了。
但如今她才知道,这女儿不是福珞。
“我也是才知道的。”云剑抱歉的说,“爷爷亲手安排,连我都瞒过。”
声音有点沙哑,毕竟是累了。血洗京都那一夜不说,之后紧锣密鼓的,又是协助稳定善后、又要与人来往应酬、又与一些军旅人物悄悄筹备什么计划,太过辛苦。
云华想了想:“爷爷到宫外未久。”
是云华被七王爷带走后。谢小横匆匆把关于云舟的决断交给谢老太太,便号称追孙女儿,到了京都。到京教赶上了拔起唐家的大事,他也就不回去了,因是有名望的道人,发挥本职作用,在宫外道观里与众道士们一起诵经,消祛业障,为国祈福。
云裳确然是谢二老爷的私生女,一直跟爷爷谢小横在孟吉山道观里修道。太任性了,这次也追着来京城,又说也想为国家祈福。夹带着想看看云诗姐姐的私心,进了女观,持斋中忍不住嘴馋,去偷那酒和肉,以为自己想的偷窃法子不留痕迹。哪知引发了大事件。
剧本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