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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个谁,邓瀚,那天年夜里看你喝酒的样子,我可是知道你能喝,待会你可得好好的陪我一盏,今天倒是个好日子,往常我却是没能在文若兄这里喝痛快了,文若不善饮,而公达却是不爱说话,不到时候,就一闷葫芦,今日却得好好的喝上一趟了!”此时郭嘉的脸上似乎已经见汗了,他脚下的步子却也渐渐的平缓,看来那五石散的药劲儿快过去了。
见郭嘉主动和自己说话,邓瀚却是没有什么激动的感觉,见惯英雄亦常人,却是言道,“御风而行,泠然善也,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郭大人方才的神采,却有洛神之仪态!”
听着邓瀚将郭嘉描以洛神,连荀攸却也忍俊不禁,郭嘉却是笑道,“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迈步而行,你却将我说成洛神那种婷婷袅袅的姿态,却是张冠李戴,驴唇怎对的上马嘴,实在不妥,还有你要么叫我郭兄,或者奉孝,叫什么大人,让我浑身痒痒!”
“驴唇不对马嘴,那你究竟是驴唇乎,还是马嘴乎?”郭嘉说完,却是被荀攸在这儿冷冷的对了一句,倒让郭嘉一时不知如何对答。
老实人不说话,却也不要以为人家不会说话,何况这位外表木讷的乃是荀攸,这可是被曹操誉为谋主的人,人家正是不屑于说话,万言万当,有时候还不如一默,沉默如金。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若为天下太平时,邓瀚虽不才,却是能与诸位为友,不过世间事,自是早有天注定……”
酒席上只有荀彧,荀攸,郭嘉和邓瀚,至于荀恽却被郭嘉给撵跑了,因由却是“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别说那些扫兴的话,我今天可是指望着好好喝顿酒的,哎,还是这御酒好喝,每次赏赐给我的都是那么少,幸好,我还有文若兄照顾啊!”
“奉孝兄,近来有没有喝过荆州出产的酒啊,”邓瀚问道,郭嘉却是摇头,“嘿嘿!”
“怎么?”
邓瀚却是不答话,只是目视一下杯中酒,又用手指了指天,指了指地。
“若是如此,看来,我可是该想丞相建言,出兵南下了!”说话时郭嘉的眼中却是精光闪过,一旁的荀彧不动声色,荀攸则是余光一扫邓瀚,接着又是那副木讷的表情。
邓瀚也不置可否,却是对着郭嘉道,“其实只要奉孝兄去荆州,在下自会让你把酒喝个通透,至于其他客人,想来以我家主公刘皇叔之好客,也该是喜不自胜啊!”
“但愿如此方好,先前我可是随着丞相两次造访身在徐州的刘备,却都是不欢而散的呢!”
“嘿嘿,或许这次皇叔的热情会让丞相也吃不消呢!”
却见邓瀚和郭嘉两人相视而笑,荀彧叔侄却都像是变作了思想者。
“想来,过几日,在下便能回去了,此去经年,却是不知何时能够相见,承蒙款待,无以为报,就在敬诗一首吧!”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几行长短句,惹动心肠,荀彧和荀攸却是想着初投曹操时的君臣相得,又感念着眼下这般变故的故人心,却只能心叹,原来不过是初见惊艳。
。。。。
第四十五章只道平安喜乐,不过事不由人
邓瀚与荀彧相见,不过是为了了却心中的那点遗憾。小理荀彧是大才,若无他,或许曹操最后还是能够有一番开天辟地的霸业,可是却绝不会有如现在这般的顺遂。
先说荀彧自投了曹操,便被曹操看成了首席谋臣。先是在曹操东征徐州时,为其保有了被吕布引发叛乱的兖州,后又建言曹操逢迎天子以令诸侯,为曹操谋得了天子大义,而在官渡之战时,不仅为曹操稳固后方,还屡次为曹操开解心机,坚定其抗袁的决心,方才使得曹操能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每每曹操外出征战,荀彧总是为其总理后方,为其把手基业。此外,荀彧先后为其举贤任能,为曹操举荐了钟繇,荀攸,陈群,杜袭,司马懿,郭嘉等大量人才。荀彧如此殚精竭虑的为曹操效命,然其内心的愿望却是希望曹操能够成为为大汉朝戡平乱世的臣下,他所忠心的不是曹操,而是这大汉天下。然而,结局却是春去也,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离了荀府,邓瀚却像是放下了些什么,心中变得很是平静,每个人都在做着他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梦,庸人只会在梦里不断的憧憬的天上掉馅饼,而像荀彧这类人自会为了自己的梦想奉献着自己的一切,甚至性命,“道不同不相为谋!”谦谦君子如他,仁以立德,明以举贤,行无谄赎,谋能应机如荀彧者,却是终究会在现实和自己的梦想之间做出自己的抉择,而这却是他的悲剧,明知如此,他还在继续前行,这却又是他的圣洁。
走自己的路,任他人评说,而我,只要坚持信念,向前即可!
