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萱视着面前男子,苦笑道:“翠柳迎春,迎的是天下的春景,而眼下的垂柳却给圈在了这湖边,用尽一生仅能看守小小湖塘,”说着她不禁模糊了视线,动了真情,“文人骚客不懂它的心思,写它欢喜;武夫匠人不懂它的心思,只道它是块好木材;只有那纯真孩童,见着这满树的枯黄,才会红了眼眶,牵了娘的手问它是不是无人陪伴。”
顾萱狠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眼眶中闪烁起了比湖水还要深幽的粼粼泪光,“公子如若哪日寻着了孤柳,也请莫要为难它,生于事非地已数它身不由己,还愿公子手下留情,允了它随秋风飘落的命数。”
顾萱死命地让自己显得悲切柔弱,却又噙着泪珠不让其滚落,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女人装坚强是想要男人的安慰,而男人不论老少,不论聪明与否都很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司马文颐柔和了脸色,眼中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真情,“姑娘,文某又怎会是那不懂风月的狠心之人?”
论身不由己,司马文颐自觉自己比谁的感触都深,若非他生于皇室,若非他母妃身份低微,若非他不是那受宠的太子爷,他又何来如今的遭遇。咳咳,虽然他对“身不由己”这个词的理解有些偏离本意,但此时此刻他对顾萱生出了几分怜爱之意却是不假。
顾萱装作感激的样子,含泪冲司马文颐笑笑以作感激。
司马文颐回之温柔的一笑,让人陡觉恍若神明下凡,若不是茶馆给司马文颐包下,姑娘们看了不免会惹红了脸,醉了一片芳心。
就连看清他渣男本质的顾萱也一不留神看傻了眼。
司马文颐扑哧一笑,唇角的笑意中竟带着若有似无的宠溺。
顾萱回过神,只得掩饰尴尬地喝起了茶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顾萱敢说如果司马文颐不是渣男绝对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型,但可惜,顾萱打出生就把“爱惜生命远离渣男”这句话理奉为至理名言。故,没多久顾萱脸上的红潮就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的鄙视,和警惕心的提高。
今日出游顾萱同司马文颐皆屏退了左右,两人此时是寻常人家的装扮,茶馆里只坐了他二人,店小二提着壶走了上来,他虽是个土小子,但瞧着他们身上的气度也知道他们绝非小户人家,也就伺候地殷勤了不少。
小二给顾萱斟了杯茶本还想多留会儿,在贵人面前混个眼熟,但他也是个瞧得见眼色的,见司马文颐似乎不愿有人打扰,便有些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顾萱正闷闷的吃着茶,他们坐着的位子正是楼馆里最好的一处,楼馆临着湖,不经意的抬首满湖春末夏初的湖景便撞入了眼帘,正数良辰美景俏佳人。
这个时节游湖的人并不少,湖畔偶尔看得见几个小商贩向结伴而游的才子姑娘做买卖,最多的是沿湖摆着的五彩风筝,放眼望去连成了一片。
顾萱不觉放下了心思,沉醉于这安详惬意的午后。她遗忘了眼前人的存在,看着远处的风景出了神。
司马文颐被她忽视了却也不恼,有人在欣赏风景,有人却在看欣赏风景的人。
一个娇柔软糯的女声由不远处的游船上传进了顾萱的耳朵里,那声音并不大,可楼馆只有顾萱和司马文颐两人,安静得落针之声都清晰可闻,再加之,那艘游船同茶馆一般也给人包了下来,船上只有两个人,一红一白的着装很是惹眼,那女子的声音就足以让坐在窗边的顾萱和司马文颐听到,并且瞥眼就可见着那说话的人。
顾萱瞧着游船上的杜渃芷和凯泽轩心里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惊悚得她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抖掉了。待顾萱缓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潜意识地朝司马文颐看去。
司马文颐笑得风雅不饶,黑眸里点缀着零星笑意,只是看着顾萱,瞧都没瞧杜渃芷一眼。但司马文颐愈是表现得平常,顾萱就愈加没由来的觉得背后阴寒。
司马文颐自然不是个愚钝的,顾萱的表情他看在眼里,虽没见过杜渃芷,他那日在门外却是听过她的声音,联系起来他便认出了船上那小鸟依人的站在凯泽宇身边的女子。
