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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我才不要学!”西江月摆手,“我四海为家惯了,连以前在师门的时候,都没做过饭,现在倒要学这个?哼,段昭昀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他说我不是女人,我就不是女人了么?呸,他倒是这辈子也成不了女人,总不过是个臭男人!”
说的司悠撑不住笑起来,第一次觉得西江月如此有趣,向来来去如风的奇怪女人居然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把你当朋友
西江月见司悠笑了,自己也高兴起来,咬着筷子道:
“哎,我有话要跟你说清楚。昨天你妹子跳湖,并不是我逼的,我不过是晚上睡不着,想着你们房里有两个人,想过来凑个热闹,说说话解闷儿。
谁知道你找我师兄去了,我进去,就只有你妹子一个人在。她见了我,我也并没有说什么,她就跑到窗边,叫着让我别过去。
我说我并不想把她怎么样,又问你去哪里了?她也不说,就往窗子上爬,我要去拉她,她就已经掉下去了!
至于我为什么不救她,我是真不会水,何况我出来的时候,你不也来了吗?你都听到了,想必大家都听到了,也就不用我嚷嚷着叫人了。”
西江月说的合情合理,司悠昨天回房之后也问过何沁冰,两者说法皆无出入,看来事实就是这样。
虽然何沁冰确实是因为害怕西江月才跳了湖,但是西江月并不是故意要去害她的,此时也可算是误会一场了。
“我信你,只是你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呢?”
西江月看着司悠愣神了一会,似乎自己也被问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道:
“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气得一晚上没睡好。想到你们都不相信我,我就很不高兴。段昭昀不信我不要紧,他向来就不怎么信我。只是连你也不信我……说了不怕你笑话我,我从没跟哪个女子这样亲近过,你是第一个与我相处了这么久的女子,我想,我是把你当成了朋友吧!”
司悠是很漂亮,西江月也承认自己很喜欢她,只是这种喜欢,与对其他女子的又自不同。
她从小是师傅养大的,认识的人不多,除了师傅就是师兄段昭昀,两个都是她所不喜欢的男人。
当然,师傅是不一样的,在她眼里,师傅并没有性别。但是像其他女子一样有一两个闺中密友,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之前她在相府,百无聊赖的都要走了,没承想司悠来了。
另眼相看
原来她不过是觉得来了个美人给她逗逗趣,她就喜欢胡搅蛮缠,看着别人发窘是她最喜欢的。
可是时间久了之后,她到觉得惺惺相惜起来,原来有个朋友可以说说话,感觉也是很好的。
直到昨儿个晚上,被误会之后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委实气得她胃疼。不过她就是醒了就忘的性子,在屋梁上看见司悠,就忍不住下来跟她搭讪。
“谢谢你……把我当朋友!”
西江月是段昭昀的师妹,司悠是来找段昭昀寻仇的,她却竟然将她称为朋友。
这听起来有些可笑,但是司悠居然觉得自己有些感动。其实她也是个没朋友的人,四处为家,哪里来的朋友。
西江月吃饱喝足,将碗筷一推,看着狼藉的盘盏,忽然问司悠道:“既然不下毒,为何又天天给我师兄做饭呢?”
司悠默然不语,有一种可怕的东西叫做习惯。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住,段昭昀总有一天会松懈下来,他防不了一辈子的……昨天不就……
一旦他习惯了她的存在,那就是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防不胜防。
“听说昨天师兄吃了宵夜!”
司悠微微讶然,不过还是点点头:“是!”
“终于还是撑不住了!”西江月托腮而笑,直直的目光盯得司悠的脸也有些红起来。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又用很有些忧虑的声音道,
“不过,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什么?”
“你的那个妹子,只怕,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单纯可爱呢!”
司悠心一沉,不知道西江月为何这么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我看师兄对她都颇有些上了心思了。他除了你,就从来没用那种眼光看过任何女人。我向来以为他对女人是视而不见的,没想到,对你那个妹子居然另眼相看了!”
