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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身闪开李越前的这一刀,可是他没想到李越前的刀锋来得这么快,当真如电光闪逝一般,便到了自己的身前的身前,压根就不容自己避其锋芒。而中条秀泽听着李越前单刀之上的劲风,心知这一刀决非此时的自己可以接下的。
中条秀泽没有别的选择,只得将手中的倭刀凌空一劈,重重地击在单刀的刀背之上,即使中条秀泽用尽平生之力,仍觉得一股反震之力震得他右臂酸麻。可是李越前的单刀却也因此被其一阻,稍稍在空中凝滞了一下。中条秀泽立时抓住这稍纵即逝之机,凭借着李越前刀上传来的反震之力,整个身形如大鸟般腾空而起,倭刀一闪,寒光迸射,直向李越前的喉头划去。
李越前通过先前的交手知道中条秀泽真气已露衰竭之相,只道自己这一刀下去,中条秀泽不死也得受伤,却没想到自己的全力一击竟然仍被中条秀泽阻住,只觉眼前寒光闪射,知道不妙。当下他也不敢多想,便顺势仰身倒地,单刀疾扬,阻止中条秀泽继续向自己发起攻击。两中刀在空中相交,李越前的身形被倭刀一震,急速向地面倒下,当其身形在距地面一寸左右时,却如触机簧般反弹而起,稳稳地在场中站定。
中条秀泽的身形却在空中如鹰隼翱翔一般,在半空中一连转出数圈,这才滑落向地面。虽然他是险中求生,可是依然是潇洒舒缓,丝毫不落下风。当他双足落地之时,身周响起了如雷鸣般的喝采声。可是当他凝神向四方望去之时却不禁面色大变。
此时,中条秀泽的身边除了楚春城与仪鸾司众高手和亲兵督卫府的兵丁之外,再无其他人了。胡惟庸此时已经不知去向,想来应该已经被楚春城遣人送去天牢了。而“南海双圣”以及“海外三仙”此时早已不知去向,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
中条秀泽刚才全副心神都放在与李越前的争斗之上,即使身边天塌地陷,他也不会知晓。所以“南海双圣”等人眼见情势不对,也不出手相救中条秀泽,便先行而退了。而楚春城等人见到中条秀泽刀法精妙,心中也是十分佩服,也想多看看这二人在那一战之后究竟领悟到何等的精妙武学,并没有与李越前联手来捉拿他。
中条秀泽清楚眼下情势之后,心知自己今日万难全身而退了。单单一个李越前自己便未必是其对手,一旦楚春城、钟尚隐等人与李越前联起手来组成那个“龙腾八荒阵”来,自己可就插翅难逃了。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举起倭刀,准备进行最后的困兽之斗。
岂知此时,李越前却收起单刀,向着中条秀泽微微一躬身,道:“阁下刀法精妙,在下心中佩服。你走吧!我们不为难你。”而楚春城也在一旁道:“中条先生,我们敬你也是个人物,只要你不去闯天牢,搭救胡惟庸,楚某今日便放你离去!”
中条秀泽望着身周众人,冷冷道:“胡丞相待我不薄,如果他遭了大难,而我却不去相救,那也太过薄情寡义了。我今日便是拼着一死,也不敢接受楚大人的提议。”楚春城等人见中条秀泽处于如此劣势之下,仍然顾念胡惟庸的情义,比起“南海双圣”来也不知强了多少倍。
李越前不禁回头望了楚春城一眼。楚春城见到李越前的眼神,知道李越前在想什么,另外他也对中条秀泽的风骨十分钦佩,当下道:“有骨气!就冲着中条先生的这句话,楚某今日便放过中条先生一马。不过,中条先生自己也得争气些,别再落到楚某的手中。”
中条秀泽没想到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后,楚春城依然肯放过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激,他向楚春城深深一礼道:“那就多谢楚大人了!我也一直很钦佩楚大人的为人和武功,希望下次相见时,能是朋友而不是敌手。”说完,他的身形便如同被微风吹起一般,凌空一荡,转而飘然而去。
楚春城望着中条秀泽离去的背影,微微点了点头,却又向李越前略带惊奇地道:“没想到你闭关之后,武功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若当真动起手来,只怕我也不是你的敌手了。”李越知道此时自己应当谦虚几句,也想谦虚几句,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有憨憨地笑了两声。
钟尚隐抬头看了看天空,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向皇上复命了。”楚春城也道:“钟兄说得不错,我们走吧!”说着便领着李越前等人离开胡府。当李越前离开胡府之时,府内已经寂然无声。只剩下把守在各处门前张贴封条的兵丁在不停的忙碌着。一切都预示着这座府宅和一个家族从此衰落,永远也不会再繁盛起来。
当楚春城与李越前等人见到朱元璋时,却见魏国公徐达、信国公汤和、曹国公李文忠和韩国公李善长等人不知何时已聚在朱元璋的身边。朱元璋则指着桌案上涂节告变的供状,声色俱厉地向徐达等人诉说着什么。他一转头见到楚春城已经到了,也顾不上再与徐达等人发火,问道:“胡惟庸归案了吗?”
