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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恩……”莉娜用鄙视的眼光瞪着他,然而总算也是爬过来了。这条山路确实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不过四个人一起说说笑笑,倒没感到有多么艰难。为了表达对当初引来一只狼人害的莉娜差点没命的歉意,修恩这次自告奋勇地说路上所有的狼人都交给他了,不过欧尼对他这种抢功劳的做法很不满,两人很有要比试一下的势头。冰峰山脉的道路越走越阴暗,慢慢地能看到天空中出现了诡异的红色光辉——是夕阳,也或许是……
“——火山吗……”欧尼想起关于冰峰山脉的传闻,“还真是诡异得要命的地方,可以说是包在冰里的火啊——”
“世界上最冷的地方和最热的地方都在冰峰山脉。”赫拉的语气中透出对这奇迹的赞叹,“有个古老的传说,冰峰山脉之所以会被冰雪覆盖,是因为人类伤害了雪精灵的孩子,激怒了雪精灵……”
“哈?我看是天空之城的云彩太厚了,这边晒不到太阳吧——”修恩不屑地说。
“传说还是要听一听的嘛。”赫拉调皮地挤了下眼,“冰峰山脉这里传说可真多啊——”
“我们都快走到天黑了,应该快到村子了吧……”莉娜向前方望去,远处仿佛真的有很多建筑朦胧的影子。
他们都告诉我,那个村子已经被毁掉了,被毁掉的村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应该没有人住在那里了吧。莉娜在脑子里尽力想象这“村子被毁掉了”这句话的含义,然而当他们真的走进了那个从前的冰雪村的时候,她还是从心底感到一阵心悸般的恐惧。
“天哪……这……”其他三人也呆住了,眼前的一切,比废墟还要废墟。处处都是倒塌了、被雪埋上的房屋残骸,拦腰折断的一片片雪松,在夹杂着恶心味道的晚风中张牙舞爪,难得一根没有倒下的柱子上,还挂着灯笼的残骸,然而已经无法制造出一丝光明。塌了一大半的木桥下,溪水被染成了明显有毒的黑绿色。虽然还能看出这曾经是一个村庄,但是已经感觉不到半点生气。
昏暗的天空中是血一般的红色,火山为这里的空气增加一股刺鼻的气息。莉娜从雪堆下找到一个被烧焦了的玩偶,猛地感到鼻子一酸。
赫拉轻轻拂去断树上的积雪,只露出一片暗红。修恩发现这里还埋着很多折断的金属武器,想必当初这里的人们也奋力抵抗过。
“我们真是……还不如不来呢……”欧尼踢了下地上某块不知名的东西,然而它很快就变成了灰烬。
“莉娜……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赫拉走到莉娜身边,“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当然是一个人都没有啊!”修恩觉得她说的莫名其妙。
“我说的是,这里连死人都没有!”赫拉稍稍提高了点声音。
“这是什么话——看到死人很好吗?”欧尼也不理解她的意思。
“我看到树上,还有其它地方都残留着很多血迹,想必当年一定发生过很惨烈的战斗了……可我没有找到任何尸骨一类的东西……”赫拉说。
“嘿嘿嘿……你就这么想看到死人吗?”空气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有人在?”几人吓了一跳。
一片屋子的废墟后面走出来一个弓着背的人,他像那个黑骑士一样带着兜帽,手里还抱着一个麻布袋一样的人偶。
“你当然看不到他们的尸骨了,因为那些村民——他们都还——在——哦——嘿嘿嘿……”抱着人偶的兜帽男说。
“‘还在’的意思是……”莉娜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恐怖的低吼声,从雪地里,废墟下面,缓缓地爬出了一个个人来——不,是僵尸……他们完全看不出活的时候的样子了,身体被毒腐蚀得发绿,挂着破布,他们慢慢地,一瘸一拐地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挪向四人——
“不……不要啊……”莉娜一阵颤抖,手中的冰肌玲珑杖啪地掉在雪地上,僵尸们吐着有毒的绿色气体围了上来。
“你这家伙!你把这些村民……”赫拉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
“这可跟我无关,要怪就怪扎昆魔王好了——哈哈。”兜帽男低沉地笑了一会,转身走向血腥的断木从中。
被僵尸团团围住的四人紧紧地靠在一起,空气里的臭味恶心得令人想吐,欧尼握住所罗门之剑,蓝光一闪,他将勇士的斗气集中到武器上。
“不要——欧尼——不要……他们是人!”莉娜一把拽住欧尼的胳膊,她的脸上已经全是泪水,“他们是人……是……曾经和我住在一起的人……”
“可是莉娜,他们已经死了!”赫拉捡起冰肌玲珑杖塞回莉娜的手里,“他们已经死了!!现在他们是怪物!”
