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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对燕子今说道。
燕子今没说话,转身离开永寿殿,向近月台走去。
而近月台内,只有魏紫安一人正慵慵懒懒地坐在石桌旁。
看到眼中低沉着一股怒气的燕子今走了过来,魏紫安开口道:“表哥,你不用问我,这次我和上次一样,什么都没做。只是和她说了一些家常话,说完,她便离开了。”
“她去哪了?”
“我怎知道?”
“如果昙幽有什么事的话,唯你是问。”
燕子今的声音很低沉,魏紫安忽然感觉有些不太自在,心虚地向别处望去。
燕子今忽然觉得自己十分软弱无能,从他暗暗起誓定要保她从此安好到现在,已经让她受了无数次不白的委屈。
现在,她能去哪?
与此同时,天柏山内。
昙幽坐在一旁,看着那片尽已凋谢融入雪中的韦陀花海。
“……”
一滴眼泪落到脚下,瞬间不见。
“小姑娘,真是有缘,我们又见到了。”
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昙幽赶紧擦干眼泪,抬头望了望说话的人。
是之前的那个怪道士。
“道长?”
“呵呵,小姑娘,几年不见,那宫闱内的生活可好?”
“道长,说来话长,现在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无论你曾经都经历了些什么,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的心里毫无快乐可言——身处这是非红尘中就是这样,酸甜苦辣皆要品尝一遍。但你要知道,这甜字只占其一,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多是被烦恼所困扰。”
“所以人生苦短,唯有修道乃是正途——”
道士说完这番话,转身向深山处走去。
昙幽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燕子今赶到天柏山的时候,昙幽依旧坐在那里愣神。
“酸甜苦辣,甜字虽好,却也只占据其一而已。”
“红尘纷乱,人生苦短。”
“唯有修道乃是正途。”
“……”
中年道士的话替代了魏紫安的那些恶言恶语,开始不停地回响在昙幽的耳边,而几年以来的修仙之梦,又重新驻进了她的心中。
“昙幽——”
燕子今急速走了过来,俯下身,将她拥入怀中。
“昙幽,你怎么能自己乱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子今……对不起……”
“还穿得这样单薄,生病了怎么办?”
燕子今将自己绣有龙纹的墨色锦衣脱下,将昙幽裹了个严实。
“走,我们回宫。”
从那天开始,燕子今基本是对昙幽寸步不离,连早朝也被他停止,只是命人把需要上奏的折子直接送到永寿殿供他批阅,这几年天下靖平,重要的政事也是少之又少。
而昙幽每日神情恍惚,燕子今问她,她便摇摇头说没事。
春寒料峭三月天。
这一日,昙幽一改往日的状态,待暮□□临时,唤阿珠拿来两坛酒,走到燕子今的房间。
“昙幽,这是?”
“子今,我想好了,你择日,举行封后大典吧。”
“当真?”
燕子今等她这一句话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
“只是今晚,陪我喝几杯酒,可以吗?”
“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不答应过。”燕子今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只是……你从来都没有饮过酒,怎么忽然想起想喝酒了?”
