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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行了,再折腾酒就全出来了。但又舍不得放手,妈的,他又高又俊,我好久没摸到男人了,我能闻到他的酒气。那种很男人的气味。
我打了一个冷战,喝凉啤酒喝的。他扶住了我。我觉得他好有力,这种感觉很好。我就用手摸了摸他的后背,我说:“真好。”
“什么真好?”
“你的身体。”
“……”
“抱抱我,很久没有人抱我了。”
他把我抱住了,那种很绅士、很朋友的拥抱,用手拍拍我的后背。
我就用手在他身上认认真真地摸下去,摸得很认真,就像盲人按摩一样。摸到手的时候还认认真真看了看他的手纹。又用鼻子到他脖子上闻了闻,闻他从领口散出的男人味。
“你怎么像防疫站的?”林元说。是的,我肯定又来了能工巧匠的瘾头。
我踮起脚尖,发现不过到他下巴的位置,只有在这种男人面前我才有小鸟依人的感觉。
“我喜欢你。”我嘟囔着。
“喜欢我?”
“唉呀,放心吧,我只喜欢你的身体。”
“为什么你一再强调身体呢?”
“因为我的身体不好看!因为我不好看!”
“大妞,你为什么总这样想呢?”
“我觉得自己啥也不是,啥也没有。”
“其实你很好,你很特别,与那些女孩不同。同你在一起,很放松,就像哥们一样。”
妈的,我最讨厌这句话,不知有多少男人同我说这句话了。这种话让我听起来既得意又伤心。我不想要什么特别,我只要男人爱我,我只要一个真正的男人像样地爱我一次就够了。我并不贪心,可是还是没有。
尤其今晚,我很生气,我为什么不可以生气?我可是刚失业的人呀,我仗着自己失业向朋友要一点点儿关爱不可以吗?
“你现在饭饱神虚吗?我现在是酒足思淫。”
“大妞,你喝多了。”
“你是我哥们,你把我抱起来吧,我太胖了,以前没人抱得动我。”这是真的。我太想让人抱一下了,我要尝尝那种双脚临空的感觉。
我现在都不知林元为何要同我上床,或许是喝多了,或许真的是为了友情。他可能真的是想用身体安慰一个自卑、孤寂的异性好友。也或许那晚我缠他缠得太凶了,我紧抱着他脖子,像抱一棵大树,吵着闹着不下来。
他一伏在我身上,我觉得自己彻底瘫软了。
他进入我身体的那一瞬间,我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难道身体兴奋时人是会流泪的?
“你怎么哭了?”他停下来问我。
“很久没干了,放心吧,百分之百不是处女泪!”
他“扑哧”一声笑了,我想我完了,我经常在不合适的场合大说让人发笑的话。有好几次在做爱的时候乱讲话,上面的人都笑软了,也有的时候人家不软而我忍不住,笑得捂住小腹败下阵来。
这说明做爱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两人得提起一股劲硬撑着,你见过哪个跑百米的人是笑着跑完的。笑话与严肃话题一样,在做爱的时候不宜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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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大妞在北京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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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总有一种偷东西的感觉,很紧张。林元也一样,半醉不醉的,最后的时候他嘴里叫的竟然是曲扬的名字,当时,这让我多多少少有点儿难受,可是现在我却为曲扬感到欣慰。
完事之后,我们一时无话可说,觉得有点儿怪。我下意识地说你快点儿回屋吧,他说好。匆匆忙忙穿衣服,他要是早回一分钟有多好!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曲扬叫林元的声音!曲扬回来了!她不是在河北的三河县吗?我们俩当时在屋子里魂飞魄散。两人对视了两眼,不知该怎么办。那时我觉得这事怎么可能呢?这种只在电视上发生的事怎么能出现在我这里呢?先是我乱七八糟酒后思淫,现在又是曲扬不早不晚从天而降。
如果世上真有什么叫做“无地自容”,那这就叫无地自容。如果世上还有什么事叫做“尴尬事”,那这就是尴尬事。我当时真的体验到了“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我俩在屋子里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但是我们知道,她马上就会过来。那边找不着,肯定要来问的。
