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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员外笑了,原本僵凝的空气一扫而空。
“我好像听到你的肚子咕咕在响,也好像听到它在说搞什么鬼嘛!怎么还没弄好……”
许佳蓉的脸倏地一红,心里暗骂了一声“死员外”,却说:“我……我才不会吃那玩意,你……你乱猜……”
水员外没说话,可是他的表情却是一付不相信的神态。
许佳蓉恨不得挖掉他的眼睛,她恨声道:“你这个人真残忍,连那么可爱的狗你也要杀他,还……还居然问我吃不吃……”
摇了摇头,水员外做出一付莫可奈何的表情,他说:“我的小姐,别人花银子还不一定吃得到,我为了谢你的救命之恩,才新自下厨,你不吃就算了,还说我残忍,这……这是从何说起嘛!,女人,唉!这就是女人,多奇怪的女人……”
“女人怎么啦?!你说,你说,女人到底有什么奇怪?!”许佳蓉固然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故而有点凶道。
“姑……姑奶奶,你别凶,你别凶好不好?”退后了二步,水员外双手乱摇的说。
“你说,女人到底什么地方奇怪了。”许佳蓉一付不饶人的问。
叹了一口气,水员外心想:一句话不对,就差点翻脸,这还不奇怪吗?
想归想,水员外可真不敢说出来。
“我……我的意思是……是你连人都敢杀,我杀条狗又……又算得了什么……”水员外苦着脸道。
这是实话。
许佳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一时之间还真被水员外给说得无话可对,再一看他那付委屈相,忍不住笑了。“本来嘛!杀条狗都算残忍,那杀人岂不更残忍……”水员外更感委屈道。
“我……我杀的都是坏人。”
“我杀的也是坏狗呀!你没瞧见他刚刚在你身旁狗鼻子不停的嗅香,一付不怀好意的样子。”水员外自己也差点忍不住笑说。
有着一刹的愕然,许佳蓉想着水员外的话。
待她会过意来,水员外已躲得老远。
她简直哭笑不得,直跺着脚骂道:“死员外,臭员外,你……你真的要死啦?”
水员外诙谐,水员外幽默,可是她还真受不了这种诙谐、幽默法。
她也更深深体会到水员外还真有能把人给气死的本事。
一对老农夫妇,一对可爱的男孩。
再加上水员外和许佳蓉,一共六个人围坐在桌面上。
肉香四溢,浓汁香郁,每个人都连吃了好几碗,独独许佳蓉坐立难安的,就是没勇气提起筷子。
水员外用肘轻撞了她一下,嘴里含混道:“你真不吃?”
摇了一摇头。
“何必呢?我保证这是你这一生所吃过最好的美味,尝一块好不?”
还是摇了摇头,但是她摇的比较轻。
“你只要想到这是鸭肉、鹅肉,那么还有什么不能吃的?”
这次她没摇头。
“好啦!如果你不吃的话,我敢说你会后悔一辈子。”
没说话,可是她不觉的咽了咽口水。
水员外笑在心里,面上可一点也不敢露出痕迹。因为他知道要一个人做一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千万要沉住气,慢慢的说服、慢慢地纵恿。
水员外挟起一块,放到了她的碗里。
他说:“哪,这是最小的一块,你只要轻轻的咬一小口就好了,要不然你先不要吃肉,只要喝一点汤好不好?”
不再坚持,许佳蓉说:“那……那人家就喝一点汤好了……”
“好,你先喝一点汤好了。”水员外已经拿过她的碗为她盛了一点汤。
有些喝毒药的样子,许佳蓉闭上眼,浅尝了一口。
水员外故意不去看她。
因为他已见得太多,每次他请人吃“狗肉大餐”的时候,最初总有许多人也是和她一个德性,然而她们到最后却吃得比谁都多,也吃得比谁都快,生怕别人抢光一样。
水员外噙着一抹笑意望着许佳蓉。
嗯,她现在的样子,就像刚吃了“人参果”一样。
她当然知道她刚刚喝下去的是什么汤,然而她却猜不出世界上还有什么汤比这汤还要鲜美、还要可口。
她轻咋了一下双唇,意犹未尽。
“怎么样?没什么可怕吧!来,现在你应该有胆量轻轻地咬上它一小口了吧!”
