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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了半晌,武二郎却全无反应,只老神在在的抱着肩。左彤芝暗忖是因为自己隐瞒,才让他生了戒心,又解释道:“我不是有意欺瞒你们,其中的缘由连铁副堂主也不知晓。我们凉州盟地处边陲,结盟自保,盟中鱼龙混杂,传扬出去只怕人心浮动,还请武二爷见谅。”
武二郎大手一挥,“少整那些没用的。不就是杀人吗?给个明白话,多少钱吧!”
左彤芝怔了半晌,才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一番说辞其实都是白搭。她正待开口,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地面都为之震颤。……
巨大的爆炸下,库房的金属门没有丝毫变形,轻轻一拉,便即打开。呛人的火药味涌入门缝,程宗扬伸头看了看,然后背着惠远,掠出房门。
库房内一片狼藉,堆积如山的铁丝网乱成一团,不少铁丝上还挂着碎衣和血迹,成串的鲜血一直延伸到上面几层,可见那场爆炸造成的惨重后果。巨大的爆炸并没有对金库的结构造成太多影响,但里面码放整齐的物资基本都翻了个儿。
程宗扬等人不得不从成堆的兵器、箭矢、衣甲间扒出一条路来。
萧遥逸背着一只包裹,一边咳血一边笑道:“可惜没炸死那两个妖女。”
“行了,小狐狸,你就歇口气吧。别还没找到赤阳圣果,你就先不行了。”
“人的命,天注定。”
萧遥逸嘻笑道:“生死这种小事,我一向是看得很开的。”
“生死都是小事,什么是大事?”
萧遥逸一拍包裹,“这是大事。”
程宗扬嘀咕道:“岳鸟人给你们下了什么药啊?一个二个都这么卖命。”
“岳帅给了我们一个梦想。”
萧遥逸带着一丝缅怀的口吻道:“一个关于公平的梦想。我和几位哥哥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梦想。”
“公鸡和天鹅那个?”
程宗扬道:“行了,你说过了,再说就不新鲜了。”
萧遥逸忽然道:“圣人兄,你知道六朝有多少人吗?”
不等程宗扬回答,萧遥逸就自己回答道:“最少的秦国也有将近一千万户。六朝的总户数,大致在一万万户上下。一户平常人家,每年用在衣食上的花费,约为二十贯左右,也就是说,十万万金铢就可以供养普天之下所有的人。”
萧遥逸收起往日的洒脱,流露出一丝深沉,“而六朝每年仅用在军武上的开支,就不下十万万金铢。如果能把军武上的耗费全部用到民生上来,再多十倍的人口也足以供养。如果天下一同,销兵弭战,一户人家的耕织,可供两户所用,多出来的一户,尽可以去做其他事。岳帅曾说,如果能集天下所有人的智能,用作正途,便是征服星辰,也非幻想。”
程宗扬道:“小狐狸,不是我打击你,这也太理想化了。公平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人人有衣食,可衣食也分三六九等,照样会觉得不公平。你别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所有人的衣食都一样就解决问题吗?不能。事实上我觉得不公平并不完全是坏事,正是因为这种差别的存在,人才有动力去追求更好的。如果不管干什么,所有人衣食都一模一样,那还有什么好干的?所以你们岳帅画的饼子虽然很大,但注定不能实现。”
萧遥逸道:“圣人兄说的没错,岳帅也提过,为了避免一潭死水,必须有竞争,但要导引人们良性竞争,把聪明才智用在更好的生活上,而不是杀人的武器和智能上。”
“这同样是不能实现的。因为人性不支持这种理想化的社会模式。”
程宗扬道:“打个比方,你,还有孟老大,可以为了高尚的目的付出一切,甚至你可以让整个六朝的人像君子一样行事,但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真正成为君子。人有私欲,有野心,也有惰性,不承认这些负面情绪确实存在,或者想彻底改变它们,注定是要失败的。说到底,人的优越感是建立在与其他人的比较之上的,尤其是与自己周围人的比较。”
“圣人兄,你这话可不好放在圣人典论中。”
萧遥逸开了句玩笑,然后正容道:“岳帅曾言,人人皆可为尧舜。尧舜尚可为之,何况君子?”
“事实上唯一那位圣人说过的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程宗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可以告诉你,所有成功的社会,都是使由之,而非使知之。”
萧遥逸怫然道:“人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难道不可笑吗?”
