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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内刘四海与其四子分坐五个蒲团上,在五人正中依然放着那本《玄天宝篆》。刘剑东向刘四海问道:“爹爹刚才说的张教主难道是……?”刘四海点了点头接口道:“不错,正是‘白莲教’教主张良望。以前我也是听说‘只手遮天’展飞雄投靠了‘白莲教’,初时我还不信。唉,到今天,我才知道传言不虚。”
刘四海的小儿子刘剑北问道:“咱家和‘白莲教’可没有什么过节啊?难道他们真的是要来抢咱家的《玄天宝篆》?”而刘剑南却道:“爹爹刚才是不是用《玄天宝篆》上的武功制住了展飞雄?这《玄天宝篆》上的武功当真这么厉害?”刘四海笑了笑道:“你们这么一下问这么多问题却让我如何回答呢?”刘剑北道:“我先发问的,当然先回答我的。”
刘四海点了点头,道:“‘白莲教’和咱们刘家的确没有什么过节,不过他们来我们刘家却不是为了《玄天宝篆》。剑东和剑南,你们是否知道‘白莲教’盯上了我们刘家的什么东西了吗?”
刘剑南略一思索,道:“江湖上盛传‘白莲教’教主张良望准备起兵造反。依孩儿之见,他是看上了我们刘家的家财,以及在地方上的势力。张良放若要起兵造反,第一是要有人,第二是要有钱。我刘家有万贯家财,又有数百家丁可用。张教主若得了我刘家的财力和人力,再加上山东境内的绿林山寨,这股力量的确是非同小可。至于《玄天宝篆》对于张良望来说,倒不是非常重要。以他的武功若想来抢《玄天宝篆》十几年前也就给他抢走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刘四海点了点头,颇为嘉许道:“说的不错。”刘剑南又道:“不知爹爹为何将展飞雄等人放了,而不是送交官府呢?”刘四海道:“我们刘家座落在州城内,只要让‘白莲教’的人知道我们有了戒备,他们还不敢在城内作乱。再说张良望岂是好惹的主?若把他逼急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刘剑东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天下不过刚刚太平几年,转眼又要天下大乱了。”刘四海皱了皱眉头,道:“当年‘白莲教’门下人才济济,张良望让手下的彭莹玉、徐寿辉、刘福通、韩山童、等人兴兵反元。谁知道这些人刚开始还听从张良望的号令,到了后来一旦有了自己的势力,竟没有一家肯听从‘白莲教’总坛之命。羽翼丰满后更是各自称王,继而又自相残杀,最后竟给名不见经传的朱元璋夺了天下。朱元璋靠‘白莲教’起家后,又下诏指‘白莲教’为妖教邪教,对‘白莲教’大肆屠戳。张良望对此深以为耻。此番痛定思痛,对‘白莲教’大肆调整,估计在这一两年之内便要再举义旗,兴兵造反了。却又不知是否能鼎定天下?”
刘剑东默然不语,刘剑南却道:“谁得天下和我们刘家有什么关系?只是天下一乱起来,只有老百姓深受其苦。先不说这些了,爹爹刚才使的是不是《玄天宝篆》上的功夫?您到现在还没有回答孩儿呢。”刘四海笑道:“我刚开始时是用‘玄天真气’与展飞雄相抗,而击败他的那一下用的却是‘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那是什么功夫?怎么没有听说过?也是这《玄天宝篆》里的功夫吗?”刘剑北将信将疑地问。刘剑东却惊讶道:“我见吴天远只种下了一丁点‘三昧真火’,那一丝‘三昧真火’就真的有那么厉害?”刘四海深深地望着刘剑东,点了点头,口中却回答刘剑北道:“不错。这‘三昧真火’是道家无上心法,却不是这《玄天宝篆》中所记载的武学,而是吴天远在给我祛毒疗伤时给我种下的。”
刘剑南插口道:“照这么说,吴天远的武功岂不是非常之高了?”刘四海肃然道:“依我看,吴天远的武功已经到了神鬼莫测之境,你们日后行走江湖之时,见到他一定要以礼相待。”刘剑北笑道:“照您的意思,只怕他已经是天下无敌了,再也没有人能胜过他了。”刘四海道:“只怕是这样。”刘四海心道:“不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人世间,如果他还在的话,或许还能与吴天远一较高下,或许吴天远也不是他的对手也未可知。”他心里想着心事,对刘剑北后来的话就没有听进去。
刘剑北拉住乃父的衣袖,摇了摇道:“这个吴天远是什么来头?怎么我们都没有听说过?”刘四海这才回过神来,道:“吴天远是‘圣手银针’李青山的弟子。”刘剑北奇道:“李青山不是天下第一名医吗?他又不是武功天下第一,吴天远既是他的弟子,医术很高也就罢了,怎么武功也这么高?”