“不……不行……”莉娜疯狂地甩着头,猛地蹲了下去。
“难道我们就只有等死吗?”修恩狠狠地说。
“不……”莉娜全身都抖个不停,她突然站起来,白光一闪,人已经站在了几步之外。
“你想干什么——”几人刚想追过去,莉娜却已经闪入了僵尸群中。
“啊——”已经没有感情的僵尸对着她就是一爪,伤口不深却流出绿色的液体,莉娜伸手用上净化技能,但却不敢用群体治愈。她朝着刚才兜帽男离开的方向猛追了过去,根本不管路上的僵尸。
“可恶……”欧尼他们此时也完全被僵尸包围了,“对不起了……”欧尼说了一声,猛地一剑砍向那些僵尸,被劈成两半的僵尸发出恐怖的惨叫声,却让人感到一阵心痛。
“莉娜!”赫拉对着远处大喊,然而用了快速移动的莉娜早已不见踪影。
“我去找她!”修恩跳了起来,枫叶锁魄铗刺穿了离他最近的僵尸的脑袋,他猛地跃过几只僵尸,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这些都是人……都是曾经在这个村庄生活的人……他们也许曾经对小时候的自己说过话呢,说不定看着不知世事的自己微笑过,说不定这里还有……还有……
莉娜的脑子再一次变成空白,或许是她自己不敢再往下想——
“爸爸……妈妈……”莉娜一边哭一边穿行在僵尸群中,虽然有净化技能在,她并没有中毒,但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最终,她还是坚持不住了,一下子倒在了雪地中——
“爸爸……妈妈……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啊……”莉娜已经是泣不成声。
突然,雪地上升起了一大片红色无形箭,将她附近的僵尸全部穿透,僵尸们发出悲哀的声音倒了下来。
莉娜抬起头,一个穿紫色裙子的女人正温柔地看着她,那女人的样子让她一下子想起海魔女卡勒塔——就是那种感觉——紫得发黑的头发,妩媚的浓妆。
“你好。”那女人甜甜地微笑着,她轻轻抚摸着莉娜的脸,“你在这死亡之林想寻找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我……我……呜啊……”莉娜哭得根本说不清楚话,那女人倒是很有耐心地等着她,但莉娜一直只是哭而已。
“刚才我听到你在喊爸爸妈妈。”紫衣女人还是先开口了,“你的爸爸妈妈,也是死在那场灾难中的吗?”
“他们没死!我妈妈最厉害了!他们不会死的!”莉娜喊了起来。
“真是可怜的孩子……”那女人把莉娜搂在怀中,“姐姐我,可以把整个村子的大家都救活哦……”
“什……什么……”
“生命魔法。”那女人微笑着说,“要不要帮姐姐的忙?”
“……不……”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友好,但莉娜却感觉到一种熟悉的错觉,就像最初,小枫邀请她加入枫叶游戏时的那种感觉,她往后退了一下,“鲁碧长老说,生命魔法是黑魔法。”
“你很排斥黑魔法吗?”那女人说,“可你却和黑魔法师做朋友。”
“赫拉姐姐她不一样!”莉娜这次更觉得不对头了,“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你是谁?”莉娜慢慢地站了起来。
那女人也不打算隐藏下去,她也站起来,说:“黑色之翼首领,魔女一族的后裔卡丝络。”
“你就是卡丝络?!”莉娜举起法杖,“你是坏人。”
卡丝络叹了口气:“又是那堆无聊的正义观……谁教你的啊……”她定了定神,“每个人都渴望着更强大的力量,有些所谓的‘大人’,束缚了你们的思想,只是不想让你们超越他们而已。自由地追求力量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你不明白吗?只要有力量就能支配一切。”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莉娜的戒备心更强了,“但是你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
“你还真是死脑筋……既然如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