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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最为损益元气,根本就不可能频繁操作,只是十衍九行本来就是别开蹊径,蒋琬还没有时间完善,这时候却被迫强力行针,这种针法纵然有人知道了,也是无法做到的,全凭空想,蒋琬勉力为之,救人伤已,相思剪水虽然看他脸色苍白,却也只以为他是累的,这种事情,既然决定要去做了,蒋琬却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否则纵是救活了情儿,等她日后醒来,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
相思听蒋琬问起,急忙把情况向蒋琬说了一遍,蒋琬眉头紧皱,面上第一次出现疑难之色,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次遇见,不过他却清楚明白的知道,刚才那一针,出问题了。而时间,正在一分分的飞速流过。
再不出手,就算等下他想到症结所在,只要沙漏一尽,情儿也是必死之局。
针炙若准,一般是不可能出现流血或者疼痛这种感觉的,可是施针的人若是功力不够,针歪了或者技术不到位,有的时候就会出现细微的故障,只是普通人针炙的都是十四经络之上的大穴,就算出现一些什么问题也是无碍大局,可是这种经外奇穴不同,如果经外奇穴之上出现问题,那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往往造成的后果之严重,如果不急时救治,会令人痛苦上一辈子。
而因为从来没有多少人想过要从经外奇穴下针,在这方面的经验,完全就是一片空白,没有可以参照的前例。只能等蒋琬自己慢慢去想。
相思和剪水紧紧盯着沙漏,看着沙子一丝一丝的流下,上面的漏斗中沙子越来越少,只恨不得上前去把沙斗又再塞起来,让时间就此停住,可是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沙漏的确可以堵住,消逝的时间却是永远不可以再回来了。
如果她们真的那么做,那么,不知道时间,情儿只怕会死得更冤。
狠了狠心,蒋琬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等了,拼了!
想起天脉死炙之中的几句话:“生机断绝,枯木逢春;置之死地,地而后生!”
所谓物极必反,医术中也有这个道理,蒋琬正是利用这一条创造础了天脉第六手死炙,就是破而后立,死亡的尽头,就是新生!
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得看天意了。
第十卷 王者终结之卷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三计
蒋琬决定施行反五行针。
顾名思义,针有五行,金木水火土,与人身五行相呼相应,故针炙之术,手法千变万化,却不脱五行二字,而反五行,却完全是与正常的正五行针相反的顺序。
因为针炙传承多年,不可能每次每个人下针都准确无误,这得看一个人的知识经验还有临场的心态体能,一旦失手,也许就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那些颖秀之士,便发明了这反五行针法,倒推而上,逆行再回,让人身变成施针前的状态,这种针法当然也不是谁都能会的,而且也并不是一定就有效,不过在针炙界中,这种方法却是最为常用的一种方法之一,一般的老中医都能使用,当然难不倒蒋琬。
十衍九行针本来也就是从五行之上发明而来,那么施行这反五行针就有可能将刚才那一手失误弥补过去,虽然过后情儿未免留下一些后患,可是在此生死存亡的时候,蒋琬已经无法可想了。
而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飞速流逝著,蒋琬若再仔细去思考用什么方法来补救才是最好,那么就算最终他想到了法子,结果也是身死人亡的惨剧。
有的时候,最好的,并不一定就是最正确的。
唯一值得疑虑的,不是这种方法有没有用,而是施行反五行针,还有一个最基本的要求,那就是施针者必须拥有充沛的体能,救人其实也是一场战争,而且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伟大的战争,所有战争不管你是国与国之间还是门与门之内,不管你是标榜复仇兴国还是自保存亡,可是战争就是战争,这个字眼本身就带著一种血腥的气息,都与伟大无干,而唯独在救人上,这是一个高尚的词汇。
既然是战争,自然得有勇猛的战士,蒋琬刚才连续施针,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如果继续坚持下去,能不能施完这反五行针,还是个问题,而且,后面还有另外四穴等著他去针炙。
反五行针并不复杂,却极为特殊,因为是反其道而行之,所以用针者更要小心,这种针法步骤繁多,费时极巨,而蒋琬的时间已经不多,那他就只有快速行针,而这种快速行针法,则完全需要充沛的体能才能坚持,如果中途他稍微晕眩一下,或者心中乱了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时,相思又已经在催促他赶紧下针了。
沙漏内,已经只剩三分之一息。
已经不容蒋琬再等,他果断的捏著金针,扎了下去,一路之上,连行七穴,还好,只剩下一半了。→文¤人··书·¤·屋←
可就在这时,刚才的那种晕眩之感又再度袭来,他的体力,早已经严度透支了,如果再不及时休息,只怕后患无穷,更重要的是,在规定的时间之内,他还能不能坚持把剩下的那七针补完,然后炙完剩余四穴。
第八处……第九处……
蒋琬一直稳如泰山的身躯忽然微微摇晃了一下,这在平常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可此时此刻,看到这一幕的相思剪水二人,却不由得面色大变,剪水立即冲上前去,从袖中掏出一枚雪白的丝帕,伸手擦去蒋琬额头之上的虚汗,因为长时间站立,脑中缺氧的蒋琬,此刻脸色比平常更为苍白。
向剪水点了一点头,低声道:“谢!”
