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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洒洒的文章,萧然读来字字流畅,竟似他自己亲笔所写。萧潼听在耳里,心中不觉升起一丝骄傲。我的三弟,真是惊才艳艳、天下无双。将来等我称帝,他便是我股肱之臣、朝廷栋梁。我们兄弟携手,共创穆国盛世,何其快哉!
“帝勤勉政事,戒奢华、弃逸乐。今秋苑之猎,非关禽荒,乃以寻常之心,体察民情,与臣同乐……”
萧然放慢速度,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过去,从眼角偷窥着自己的父亲。父皇,大哥明明在夸你啊,你为何还会发怒?
萧衍身躯一震,冰山般的面容瞬间瓦解,就好像所有冰屑层层剥落,目光颤动了两下,猛地从萧然手中抢过那篇《狩猎记》,从头至尾又细看了一遍
萧然苦笑,大哥,你要是把最后一句话写在前面该多好啊!父皇一看到那几句话,所有的怒气都消了。大哥啊大哥,原来你比我还要笨……
呆呆地攥着那份薄薄的文稿,萧衍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澜。平日身在朝堂,是何等沉稳冷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为什么一遇到潼儿的事,朕会如此急躁?连然儿那么小都能明辨是非,而朕却轻下断言,冤屈潼儿,朕这是怎么了?
他站起身,起到萧潼面前,伸手,声音里夹杂着叹息:“潼儿……起来吧,父皇……错怪你了。是父皇太过急躁,委屈你了。”
萧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抬头看着父亲,萧衍眼里闪过一丝歉意:“起来,让朕看看,伤得如何。”
“父皇,儿臣没事。”萧潼平静的面容也起了波动,面对父亲的责罚,他可以挺直脊背,坦然去承受。可现在父亲这样温和,他倒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这傻小子,为什么不跟朕解释?”萧衍抬手,轻轻敲了萧潼一个暴栗,这个动作令萧潼鼻子一酸,几乎忍不住掉下泪来。是因为然儿么?父皇变得这么和蔼可亲了?
萧然笑吟吟地看着父亲撩起大哥的衣襟,为他检查身上的伤痕。可是看到大哥身上那一道道紫红的痕迹,他又忍不住心痛起来
萧衍唤来侍卫,拿了伤药,为萧潼涂在伤处。萧然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唇边又不自禁地露出笑容。悄悄蹭过来,讨好地笑道:“父皇冤枉了大哥,可不可以补偿他啊?”
“哦?”萧衍挑眉,“你倒说说,要朕如何补偿?”
萧然黑宝石般的眸子转了转:“我们在此讨父皇一顿早膳,然后父皇准大哥去休息,好么?”
萧衍点头
吃完早饭,萧然自然地跟大哥到他房间,看他坐下,乖乖为他倒了杯茶来,踮起脚尖,把茶杯放到桌上,攀着萧潼的膝盖,道:“大哥,是不是很疼?”
萧潼伸手摸摸他的头,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想到父亲责罚他时复杂的眼神,那种眼神让他读不懂。一丝阴霾笼罩在他心上,挥之不去。可是看到弟弟那双饱含关注的温润的眼睛,他的心又化作了一池春水
“我没事,父皇打得不疼。然儿,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是龙护法来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那位冷漠的少年,他的关心从来不会放在嘴上,却悄悄从行动中流露出来。
连龙朔都看出父亲对然儿的宠溺么?知道只有他求情才有用?一念至此,萧潼舌尖品尝到苦涩的滋味。却又暗暗嘲笑自己,萧潼啊萧潼,你已经十岁,然儿不过三岁,他在父皇面前自然可以讨巧卖乖。若换作是你,父皇恐怕大耳刮子就抽上来了。
从小父皇就对他说,你是太子,你所受的一切教育都是为你将来登上帝位做准备的。你是强者,你不能流泪、不能示弱,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够打垮你
所以,他必须坚强、必须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必须谨慎持重……
“大哥,父皇性急了点,你不要怪他,好么?”萧然像个小大人一般郑重的神情倒令萧潼不觉笑出来:“我们的命都是父皇给的,就算父皇杀了我,我也不会有怨言,何况只是小小捶楚?”
“可是,大哥为什么不解释?”萧然心痛地看着他,“大哥身上疼,然儿会心疼。大哥,你不是对然儿说,要学会保护自己么?可大哥为什么不懂保护自己?不该你受的,你为什么要受?”