那日英雄救美之后,凯泽宇和杜渃芷就没少来往,顾萱只知道今日凯泽宇邀约杜渃芷,却不知她与自己来的是同一地方。
若是给杜渃芷知道司马文颐撞见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她铁定不是恶打自己一顿就可完事的,顾萱心里暗道不妙,眼色也变得焦急。
司马文颐看着慌乱地顾萱,璀璨一笑:“姑娘,孤柳可怜,那将青柳束缚在湖畔,栽下孤柳之人却罪该万死。”
司马文颐温雅好看的面容倒映在顾萱的眼中,他与风景融在了一块,好似画中走出的郎儿,原本赏心悦目的画卷却让顾萱有种想逃的感觉,可奈何她却无法将视线移开半寸。面前男子的笑是蛊惑人心的,顾萱的本能告诉她不要再试图接近这个男人,哪怕留在这里一辈子,也不要以身涉险。
但另一方,顾萱感性的一面却叫她有些的可怜司马文颐,她仿佛看到了司马文颐满含笑意的眼中隐藏着的深潭般的阴霾,令人害怕又同情,这是顾萱难以割舍的绝佳的机会,是否能将司马文颐拿下,成败就在此一举。
只要她释放并升华自己对司马文颐怜悯,就能触碰到司马文颐心底最柔弱的一块。顾萱不是无情之人,她却是个惜命之人,感情她有但她不能抚平自己心里的恐惧去付出行动。
顾萱心里百转千回,陡然茶杯碎裂的声音拉回了她的心神。
司马文颐捏碎瓷杯的掌心被锋利的碎片割开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口子,鲜血顿时就漫开了。
男子眼底隐着狠毒之色,杜渃芷派丫头来敷衍他,自己却去幽会情郎,如同宫里的那些人一样,皆是些瞧不起他的。
皇帝忘记了还有司马文颐这个儿子,亲身母亲几乎每晚都要打他一顿,幼小的身子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女人都不会住手,直到她累了他才能获救,然后像狗一样在奴婢嘲笑的目光中爬出寝宫。
没有吃的,司马文颐就去和当时受宠的妃子养的狗抢食吃,最后那妃子失宠了,她养的狗也没得吃了,他就吃了那条每天和他分食吃的狗。
皇子们读书的手伤不得,司马文颐的手却险些冻烂,他很是介意自己手的丑陋,因为每每看到都会让他记起自己以往的难堪。得势之后司马文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请尽天下名医医治残破不堪的双手,这才使其养的白嫩修长让女子见了都万分感叹。但就算外部皮相是好的,手中筋骨却早已伤透了。
贯来爱惜自己的手,今日司马文颐却是怒极了,满手是血他也无所察觉,待他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看清时,却是凄迷地一笑,兀自出声:“流血了。”
若说在此之前司马文颐在顾萱眼中是个吐着信子的随时隐伏着的毒蛇,那此时他却转眼变成了一只都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狗。
顾萱的那份犹豫同她的心理防线顷刻间崩塌,她对司马文颐的同情瞬时升华到顶点。天时地利人和聚齐,机会就这样摆在了顾萱的面前。
顾萱走至司马文颐的身边,拿出帕子覆在男子的手上,专心且小心翼翼地擦拭。
在司马文颐愣愣抬首望着她的时候,她露出浅浅笑意,虽笑着看在人眼里却是伤感的,“公子,孤柳可怜却也可恨,自己不知抗争,又何苦怪别人。”
顾萱稍稍有些有强迫症,扎在司马文颐掌心的瓷片让她看了就像扎在自己肉里一样隔心极了,挑出碎瓷,顾萱也松了心,仔细的止住血后,她才看向司马文颐,“公子这般的人当得万人景仰,切莫将自己比作那软弱无能的柳树,玷污了自个儿。”
司马文颐眼中没有了将人拒之千里的猜疑,他怔怔的看着发垂耳稍的顾萱担心的继续帮他处理伤口,不知觉间冰冷的心恢复了温度。
顾萱忙完手中的活儿,便打算退回位子,却不料刚走几步手就叫人牢牢的抓住,巧劲一带,便将她又拉回了司马文颐的身边。
春末,穿的虽不少,却也不多,司马文颐握着顾萱的手,将温热的脑袋覆在顾萱的肚子上,顺而环手将其抱住。
感受着腹部传来的别人的体温,饶是老皮厚的顾萱也尴尬不已。
四处无人,司马文颐也就无他顾虑。
虽然帝京民风开放,但男女授授不清还是人人皆知的道理。
“公,公子。。。。。。”顾萱龇牙咧嘴,一副想要扁人的模样,发出的声音却要装得柔弱。她使劲想要推开司马文颐,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她的力气比之司马文颐简直连蚊子都不如。
顾萱本想再度出声,却在感觉到肚子上的湿意后她咽下了本要说出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