剪水面上红了一下,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蒋琬下巴向床上的情儿指了指,剪水立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冲上前去,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检查了一下之后,剪水不由得呼出一口大气,拍拍胸脯,说道:“还好,还好,没有出什么事。”
蒋琬闻言,略略松了一口气,又走上前去,剪水急忙扶住他的手臂,看见蒋琬又要下针,眼睛瞧见他面上那种令人心悸的苍白,不由得担心道:“公子,你……要不要紧?”
蒋琬勉强摇头,向她微笑了一下,他此刻脚步虚浮,转头都是极为困难,却只能强撑著,也不想让两个少女为自己担心,“没事,时间已经不多了,你退下!”
剪水虽然不安,但看到这种情景,却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退后三步,只是目光还是紧紧的盯著蒋琬,生怕施针的过程中又再出现什么差错。
蒋琬左手拈起一枚金针,只觉得脑中又是一黑,摇了摇头,慢慢的这才好过来,只是却沉重如铅,举针的手竟然仿佛举了个千斤的铁陀一般,昔日的清爽利落全部丢失得无影无踪,可是他还怕后面两女看出异样,还是缓缓扎了下去。
第十针……第十一针……
慢慢的,蒋琬的手变得更加缓慢了起来,仿佛上面压了一座泰山般重,就连动一根手指,都要费上好大的力气,好不容易熬到第十三针扎完,他只感觉自己全身虚脱了一般,第十四针举在空中,无论如何,也扎不下去。
而此时,相思瞧向沙漏的眼神,就如同见著了世界末日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
一直观看著蒋琬的剪水终于也发现了不对劲,转过头来,登时面无人色,只见沙漏上层,已经只有细微的几粒沙子在往下落了,时间,快到了!
而蒋琬,还剩下最后五针,以他此时的情况,别说五针,就是眼前的这一针,他都扎不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到绝望的时候,蒋琬心中,蓦然生出一股海样的悲哀,想不到,竭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最后……还是要失败了!
“不,怎么可以这样!”蒋琬心中狂呼著,悲痛欲绝,“情儿不能死,绝不能……”
他的心整个都沉浸到了冰水之中,空气都仿佛突然稀薄了起来,灵感抽离了蒋琬的肉体,惊骇欲绝望向沙漏的相思和剪水两人也没有看到,就在这时,突然一层淡淡的青气,从蒋琬的丹田部位,沿著十四经脉,经曲骨、中极、关元、石门、气海,蜿蜒径上,向著神阙、水分、下脘、鸠尾、中庭等穴而来,最后到达膻中,玉堂、紫宫、华盖、璇玑,然后上承天突、廉泉、承浆,算是运行一线。
这一线路完全是任系一脉,只是这股青气在通往督脉的时候,却忽然遇上了什么阻碍,无法通过,就此止住,饶是如此,蒋琬一瞬间心清神明了起来。
那股青气冲不破督脉,径直往天池冲去,冲破天池之后,便循天泉、曲泽一路往下,瞬间到达郄门、间使、内关、大陵,而后直达劳宫穴,蒋琬的左手忽然动了一下,虽然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一瞬间又有了力气了,不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