我一下子就把门反插上了,但是那没用,因为那是老式的锁头。屋里有没有人在外面就能看见,反插上无非是不想让她亲眼看见而已。
曲扬叫门的声音在半夜里显得特别大,她每叫一声,屋子里人的心就哆嗦一下。刚开始还是急急的,后来变成迟疑的,后来终于没有了。这个过程长得像一个世纪。
我忽然发觉自己很对不起曲扬与林元,这两个人一个对我像好姐妹,一个对我像好兄弟。而我却要背信弃义,无耻不伦,并且还要拉林元下水,装出一副失业无赖的可怜相。世界上最伤人的事莫过于朋友与爱人一起背叛自己,虽然林元不是背叛,但林元做的是没有原则的事。是我让他没原则的,还打着友谊的幌子。
我在那儿一言不发。我在想着明天我怎么面对曲扬,想来想去,都觉得没法面对。
后来林元走了,我并没有听到那边吵架的声音。
那天,曲扬本来是在河北三河演出的,可她忽然觉得很想见林元,她不想看见林元过生日时孤单的样子,就在晚上演出结束后打了一个出租车从三河跑回北京,qi书…奇书…齐书准备待上一晚再赶回去。她兴冲冲地回来,准备给他一个惊喜,他却给她一记闷棍。
她在拍门的那十几分钟里思想是怎么转换的,我不得而知。也许应该是一种受伤之后的无力吧,现在也不得而知了,因为后来我从没敢问过她。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跑出去了,我不敢面对曲扬,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匆匆忙忙找了一个楼房,与人合租。
晚上回去,没敢同曲扬打照面,搬了一点儿要紧的东西。走了,走时静悄悄的。
我离开那个大院时,我在想,我都干了点啥事呢?我这个没用的家伙!没能耐到外面找好的,专门吃窝边草,我想我也不要这张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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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大妞在北京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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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匆忙中跑到新的地方。新找的地方在北医三院对面,同一个医药代表一起住。一个姑娘,年纪不大,长得像团面,分不清五官。
这个姑娘叫刘娜,安徽安庆人,很矜持的样子,中专生,卖的产品叫“快活丸”,一种妇科药。刚开始,我以为那是一种(被禁止),因为“快活丸”三个字,又因为她公司的名字还叫“勃伟公司”。后来才知道那是好几百年的老中药了,看它的功能介绍简直就是妇科金丹,什么都治。
屋子在七楼,是老式的一居室,只是在中间砌一道薄墙,我与她各住一个隔间,实际还是一个屋。我一个月要交五百给刘娜,我还能住得起。她住在里,我住在外,也就是说她进自己的地盘必须从我这儿过。这也没什么,她是二房主,挑一个好屋子很正常的,再说都是女孩子,条件本身又是这样,也只能克服。
她的屋子被她弄得很难看,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艳俗低档,而她本人又很高傲的样子,轻易不与我说话。我想你一个卖(被禁止)的中专生有什么可高傲的?看看你的东西,我就知你是什么档次的人了。你不同我说难道我会主动找你?看到她,我就想起了那个大屁股脸经理,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懂不懂真正的尊严与高贵来自于不卑不亢,温文尔雅?可不是靠自己板着脸装神弄鬼挣来的,一副小农乍富的样子。
那天匆忙之间找房子,只想快一点儿消失,没想太多别的。现在也只能看这张死人脸,我想你板吧,屋里就我们俩,我不欠你一分钱,你的脸板给天花板看吧,老子懒得理你。
住下来之后,发现刘娜的工作真清闲,每天往北医三院跑一跑,有时请医院的人吃吃饭,工资奖金提成加起来有一万五千多块。
切!怪不得把脸板得像死猪皮似的,原来自视与我不是一个档次的。不过我又觉得不可理解,一个月收入一万五千块的人怎么住这儿?就算是颐和园那个平房,我收拾得也比这强呀。看来一个人收入好变而积习难改,《格调》那个家伙说得不无道理。
有刘娜比着,我越发不服气了。那样资质的人都能赚上一万五在我面前臭摆架子,看来单用钱来衡量一个人难免会不准确。在我周围,就是在外企做销售月薪能到这个数的也不多,但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