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斌儿一撇嘴道:“这样一来,别人还是会说老前辈欺凌后辈。”
杜衡怒道:“那我的徒儿就白白受辱不成?”
斌儿微微笑道:“这怎能算是受辱,兵刃相见,不是你胜,就是我败,何况一时失手,又如何算老前辈教徒不精?比如老前辈武功已出神入话,我虽没有正式投师,也说不定在那些地方能胜你老人家一着呢!”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个个脸色为之一变,人人暗地埋怨斌儿不知死活,妄逞口舌之能,敢与魔头争胜,岂不是以卵击石?杜衡怒目相向,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儿,也敢和我老人家争强斗胜?”
斌儿答道:“我怎敢跟你老人家比?不过,我只是说在某一种情况下,能赢老前辈一着。”杜衡道:“好!那我们来试试,让你说,如何比法?”
斌儿道:“轻功、内力、兵器,你老前辈称雄武林,我不比也是输,我们比暗器,距离三丈,每人发三次,每次多寡随便。谁让谁打中了,谁输。但因我们武功悬殊,不准用轻功逃避,不得内力震飞,不能用兵器抵挡,也不能用手接,只准在一丈之内,凭身手躲闪,老前辈认为怎样?”
杜衡笑道:“哈哈……小娃娃取巧,不过这种比法,倒也新鲜,好!我们来比,娃娃你用什么暗器?“斌儿答道:“我没暗器,我用碎银锭好了。”
杜衡道:“我也用碎银锭,小娃娃你先发。”
斌儿摇头道:“慢着,我还要跟你老人家先打个赌。咱们比划暗器,如是我赢了,可得请老前辈放手,不要计较今天的事,不知老人家以为如何?”
杜衡哈哈一笑,道:“好,但是老夫我也有个条件,小娃娃如果你输了,就得拜我为师,这样才公平。娃娃!你先发暗器吧!”
斌儿道:“我年纪虽小,也读过几天书,为了敬老尊贤,还是请您老人家先发吧!”
鬼才人魔杜衡看斌儿伶牙俐齿,十分可爱,听了他这番话,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好!老夫就先动手,娃娃你快准备。”
斌儿一转身,向前走了约三丈多远,然后在地上划了个一丈方圆的圈子,站在当中,装模作样地将小拳头一抱,向杜衡躬身一礼道:“请老前辈手下留情。”
杜衡嘴角微晒,道:“小娃娃!留神。”说着,右手一扬,一粒银锭疾射而出。斌儿见对方暗器出手,银光耀眼,疾似流星,直奔面门打来。当下不敢大意,脚下连踩归藏一元步,眼看银锭就要打中,他身形一晃,银锭擦着耳边飞过。
杜衡不禁咦了一声,跟着又一抬手,味一声,又是一粒银锭电射而过。
这次是用他独有的特异手法打出,果然不同凡响,银锭回旋前进,在斌儿身边回旋飞舞,看得一旁众人怵目惊心。
只见他在圈里左右乱窜,银锭绕他头顶前后飞旋,几次都险些打中头顶,时间一久,劲道己失,才掉落地下。
鬼才人魔杜衡暗暗惊奇不已,猛然喝道:“娃娃,看打!”打字才出口,二点银星已分上下打来,一向左旋,一向右转,端地是神奇异常,绝妙无比。
丁开杰等人,在一旁暗暗焦急,都认为斌儿再能,也难以逃过这使人闻名丧胆的西暗六下的独特绝技。
斌儿不知杜衡的暗器如此厉害,否则,他真不敢与杜衡较量暗器,他虽知归藏步奥妙无穷,但却毫无把握,只是抱着胜则侥幸,败亦免得他人代己受过的心理冒险一试。这时见银锭绕身飞击,心里也是惊骇不已,双脚急踩归藏九宫步一阵闪避,两颗暗器虽是被他躲过,但却已惊出一身冷汗。
杜衡一来是小看斌儿,再则也是过于相信师门打暗器的独特手法双回旋。岂知弄巧成拙,如以普通“满天花雨”手法打出,斌儿在圈内闪躲,决对无法幸兔,这时对斌儿灵巧的身法,也自佩服不已,脱口说道:“嗯!你这娃娃还真行,现在轮到你出手了。”
说罢,右手一伸,指向身前一尺处的地下,硕长的身躯滴溜溜转了一圈,只见他立身处旋起一股风沙,待沙尘散落,周围立即显出了一丈余的圆圈,圆圈边缘赫然凹下地面一寸多深。杜衡站立当中,气定神闲,静候斌儿出手。
斌儿看得心底暗暗佩服,双手抱拳,高声说道:“老前辈留神,我可要发暗器了!”他右手微举,屈指轻弹,一粒银锭缓缓飞去。
杜衡待暗器临近身前,轻轻向旁一滑,已自躲过。
摹地一声断喝“打!”
