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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签约的是陆平,不是梅若尘。”若尘眼里有轻微的挣扎
唐俊又笑了:“你敢以梅若尘的身份出现么?别忘了,我大哥不杀我,是因为他尚顾念兄弟之情。可他若是知道你也是凶手之一,他会放过你么?你只有躲在我府中,以陆平的身份,靠我庇护,才能够保住性命。”
好像被一把利刃瞬间刺入心脏,再生生割开皮肉,若尘痛得几乎闷哼出声。五爷,你这是报复我么?因为我算计过你,所以你现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哈哈,真是因果报应,循环不爽。想不到我们之间,竟有一日要这样互相勾心斗角了。梅若尘,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报了大哥的仇,我虽死何妨。”他喃喃自语,闭了闭眼睛,幽幽吐出一口气。
唐俊脸色一变,似乎不敢相信若尘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好像将生死都已置之度外。他忽然上前,一把揪起若尘,俊美的脸上泛起凛然之色,咬牙切齿地道:“无论如何,你休想离开我,你是我的!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我会好好待你,就像以前一样……”说到最后,语声低沉下去,说不出是惆怅还是愤懑的情绪,从他眼里掠过
若尘怔怔地看着那双复杂的眼睛,心里隐隐泛起酸涩。真的,可以回到以前么?
“是,奴才遵命。”他以最恭敬的礼节,向唐俊叩拜下去,心,也跟着沉入了最深的深渊,彻底放弃……你要折辱我,你要我当奴才,我便当像了奴才,这下,你满意了么?
长宁,萧衍寝宫,四壁红烛高烧,将寝宫照得温暖而明亮。萧潼恭敬地站在父皇面前,字字清晰地背着《贞观政要》《君道》第一卷:“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
萧衍暗暗点头,一向严肃的脸上微露笑容。萧潼敏感地捕捉到父亲脸上的变化,心中有些雀跃。父皇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满意我的吧?
萧衍的确有些骄傲,潼儿不过八岁,早已将四书五经学得通透,现在已经开始学《贞观政要》与《资治通鉴》,还向翰林院要来了历届考生中优秀的策论,细细研究
难怪太傅杜仲衡对萧潼赞不绝口,说这孩子是天生的帝王之才。可他却郑重地告诫杜太傅,不可当着萧潼的面夸奖他。少时聪慧,便如天生璞玉,质地优良,但若不经敲打锤炼,终将是一块废石。
而他对萧潼也是极其严格,国事之余,常常考他的功课,并有意无意地提及朝中要事,想从小培养他的应对之策
太傅杜仲衡也同样是有心之人,不过站在帝王的角度,与站在臣子的角度,对朝中状况的看法自是不同。萧潼虽小,却懂得用自己的思想去分辨是非对错
见父亲满意自己的表现,心情看起来不错,萧潼斟酌着语句,微微躬身道:“父皇,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萧衍有些奇怪,“但讲无妨。”
“儿臣听闻,父皇打算将户部纳入凤阁,由臣相直接管理,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萧衍微怔:“是不是杜卿跟你讲的?”
萧潼坦然承认:“正是。”
萧衍脸色一沉:“你还未到参政的时候,这事轮不到你管。”
萧潼抬头,正视着父亲,目光炯炯。有一瞬间,萧衍有种错觉,这孩子哪里像八岁,简直就像立于朝堂上那些堂堂七尺的大臣。
“请父皇恕罪,儿臣不敢干涉父皇的决定。只是户部管理财政,掌握着国家命脉,一直以来都是直接向皇上负责。若是将这权力转交给臣相,就算他是儿臣的舅舅,儿臣也觉得不妥。臣相本已是百官之首,舅舅门生众多,朝野上下枝枝蔓蔓相连,将来难免权倾天下。若他结党营私,又将财政抓在手中,父皇岂非要被他架空?”
