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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做,那些普通的客人自然觉得没有什么,而对这首曲子熟悉之至的江薇则停止了她的回忆,猛然抬起头来,充满疑问地看着我。我依然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自信地微笑着继续站在舞台上,鼓着腮帮子,弯着腰,吹奏着我的萨克斯风。
坐在台下的她,愣了好一阵之后,轻轻拍了拍额头,晃着脑袋赞叹地笑了起来。看来,她确实是个懂得爵士乐,懂得John Coltrane的人啊。这大概就是成熟女性的好处了吧?当她们身上的灵气和天真尚未丧失,却又拥有饱经世事的包容和理解的时候,无疑正是她们最美好的时候。
嗯,唐风说得对,女人的妙处远不止是上床那么简单。
我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吹奏着萨克斯风。而我越是漫不经心,我所吹奏出的乐声中,越是充满了放荡不羁和一切都无所谓的感觉。在这一刻,我自己也与这乐声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仿佛身上揣满了机票,随时都要去一个陌生地方一般。
这样任性的飘了一段之后,我再缓缓将曲子滑入《我想和你谈谈中》这首曲子中最棒的华彩乐段。当我吹到这一段的时候,不得不在心里由衷赞叹John Coltrane确实是个天才,这段旋律激情四溢,绝对的天才之作。即使是在场那些根本不懂爵士乐的食客们,在听到这一段的时候,也不由得放下手中的餐具,为这一段神来之笔低声喝彩。
前后演奏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腮帮子有点麻,就收起萨克斯风,走下台去,换了别的乐队上去表演。当走回准备间,我摸了摸自己酸麻的脸颊,才开始意识到刚才台上的情绪和表演,大部分都是萧郎的意识,我只是暂时借用而已,想到这里,我心里略略有些失落。
不过,现在可不是失落的时候,我的性启蒙者就在门外坐着呢。我于是把萨克斯放好,然后站起身来,准备出去找江薇。谁知道这时候竟然有人敲门,我原以为是张盛,结果打开来一看,正是刚才把我领进来的那个女孩子。
“你有什么事吗?”
“呃……没有……”
“哦……”我笑着对她点点头,然后赶紧跟她擦肩而过,我现在正忙呢,青龙戒时间有限,我可没时间跟她耗。
当我刚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又突然仿佛鼓起好大勇气般说道:“张先生,你的萨克斯风吹得真棒。”
“哦!”我再次点点头,刚想要走,她又说道,“我叫黎文慈。”
我最后“哦”了一声,然后再也不管她,走出了准备间。不是说我真的那么拽,对小美女不理不睬,主要是我这青龙戒的时间有限,我得抓紧时间把江薇搞定。至于这小美女,反正她在这上班,找她比找江薇方便多了,什么时候来不是一样。
虽然心里急得跟被老鼠挠一样,不过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显出急来。我先是站在舞台旁边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餐厅内的食客。而这时候,江薇的眼神也若即若离地看向我这边,这就让我心里略略有些底了。我于是不再犹豫,两只手交在身后,身子站得笔直,视线笔直地朝她望去。
结果,我这一望,把她都给忘得不好意思了,她看着我,显得很奇怪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尴尬,又似乎是欢喜,又似乎是羞涩,朦里朦胧,一言难尽啊。她笑完之后,便用手遮着额头,朝着窗外装模作样的望去。为什么说她装模作样?窗外就一条破马路,有什么好看的。
这下,我便不再迟疑,将交在身后的双手随意地散开了,将整个身子也放松到极致,然后不快不慢地朝着江薇所坐的位子走去。我猜江薇是早就知道我在向她走过去,只是一直歪着头装没看见,我也不以为意。等到走到她对面之后,我敲了敲桌面,提醒她转过头来。等到她转过头来的时候,我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没有在等人。”
请注意,我的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江薇笑着努了努嘴巴,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眼神很自由。”
第九节 致命的探戈
江薇笑着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点了点头,不过什么也没有说。我歪了歪脑袋,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坐下,刚才站得已经很累了。”
“噢,对不起。”江薇说着微微站起来一点,做出请我坐下的姿势。