楚春城等人见过朱元璋后,楚春城方道:“胡惟庸满门都已经捉拿,微臣已经遣人将他们送入天牢。不过臣等无能,即使如此,胡惟庸府上仍些有漏网之鱼没能被捉拿。”
朱元璋听到主犯胡惟庸已经被捉拿,便放心不少,当下摇了摇手,表示已经原谅了楚春城等人的过错。其实他在心里也明白,胡惟庸多年来一直阴蓄死士,想要将其府上的高手一网打尽,的确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除非吴天远或者张三丰出手,这件事情倒有可能办成。可是他一想到吴天远,不禁心中有气,不禁重重地哼了一声。
朱元璋这一声是哼给李越前听的,可是李越前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将徐达等人听得全身一震。李善长更是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给朱元璋跪下,道:“老臣当初瞎了眼,将胡惟庸举荐给皇上。当初微臣也没想到这个胡惟庸竟然有这样的狼子野心,居然敢篡权谋逆!皇上微臣实是罪该万死!……”
朱元璋听到这里,忙满面堆笑地将李善长从地上搀扶起来,道:“善长啊!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当初也不过看在胡惟庸是淮西老乡的份上,又见他十分能干,才举荐了胡惟庸。朕岂不也是与你一般?朕与他君臣那么多年仍不是被他所欺骗,谁知他在背地里干出这许多恶事来?”
朱元璋说到这里,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朕甚至都不知道刘伯温刘老先生也是被胡惟庸毒死的。朕虽然知道刘伯温与胡惟庸一直不和,所以当刘伯温生病的时候,便命胡惟庸带着御医去探望刘伯温,希望能化解他们之间的怨仇。岂知朕当时想得也是太过天真了,谁知胡惟庸这个奸贼竟然乘着这个机会命御医将刘老先生毒死了!若不是涂节招供,朕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朱元璋说到这里,其神情当真是痛心疾首,悲不自胜,眼角竟隐隐泛起了泪光:“你们也知道,为了我大明天下,刘老先生当真是操碎了心。论起功劳来,他只在你们各人之上,朕便是让他封侯拜相也不为过。可是人家最后只不过封了个‘诚意伯’而已。刘老先生居功不骄,也从未将个人的得失荣辱放在心上,依然兢兢业业地为朕出谋划策。可是这样的人杰竟然被胡惟庸毒死了,当朕知道这个消息时,朕当真是痛心不已!”
李善长此时不禁又跪了下来,不住地向朱元璋叩头道:“罪臣实在是罪该万死……”朱元璋见到李善长这架势不禁一怔,随即他又将李善长扶了起来,安抚道:“刚才朕只是没想到,以朕这样的眼力,居然也有看错人的时候,真让人惭愧啊!善长,在所有宿旧依你的功劳最高,无论你犯了多大的错,朕都不会与你计较的,更何况,这只是胡惟庸谋逆,与你却一点干系也没有。”
李善长依然跪在地上,道:“可是罪臣却是胡惟庸的姻亲。陛下……”李善长说到这里全身不住地战抖起来。而朱元璋却笑道:“你起来吧!朕恕你无罪便是了。你放心好了,朕是绝不会让胡惟庸的事情牵连到爱卿的身上。”李善长听到朱元璋这话,心中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不住地向朱元璋磕了许多个响头,才站了起来。
这一幕朱元璋演得很成功,在场的人都十分感动。可是李越前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看到朱元璋笑起来的时候,眼中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当李善长跪下时,朱元璋望向李善长的目光却是杀气腾腾。因此李越前总感觉朱元璋似乎随时有可能下令将这个李善长处斩。
而李善长似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