“问题是人往往是自以为他们知道。”
萧遥逸道:“岳帅说过,物竞天择--竞争无法避免,我们只希望这种竞争能用在正途上。”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杀人才是最好的竞争。”
程宗扬和萧遥逸同时扭过头去,徐君房赶紧摆手,“不是我说的,是鬼谷先生说的。”
程宗扬来了兴趣,“鬼谷先生怎么说的?”
“有次闲聊,鬼谷先生也说到这个。他说人类想要进步,最好的方法就是打仗,只有生死关头,才能激发人的潜力。他还说了一句……”
徐君房拧眉想了半天,然后一拍脑袋,“人类每次进步,都伴随着战争。”
“瞎说吧。”
萧遥逸头一个不乐意,“一仗打下来,东西都打没了,人都死光光了,哪儿还有进步?”
徐君房道:“先生那么一说,我就那么一听。老实说,先生说的东西,有七八成我都听不明白。”
程宗扬道:“你说鬼谷先生已经羽化仙去了?”
徐君房点头道:“还是我埋的呢。坟就在镇子外边。”
“他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有。他写了好多书呢。”
程宗扬刚一兴奋,就听徐君房一脸欣慰地说道:“后来我全烧给他了。”
“干!”
“喂,先生留下的墨宝,我饿死都没有卖!先生在九泉之下能看到自己的手迹,该是多欣慰啊。”
“你个人类发展的绊脚石!给我闭嘴!”
头顶传来一个破锣般的嗓声,“程头儿!你们还活着吗?”
第七章
程宗扬叫道:“楼梯断了!给我们扔条绳子下来!”
“两丈来高,你们跳上来不就得了?”
“有伤号!哎哟,你个武二,都这时候还犯懒呢!赶紧把我们拽上去!”
片刻后,头顶垂下绳索。程宗扬一上去就问道:“外边的人呢?”
“出来七八个。别的没看见。”
武二伸着头,眼巴巴打量着下面,“你们搞啥玩意儿呢?”
程宗扬道:“没什么东西,别瞧了,人去哪儿了?”
武二郎道:“跑了。有几个烧得都跟烤红薯似的,隔二里地二爷都能闻到人肉味。”
“别说那么恶心!看到那两个妖女了吗?”
“你说那两个露着半截大腿的?早就跑了。”
武二郎道:“不过后来出来那些牛鼻子都说是那两个妖女捣得鬼。埋怨那个玉啥子的光顾着抢东西,没有先除掉她们。”
萧遥逸笑道:“这个黑锅背得好。”
武二郎道:“你们是不是捡着啥好东西了?”
萧遥逸把他扯到一边,悄悄掏出一张纸币,“见过吗?”
武二郎使劲摇头。
“见过这么精细的花纹吗?见过这么鲜亮的颜色没有?怎么擦都不掉色!”
萧遥逸小心翼翼收起纸币,右眼朝武二郎挤了挤,“值钱着呢。”
武二郎哂道:“少诳二爷,一张纸片值啥钱啊?”
“值不值钱,你自己想去吧。”
程宗扬对左彤芝等人道:“长青宗、瑶池宗和人火拚,让我们赶上了,结果弄得这么狼狈。”
左彤芝看到他们出来,也松了口气,“幸好诸位尚无大碍。这位姑娘……”
程宗扬道:“受了点伤。性命倒是无忧。这会儿昏迷过去,多半还是前几日受的惊吓,让她休息休息也好。”
左彤芝道:“这里还有些金创药,我来替她敷上好了。”
“我来!”
萧遥逸挽起袖子,解开宁素血迹斑斑的衣衫。
左彤芝抿嘴一笑,“萧弟弟倒是豁达。”
萧遥逸笑道:“心里无鬼,何必怕别人说三道四?”
武二郎凑过来,小声道:“程头儿,钥匙借我使使。”
“干嘛?”
“我刚才可听小狐狸说了--你们都捞了好处,二爷还空着手呢。”
“什么好处?小狐狸又瞎说什么了?”
武二郎道:“那小子太坏了,二爷还是下去瞅瞅才放心。”
程宗扬笑骂道:“你是生怕少占了便宜是吧?拿着!”
武二郎接过钥匙,兴冲冲跃进地底金库。
程宗扬等左彤芝给宁素裹好伤口,说道:“左护法,我看这地方是不能再待了,一会儿人到齐了咱们就走。”
左彤芝笑道:“虽然没有发什么横财,多少也捡了些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