我坐下之后,看了看她桌上,一杯红酒,一块牛排。我在心里略略纳闷了一下她为什么喝的不是香槟,但是很快我就觉得自己纳闷得有点傻,有谁一个人喝香槟的。
我抬头很认真地看着江薇,瞳孔放射出最为真挚的眼神,“刚才的半个小时里,只有你是真正听懂了的。”
“嗯。”江薇也收起笑容,很郑重地点头,“我也觉得是。如果说别的,我可能会谦虚一下,但是说到爵士乐,尤其是John Coltrane的爵士乐……我想我应该可以算是你的知音人吧,所有的音乐中,我最喜欢的就是爵士,而爵士里,我最喜欢的,就是John Coltrane。”
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指了指台上,“我刚才在台上表演的时候,看到你的神情好像有点奇怪。我于是想,你这里应该有一个跟这首曲子有关的故事。所以,我就冒昧地过来了……”
说到这里,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是我自己也没办法,我是个很爱听故事的人。”
很多人以为在女人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人更能得分,其实这是再肤浅不过的看法。真正能够打动女人新的,不是不停说话,而是让女人不停说话。
江薇想了一阵,笑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故事,只是我在大学的时候曾经有机会,得到你刚才演奏的那首曲子的原版唱片,但是当时因为经济上的原因没有办法买下来。现在突然听到你演奏这首曲子,不由得也就想起了十几年前的大学生活……”
江薇说着,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就总是会有许多记忆的负累,不比你们年轻人,潇洒自在。”
当听到这句话,我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危险信号。因为这句话意味着江薇的心里对于双方的年纪存在一定的芥蒂,如果这时候不好好处理,让她的这种情绪蔓延开来的话。那么接下来。很可能就是一个大姐姐对小弟弟的单纯欣赏,那可就糟糕了。
嗯,首先要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叫过招待,“麻烦你给我来一瓶香槟。”
当听到香槟两个字的时候,我看到江薇眼前微微一亮,“你也喜欢喝香槟。”
我看了看她,调整了一下坐姿,笑道:“只有和对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喜欢。”
江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我有接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爵士乐吗?”
“因为爵士乐是欢乐的悲伤。”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薇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
很明显,这是江薇自己心里的答案。而我当然是马上顺杆往上爬,“没错,就是这句话,欢乐的悲伤。事实上,在我刚出来流浪的时候,并不喜欢爵士乐。我那时候是个长头发的,愤怒的摇滚青年……”我说着,在头发上比了个样子,然后继续说道,“但是等到我在外面流浪的时间超过十年之后,我就开始喜欢上爵士。因为今天的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愤怒,只有忧伤,欢乐的忧伤。”
最后,我总结道:“在我看来,世上的人只分两种人,懂得人生的人,以及不懂得人生的人。而你是懂得人生的人,因为你懂得爵士乐。”
我费尽心思说了这一大番之后,终于起到了作用。从江薇真诚的表情看得出来,她心里对于年纪的芥蒂降低了一些,但是还没有完全消失,“你多大?”
我看了江薇一眼,笑道:“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真的忘记了。我只知道我出来流浪了很多年,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在这些年里,有太多美好的人和事需要去记住,我的脑袋只有那么大,所以像年纪这种不重要的事情,我一般都很难记住。”
这下,江薇终于算是完全放下芥蒂,不再有提着的感觉了,她灿烂地笑了起来,指着我说道:“你是个很有趣的家伙。”
“谢谢。”我刚说完这句话,香槟已经上来了,我给亲自给她斟上之后,再给自己斟上,然后向她举起酒杯,“先不要说那么多,为了John Coltrane干一杯。”
“干杯。”江薇笑着跟我碰杯。
看她放松的微笑的样子,应该是已经放开心怀了。我于是一边笑着喝香槟,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主意。三杯过后,我感到头脑微微有点发热,相信江薇应该也差不多,正是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