她的意思是段昭昀看上何沁冰了?
昨天晚上混乱的很,司悠一心救人,哪里有心思去研究什么段昭昀的青眼有加。段昭昀喜欢谁,这本来就与她无干,只是若是何沁冰的话,就……
就这样勾搭上
“我会让冰儿避开你师兄的!”
“你错了!”西江月摆摆手,“只怕你这个妹子不仅不会避开我师兄,还会主动承欢呢!”
司悠皱眉道:“冰儿不是这种人!”
怎么看,何沁冰都不是那种狐媚子的女子,何况又答应了司悠,不接近段昭昀的。昨天她不过是吓坏了,人的本能找一个感觉安全的依靠罢了,这不能说明什么。
西江月耸肩,对司悠的不认同还要申辩:“你可以不信我,不过我告诉你,我看女人是最准的。这个‘兴阳一枝花’我第一次遇着她,就觉得她与一般闺秀不同。”
但是西江月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同,司悠自然还是不信。她没有习惯怀疑自己身边,已经被信任的人。
可事实证明,西江月就是说对了。
傍晚司悠做完晚饭,回到房间,本来躺在床上修养的何沁冰不知去向,急得她忙出去找。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才有人说看到何沁冰往后花园去了。
后花园司悠很少去,她本来就没什么心情在相府里闲逛,有时间多是用来看书做药。就是不知道何沁冰拖着病体到处乱跑是为什么。
后花园里种着大片的竹子,是个清幽的好去处,司悠刚在小径上走了一段,就听见林子深处的亭子里传来说话声。
“相爷……”
是甜甜软软,娇滴滴的,让男人一听就恨不得筋骨酥软的声音。
何沁冰原来的声音也很甜美,只是比起刚才那一句,就要略显生硬,失之娇媚了。
她叫相爷,那定是段昭昀回来了。
司悠想,自己一直都在留心段昭昀的行踪,怎么他回来,她不知道,反倒是躺在床上的何沁冰就知道,还与他到了这后花园来。
“你可好些了?”果然是段昭昀的声音,与以往说话都是不同,尽显温柔。
何沁冰柔声答道:“好多了呢,相爷使人送来的药我也吃了。昨天是相爷救了我,今儿个还给我送药,冰儿实在感激不尽!”
人约夜半后
一时又说了些你来我往的客套话,司悠听着无趣,又觉得偷听别人说话多少有些不厚道,刚要走,忽然又听到何沁冰道:
“相爷,今晚我可以到书房去找您么?”
此话说的风情万种,婉转娇媚,令人一下就想入非非了。
司悠多少觉得这话从何沁冰口中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倘若说她到这后花园来不过是纯粹为了谢谢段昭昀的救命与送药之恩的话,那晚上又去找段昭昀是个什么意思?
昨天她还答应的好好的,今天就全忘了么?
段昭昀半晌都没声音,司悠疑心他们发现了她,正要抽身而退,忽然就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她忙闪身到一块大石之后,却是何沁冰沿着小道而来,脸上含羞带怯,本来因为生病而有些失血的脸颊红霞满满。
她手中拽着一块帕子,走路婷婷袅袅,摇曳生姿,光就现在看来的话,简直比西江月还要有风情。
这还是司悠认识的何沁冰么?难道西江月真的说对了,这个闺秀远不止她认识的那般简单。
也不知道段昭昀有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司悠忽然觉得心中有些发堵,原来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转眼就可以爱别的女人,可见男人是不可信的。
可她明明已经不爱段昭昀了,为什么偏偏还要在意他爱不爱别人,仅仅只是因为他说爱她而又迅速的与别人情投意合了么?
司悠又是自责又是懊恼,想了一会,才明白,原来自己对段昭昀最后剩下的不过就是女人都会或多或少有一些的虚荣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