第二粒银锭已接踵打到。
杜衡双眉微皱,心想,这娃娃的连珠打法倒还真快。
忙又向旁一闪,第二粒银锭也掉落地下。
“打”又是一声断喝,陡见十数点银星,分上下左右,而且速度缓急不同,像一张网似地将杜衡笼罩在一片银光里。
杜衡绝没想到斌儿的打法是一次紧接一次,中间毫无间歇,而且最后竟以“满天花雨”打出,心里不由一惊,这时要想躲避哪还能够,十余粒银锭堪堪就要打中。
说时迟,那时快,杜衡在百忙中,劲贯双臂,施出拂袖神功,宽大的袍袖倏地一兜一甩,十余粒暗器俱被卷上半天。
斌儿连忙一揖到地,道:“多谢老前辈承让。”
鬼才人魔杜衡听后微微一怔,全身未见作势,人已来到斌儿面前,伸手拍拍斌儿肩头,哈哈笑道:“今日老夫可在阴沟里翻船,好!冲着小娃娃你,今后威镇镖局的镖车可通行无阻。小娃娃,咱们有缘再见。”
说毕,率领七虎扬鞭而去。
威镇镖局众人,看得个个怔在一旁,连杜衡与七虎等人何时离去也不知道,还是斌儿上前拉了丁开杰一下,道:“丁伯伯,我们也走吧!”
丁开杰这才清醒,一把拉着斌儿,怔怔地望着他,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是高兴呢,还是惭愧?自此,镖师与趟子手们对斌儿除喜爱之外,更加上钦佩,唯独丁开杰与朱毅二人心里,却更加沉重。
因为斌儿露这一手,无异告诉别人他已将归藏步学会,虽然一时将老魔头杜衡瞒过,但他回去仔细一想,定会猜出来。即使他遵守诺言不再追来,但从此以后,前途必更是危机重重。
此外还有一人,对斌儿更加妒嫉,那就是朱剑夫的三弟子——徐子贵,他暗自盘算,要在恩师面前得宠,要获得师妹朱敏青睐,非要把斌儿除去才能称心。
丁开杰尽管暗暗担心,但一路上却非常平静。
这一日,车队进入山东地面,因是崎岖山路,镖车上山走得极缓慢。徐子贵与斌儿仍是边谈边走的落在最后,徐子贵忽道:“斌弟弟,我们来比比坐骑脚力,看谁快!”
说着,一拍坐马,直向峰顶奔去。
斌儿一年多来,骑术也已甚高明,当下听说,自亦不甘落后,说声好,随即纵马追去。
眨眼间,已将镖车远远地丢在后面。
斌儿马快,不一会儿已抢过徐子贵马前,领先纵上峰顶,勒马远眺,微山湖似一面明镜,倒映着隐隐山影,再探首脚下悬崖,深不见底,白色云朵,冉冉掠过,使人顿生超然物外,羽化登仙之感。
他正在为这大自然景致所陶醉,心胸不禁为之一畅。陡然,背后啼幸幸一声马嘶,夹着一丝轻微的冷笑,徐子贵已纵马扑来。马蹄方一着地,徐子贵猛地用力一带马疆,那马向左一旋,徐子贵劲贯右臂,用力向斌儿坐马推去。
斌儿坐马陡然受惊,向前一冲,连人带马,竟一起跌下悬崖。
徐子贵嘴角浮着一丝傲然笑意,伸长脖子向崖底望去,只见崖壁如削,虽也长满藤草,但却是垂直而下,无法攀援,而且悬崖深不见底,不禁心底微微有些惊慌,遂放声大喊道:“斌弟弟!斌弟弟!”
这时,山下接连纵上两骑,前面一个中年武师,后边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正是朱剑夫与敏儿二人。
敏儿见此情形,望着崖底,痛哭失声,—边高叫道:“斌弟弟!”河洛一剑低头顺着悬崖向下望去,见悬崖深不见底,少说也有百多丈深,人由崖顶跌下,怕不粉身碎骨?刚才斌儿坠崖之处,一路藤草压得平平的,朱剑夫见此情形,心也凉了,回头狠狠盯了徐子贵一眼。
徐子贵胸口有如鹿撞,怦怦狂跳不已。
朱剑夫面如寒霜,喝问道:“斌儿是怎样掉下去的?”
徐子贵(炫)畏(书)惧(网)地望着他,嗫嚅地道:“斌弟弟和我……比赛坐骑……脚力,他马快,跑在前面,当我追到此地时……他已连人带马滚……落悬崖,别的……我不知道。”
朱剑夫怔怔地望着崖底,此时丁开杰、朱毅、朱克清等镖师已闻声纵马赶来,乍闻恶耗,人人为之黯然。
大家感念斌儿恩惠,数日来,两次挽救大伙厄运,人又聪明伶俐,惹人喜爱,不想却坠崖身亡,怎不令人追慕不已。
丁开杰沉痛地道:“这两天,要不是斌儿,我们还不定怎么样呢,谁料得到,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