于路上,邓瀚自是没有见到家家户户张贴大红的春联,也没有看到门板上挂有威武的门神像,不过空气中弥漫着竹子烧过后的清香,中间还混杂着一阵一阵的酒香味,却也让人们感到了节气的喜意。
身边跟着邓瀚的只有王基,对于这位小哥,邓瀚自是有心带走的,故而此时他虽牵着的卢马,却是没有骑乘,倒是和王基一起步行在这许都的街市上。
此时虽是节气,可是却也有不少的店铺开着门,大街上行走的却多是要去拜庙求佛的善男信女,故而精明的商家却也不愿耽搁了这赚钱的时机。邓瀚这便要准备回转荆州了,毕竟身处异地,却是时有夜长梦多之虞,邓瀚可不想这么早就嗝屁,虽然他没有在这个时代骄奢淫逸的想法,可是能够活到老,谁想客死异乡。
串了几个不错的店铺,邓瀚却是买了些本地的一些轻巧玩意儿,毕竟来了一趟许都,回去后家里不仅有夫人在,还有两个小跟班,捎些礼物回去却也应该。
“伯舆,可有什么看得上眼的,本公子今天高兴,也送你些礼物可好?”邓瀚自是不会缺钱,不过王基却是出身贫苦,父母又早亡,这些年来跟着叔父王翁过活,可是全家的家当也在前次给他在青州入仕走关系时花了个精光。
“公子不必了,这半个多月来,跟着公子却已经受惠颇多,却是不敢再领公子的好意!”
“看你说的,本公子不是看你顺眼么,说得好听点,就是你我一见如故,钱财不过身外物,当得什么好意!”
“呵呵,在下自是知道公子不简单,”王基却也不是蠢笨人,“虽然到此时还不清楚公子从荆州跑来许都究竟有何贵干,可是公子对在下青眼有加,基却是铭记在心!”
“伯舆想的不要太多,以你我的交情,本来公子我就是要告诉你的,原先不得空,又不知何时可定归期,却是不便告知,我却是荆州的中司马!”邓瀚自是将自己官面上的底细说与王基听,对于邓瀚能对自己这般推心置腹,王基自是感念莫名,自是士为知己者死,便有心追随邓瀚。
邓瀚一路采买的物事却是都放在了的卢身上,两人正在这边细细相谈,却是没有看到远处正有五六名骑兵散逸而来,其中一匹马上却是载着两个人大汉,将那匹马压的步履间隐见蹒跚。
“哎,今日真是晦气,原想着好好的狩猎一番,活动一下筋骨,没想到却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啊!”
“是啊,真是可惜了,郎将!”身边人却都是为之相和,“不仅没能猎到什么好东西,还伤了郎将的马,真是的!”
“看来不仅是我等为将得时时的打熬筋骨,锻炼武艺,这坐骑却也得照顾好啊!”
“想必是近来少征战,郎将府上的马夫将您的马喂得太好了,少了习练,却是变得身躯臃肿,体虚乏力了!”
“可惜了我的青骢,也是随我多年的爱马了,历经战阵都未曾伤到,没曾想这才歇了半年,便失去了往日的英姿,区区一趟狩猎,便伤了蹄髈!”原来这一伙人却是出城打猎,结果其中为首者的坐骑却是给伤了,不得不回返。
“是啊,像郎将的青骢那样的好马却不是随便能够遇上的,好像还是丞相赏赐的御马呢!”
“那当然,你以为以郎将这等身份会乐意骑那匹短毛畜生,那是郎将给你面子,”一骑双人的那匹马的执缰者却是调笑着身后的那人,“让郎将坐在你那烂马身上,真是污了统率我们威名赫赫‘虎豹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堂堂议郎曹纯,曹将军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