“因为……高兴。马上就能成为子今的新娘了。”
昙幽对着燕子今,展现出久违的笑颜。
月明星稀,夜风冷寒。
永寿殿内,只有燕子今和昙幽两个人。
昙幽一直在灌燕子今的酒,在燕子今身边这么多年,她熟知燕子今的每一个习性。
包括他不胜酒量。
“子今。”
“嗯?”燕子今感觉自己的神智已经开始不太清楚。
“子今,谢谢你这十年来对我的照顾。”
昙幽举起面前的玉觥,慢慢地将里面的酒喝下。
很凉,很苦。
昙幽忽然感觉眼睛有些发酸,又有些湿润。
燕子今站了起来,走到昙幽的面前,用手轻轻地勾住了她的下颚。
“说,你喜欢我。”
燕子今眼神迷离,带着几分醉意。
“我喜欢你……”
“说,你这一生,再也不会离开我。”
“我……”
未等她说完,燕子今的唇就覆了上来,这一次却不似上次在韦陀花海里的温柔,带着宠溺,带着霸道,带着他所有的爱。
☆、第35章 此去红尘
窗前的韦陀花已经凋零得不成样子,桌上的烛灯不停地滴着红色的泪。
昙幽披着霜色的长衫静坐在床沿,燕子今早已睡着。
殿内一直弥漫着清淡又醉人的酒香,昙幽却一直清醒着,她看着面前燕子今熟睡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她忽然站起身来,将目光从他的脸庞上移开。
昙幽在偌大的永寿殿内走了一圈,将整座大殿的每一个细节尽收眼底。
唯独没再去看一眼燕子今。
她害怕,她再多看他一眼,自己就会改变主意。
那日在天柏山,那位道长给了她一道纸符,告诉她什么时候她想离开皇宫便烧了这道符,符纸烧尽后,她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只不过只有一次机会。
昙幽拿出符纸,犹豫了一会。
最终还是把它递到了烛灯的焰火之上,燃尽后的灰烬忽然化作一只透明的符纸鸟,正扇动着翅膀,对昙幽问道:“主人,请坐上来。把您想去的地方告诉我。”
昙幽坐了上去,喉咙忽然像被堵住一般,最后,她还是对哽咽地对符纸鸟说道:“东白源。”
这是它从书上查到的三十六福地之一,据说是最好的修仙门派。
符纸鸟听罢,带着她缓缓飞了起来,没有障碍一般地穿过道道宫墙,最后消失在凄冷的夜色之中。
由于符纸的秘法,宫里没有一个人看见。
在飞离永寿殿之前,坐在符纸鸟上的昙幽还是忍不住看了看熟睡的燕子今,睡梦中的他轻锁着眉头,好像知道昙幽会离开一样。他的侧脸还是那样俊美,犹如那日街边檐下的初遇。
昙幽的泪水终究没有止住,随着夜风肆意流淌,她知道结束了,十年的一切一切在今日便结束了,她需要忘记过往的一切,找到机会拜入东白源,丢弃凡尘往事,当一个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
子今,对不起,我骗了你。
以后你定会遇到一个比我更爱你的女子,你会娶她,同她一生举案齐眉,为她一生作画。
所以,请忘了我吧。
忘了这个无情无义躲避红尘的昙幽吧。
春寒后唯有淡淡余温
相衬蹄后埋香的微尘
剩一句未出口的问
谁得旧时恩
□□如约轻扣故人门
如风轻触吻眉宇间伤痕
最难舍这软红浮生
从未有归程
(——引自洛天依/王朝《空待》)
后来,仙缘极深的昙幽很顺利地拜入东白源,掌门看她面色清冷,眼底凝结的尽是忧郁,便赐其道号幽忧。
从此,昙幽消失了。
随着幽忧的每日修炼,她的体质与普通凡人越来越不同,饮风食露的日子让她的身体逐渐焕然一新,面上的那道印记也渐渐消失不见。
东白源中,无喜无悲。
唯有燕子今是她心中永远不想再去碰触的伤痛,既然一碰就会那么疼,莫不如永远不碰。
不去想,不去念,就这样遗忘吧。
一日忘不了,一年忘不了,百年过后或许就能忘得彻底。
而那日燕子今醒来后,在哪里都找不到昙幽,他几乎是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昔日那个霜色的身影。
他执拗的像个孩子,从未停止过派人寻找昙幽。而他每日除了处理朝政便是坐在永寿殿内昙幽曾住过的房间用无心毫作画,一幅又一幅,从七岁的她画到十七岁的她,记忆里的关于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皆尽落在面前的画纸上。
晚上的时候便拿着那只陈旧的青色纸鸢,回到昔日太子宫里的那个小庭院,坐在草地上,看着上面昙幽留下的墨迹。
昙幽,我等你回来。
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吧。
因为你定会想念我的,对吧。
就像我现在想念你一样。
魏紫安看到燕子今的状态,知道自己是彻底失算了。
其实昙幽脸上的印记就是拜她所赐,那日她将从父亲秘密豢养的巫师那里求来的反颜蛊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到了昙幽的茶中,才致使昙幽第二日毁了容。
而后来她一次又一次在言语上对昙幽的刺激就是为了能让她自己识相,离开皇宫,离开燕子今。
那么她走了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燕子今一定会将她遗忘,然后顺着太后的意思来娶她,封她做一国之母。
可是燕子今居然这样执着!
魏紫安甚至怀疑昙幽是不是把魂留在了永寿殿,继续勾引燕子今?
一日又一日,转眼之间一年又半载。
昙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