“是我不好,一开始就触了父皇的逆鳞,父皇责罚是应该的。从此,我也记得这个教训。”萧潼微笑,淡淡地安慰他,然后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摸摸他的屁股:“还疼么?”
“不疼。”萧然甜甜地笑,“大哥心疼然儿,才没有下重手呢。”
“哦,不疼么?”萧潼扬了扬眉,轻笑道“那你刚才走路时摇摇摆摆的干什么?”
“我……”萧然有些难为情,小脸微微泛红,却马上眨眨眼睛,促狭地笑道,“我这是邯郸学步哦。”
兄弟俩一起笑了出来
因为两人身上都带着伤,于是今天他们躲在行馆里休养生息。而萧衍、晏舒、龙清啸三人则依旧出去狩猎,顺便体察周围民情
龙朔被皇后叫了去,皇后准备了两辆马车,一辆马车中坐着她与萧翔,还有一名宫女,另一辆马车中坐着晏倚楼。一行人出去兜风,然后野餐。龙朔带着两名侍卫保护他们。奇怪的是,晏倚楼好像有意在避着他,一直躲在车里,即使出来,也避免与他目光相撞
他感觉到晏倚楼的马车中还坐着另一个人,他猜想会是晏倚楼的侍女。可自始至终,那个人都没有露面。他心中疑云重重,可是自知无论皇上赐婚晏家哪位千金,他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所以就干脆丢开了不去想任何与晏家有关的事。
“你说什么?你想朕为龙小卿家指婚的是你家长女,不是倚楼郡主?”马车里,萧衍惊愕地看着面前的晏舒,“恶狠狠”地道,“你竟敢欺君?”
“欺君?”晏舒好像比他更冤,却无奈地陪着笑脸道,“皇上,这么大的帽子压下来,臣非被皇上压死不可。自始至终,皇上哪有问过臣想嫁哪位女儿?”
“你……”萧衍气结,“可你明明带了倚楼过来……”
“倚楼贪玩,所以臣才带她出来玩。凭栏可是深闺淑女,比不得倚楼这个野丫头。”
“可是……”萧衍一想不对,“朕从来没有听说爱卿有两位女儿。”
“皇上深居九重宫阙,哪里管得了民间之事?朝中那么多大臣,谁家有儿,谁家有女,皇上管得过来么?”晏舒从容优雅,不急不缓,“臣这女儿自小体弱,极少抛头露面,曾有一名和尚为她算过命,说她活不过十八岁。前年她正好十八,遇到一位神医,为她用过无数灵丹妙药,终于治好了她与生俱来的心疾。如今她已二十,所以臣才迫不及待地要将她嫁出去。皇上赏识龙朔,臣也正有此意,所以才求皇上指婚。”
萧衍看着他,有些威胁的意思:“若敢欺瞒朕……”
“臣怎敢?”晏舒低眉敛目,一副恭敬状,“皇上的龙翼是干什么的?想要调查臣的底细还不容易?臣将女儿嫁给龙朔,不正好将自己置于皇上眼皮子底下么?”
“你……你什么意思?”萧衍眉宇间涌起危险的气息,“朕会怀疑你?当初若不是你帮忙,朕恐怕无法轻易坐上皇位,你是朕的功臣,朕还会猜忌你?”
晏舒赶紧投降:“臣失言了,臣是想与皇上开个玩笑。请皇上千万玉成此事,臣感激不尽。”
萧衍皱眉,颇为为难的样子:“可朕这位小爱卿,却是固执得很。若是逼急了,朕怕失了一位人才啊!”
晏舒沉吟:“若是如此,我们只好从长计议了……”
秋苑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回京的日子。龙朔一直提心吊胆,唯恐皇帝提起赐婚的事。谁知直到回到京城,萧衍都闭口不谈此事。龙朔心中暗暗高兴,心道皇上莫非想通了,不再逼自己?
歧门路,明仁堂药店。两名伙计正聊得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店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灰衣的少年。许是那少年身上有着一种缥缈、清冷的气息,即使在日光下,也仿佛淡得像一个影子,所以他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少主来京城了,这次听说带了位美女过来,不知道这女孩是谁。长得雪肤花貌、娇俏可爱……”
“你怎么知道?你见到她了?”
“是啊,前天你不在店里,我可是亲眼见到的。两人一起进来,我看着眼前一亮,真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不知道这女孩是谁,看起来年岁跟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