萧衍心头一凛,这孩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头脑,而且对朝廷大事如此关注……
第六十七章 鸿飞无迹
萧潼见父皇默然良久,面色在烛光中明暗不定,心中微感不安,躬身道:“父皇,儿臣逾越了。”
萧衍摆摆手,心情复杂,却不愿在脸上过多地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此事朕自会与朝臣共同商议,再作定论。”便吩咐萧潼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萧潼见到太傅杜仲衡时,年轻的大学士脸上少了昔日温雅而俊朗的笑容,神情显得有些凝重。萧潼敏感地捕捉到他的变化,凝眸看他:“太傅,莫不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父皇责备你了?”
杜仲衡立刻展眉微笑,云淡风清的样子:“是臣唐突了,不该与大皇子擅议朝政。只是……”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忧国忧民的一代贤臣,又怎能不为朝廷之事操心?何况萧潼虽然年幼,却已有卓越的政治头脑、指点江山的气魄。他与他讲这些事,与其说是教授,不如说是探讨。师生二人,虽然年龄相差了十几岁,可却有知己之感
萧潼何尝不明白老师的心思?昨晚父亲不动声色的语调中那种微妙的顾忌,令八岁的男孩心头发凉
“只是,为了父皇的江山社稷,我必须直言进谏,这是我的责任。”小小少年的声音并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
这一瞬间,杜仲衡的眼睛亮了。他知道,江山在这位未来天子的手中,必定会国运昌隆、蒸蒸日上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琴声伴着低低的吟哦,从树林中传出。
龙朔止步,皱眉。这小子,不过十三岁,怎么学得这样伤春悲秋、吟风弄月?自小喜欢抚琴,却每弹豪放不羁的曲调,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了?
他举步走进去,林中少年站起来,轻轻唤道:“容大哥,你来了。”
“弹的好曲子,只是这种词是那些骚人墨客无病呻吟之做,你堂堂唐家少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柔弱了?”目光中淡淡的责备却令唐玦脸上发烫,垂下头道:“……我只是想念大哥,所以才弹了这首曲子……”
龙朔心中苦涩,这首词,也许应该自己弹更为确切,可玦儿却是在为我遥寄愁肠。是否对他过于苛责了?他也经历丧母之痛,而我又抛下这个家,抛下他独闯天涯。我走时他才不过十二岁,十二岁的年龄,能够承受多少伤痛?
他忍不住拍拍唐玦的肩膀,放柔了声音道:“你大哥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希望你像以前那样笑得阳光灿烂,可别再愁眉苦脸了,否则我回去怎么跟你大哥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让他担心么?”
唐玦几乎是哀怨地看了龙朔一眼,喃喃道:“他既然担心我,为什么不肯回来?”垂下眼帘,委屈地自语,“大哥,你真是铁石心肠么?
龙朔看到他孩子气的表情,发现自己的心又在软下去,连忙收敛心神,肃容道:“好了,拿出点唐家少主的气势来,跟我好好学武,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唐玦在心中暗叹,大哥,你可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他只当没听见龙朔的话,看着地面,负气道:“我要去找他,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唐玦!”龙朔一声怒斥,“男子汉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整天自寻烦恼,自怨自艾,你像不像个唐家少主的样子!唐家偌大的家族,将来要靠你去支撑、去打理、去振兴,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你何不干脆去当个文弱书生,每天对花流泪、对月伤怀?你还拿的什么剑,学的什么武?离了你大哥,你是不是成了奶娃娃了?你丢不丢脸?”
唐玦被骂得怔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肯流下来。他从大哥眼里看到恨铁不成钢的怒意,那种强势而霸气的眼神,背后却是一触即碎的心痛与无奈。
心,狠狠地绞痛着。他垂下头,不让龙朔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努力吸口气,平息心中翻涌的思绪。唐玦,今天已经是跟大哥学武的第三天了,这样反反复复地渲泄自己的情绪,能够解决什么问题?大哥他是铁了心要远离我们,除了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走遍天涯去找他,我还能做什么?
是的,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要让大哥看到,我是值得他骄傲的兄弟。我要改变唐门,改变这个家法森严、陈旧晦涩的家族,让它充满生机与活力。我要凭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