刘四海道:“李青山这个人脾气有些古怪。元至正年间,元顺帝派人请他入宫作太医,他不肯赴命。他与刘福通、彭莹玉等人素来交好。后来,刘福通据汴梁迎小明王韩林儿时,李青山也曾去汴梁为红巾军医病疗伤,只住了月余便离开了。后来,从吴元年起,因朱元璋听说其医术精湛,屡次遣人邀他入宫为太医。李青山也是避而不见,后来干脆就从山东迁家,躲到山西,依然结‘百草庐’行医。当地人知道他是神医,也不希望洪武皇帝把他请走,也都替他隐瞒。朱元璋寻他多次,始终不见其人,也就只好作罢。这李青山最怪的地方是,人家找他看病,在诊金上也不与人家讨价还价。所以穷人空找他看病,往往不给钱,他也诊治。可是富人看病,却要送他一件他看得上眼的东西。凡武林人找他医病,他也同样不要金银,却必须教他一套独门武功。所以大凡武林人若不是得了无人可医的绝症,或是不到危在旦夕地步,轻易是不敢登‘百草庐’的大门求医的。至于为父前去‘百草庐’求医时,也是思之再三。我当时到‘百草庐’,吴天远就侍立于旁,只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当时李青山曾对我说吴天远只是他收养的一个孤儿。没想到,现在他的武功竟然到达了如此境界。我自谓平生阅人无数,那时候可真是看走了眼了。”
刘剑南道:“李青山向武林人索取武功,想来是想集天下武学之大成,创出一门前无古人的功夫来。”刘四海点了点头道:“他这个人聪明绝顶,当初只怕是有这种想法。不过这自创武功又岂是这样容易的事?只怕到后来,他便不抱这种幻想了,这个心愿自然就留给吴天远和他的儿子李越前去完成了。”
刘剑南道:“昨天我见李越前一招就重伤东方天英,同时又震退了‘东方堡’的‘北邙双杰’,只道我们年轻一辈之人的武功无过于此了,没想到竟还有个吴天远是如此厉害。”
刘四海道:“说起昨天的事,我只是听刘平泛泛地说了一下。今天,你再从头到尾仔细地说一遍给我听听。”刘剑南便将昨天酒筵中发生的事向其父叙述了一遍,说完之后,刘剑南恨恨道:“这郑千里和柳寒烟也太可恶了,这两个人挑起东方天英和李越前的争斗后居然溜了。也怪孩儿当时没有看紧,否则也不会演变成最后那么棘手的局面。”
刘四海却道:“剑南你在一开始的时候做的不错,后来就一塌胡涂了。剑西你就更差劲了,你若与剑南当时坚持下去,我想就凭东方天英还不敢在我刘家撒野。还是剑东做得很好。”
刘剑南默然不语,心道:“我做了那么多事,居然还要受责。大哥什么也没有做,却得到夸奖。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只是说他的人是他的父亲,他也不敢多言。
刘四海看了刘剑南一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道:“你是不是在想你做了那许多事却要受责,而剑东什么也没有做,却能被褒奖,心中很是不平?”刘剑南道:“孩儿不敢。”刘四海笑道:“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有什么事还能瞒得过我去?”刘剑南道:“是,孩儿心中确有这种想法,请爹爹明示。”
刘四海叹了一口气,道:“你第一错的地方,就是不该听从剑西的话,让李越前和东方天英在刘府动武。你们只要再等上一会,吴天远和我就回来了,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你第二错的地方便是在李越前打伤东方天英后,应立即上去调解,查明真相。这样的话,郑千里和柳寒烟也不会在无人知觉的情况下溜走了,也不会弄到后来不可收拾的地步。定是你看东方天英过于骄狂,你看不过眼,所以决定任由他在那里出丑,挫挫他的骄气。而你大哥到达的时候,郑千里与柳寒烟已遁,只留下李越前在那里顶缸。他若在此时出面,凭李越前那个愣头青肯定说不过‘东方堡’的人,到时候,李越前在盛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