“我……我可以吗?”
“你当然可以。”水员外肯定的说。
许佳蓉拿起了筷子,有些颤抖。
水员外心里骂道:“娘的,瞧你那付温吞劲,还真急死了人,就算吃人肉吧,也没那么可怕。”
人在世上,有很多时候机会是稍纵即逝。
做事如此、做生意如此、追寻爱情亦是如此。
甚至吃狗肉也是如此。
离谱?
不,一点也不离谱。
这间农舍是用泥砖堆砌而成,而屋顶是厚厚的茅草。
那个年头种田的人,没被饿死已够幸运,因为种田的人除了赋税、缴粮、加上田租,每年收成所余仅够温饱。
所以这对老农和他们的孙子,不但好久没吃到肉,而且更是从来没这这么好吃的肉。
许佳蓉只尝了一小口,好小好小的一口。
然而当她嘴里的那一小口还没咽下肚,她的眼睛已经盯到锅里。
这是必然的现象,水员外已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手艺。
也就在许佳蓉看着锅里,盯着那最大一块的时候,她在想,等下一定要先挟那一块。
“呼!”
“哗啦!”
这整间屋子已被人撞了开来。
泥块、茅草齐飞。
许佳蓉不但锅里最大的一块已无缘品尝,就连她筷子上那一块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八个像能一拳打死一条牛的粗壮乞丐。
六个貌美如花的瞎子。
他(她)们全怒视着屋里的水员外,不管看不看得见。
茅草压不死人,可是农舍的主人和两个小孩却早已躲在桌下吓得半死。
水员外和许佳蓉直愕愕的站在那里,虽然他们全都是一脸惊异,然而水员外却多了三分惶恐。
因为他不但领教过那六个瞎女人的厉害,他更知道八个粗壮的乞丐,正是郝少峰辖下的“八大天王。”
水员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新衣,不知他在叹自己新衣已成脏衣呢?还是他在想自己这回总不会再光着屁股让人追得满街乱跑?
没有人说话的时候,第一个说话的人一定是水员外。
不该说话的时候,你听到有人说了莫名其妙的话,那人不是水员外就一定是“快手小呆”。
“为什么你们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呢?难道我的‘针’你们嫌小?还是你们喜欢换一个地方?”
水员外已出了一把针,同时他说着只有六个瞎女人才听得懂的话。
“下流、无耻!”在屋角已转出了欧阳无双。
一个高大的乞丐在她的后面。
这两个全要他命的人一出现,水员外尚有几分揶揄的笑容已失,他后悔、更是懊恼。
他后悔为什么这张嘴老是乱说话,而偏偏让她听到。
他懊恼为什么不先想到,既先这些人都到了,那么他们的头头岂能不到?
他的心已麻,他的脸已变。
毕竟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已够他心麻,何况同时遇见两个?
那么他又怎么不变脸?
“你……你们怎么找……找得到我?”水员外哑然问道。
没人理他,可是那“八大天王”的眼睛却不经意的望了望地上散落的锅盆碗筷,同时他们有些耸动鼻子。
水员外明白了。
同时他差些把刚才吃的狗肉全吐了出来。
“飘香三里、飘香三里,水员外啊,水员外,这个吃狗肉的毛病再不改的话,总有一天你会被人像杀狗一样的给杀……”水员外心里喃喃叹道。
他当然知道丐帮里的人鼻子一向最灵,再说又有谁能像自己一样,熬出那么香的狗肉味来?!
欧阳无双和郝少峰同时出现,这意味着什么?
水员外总算明白了,虽然他有过怀疑可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再白痴也想得到欧阳无双定是“菊门”中人。
“列位,你们拆了人家的房子,砸了我们的锅,又摆出了这么一个不太友好的场面,到底是为哪一桩呀?”许佳蓉一向冷艳,现在却古怪的笑着问。
敢情她真是让水员外传染了?
“你是谁?”欧阳无双有一种无法忍受的妒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