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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是从魔道圣者那儿学来的,当年他复活胡寒眉的时候用的就是自己的血。他控制这滴血液在郑真真身子里游走,将黄帝传承一丝不拉地给还原出来了。云青当时也不知是他血液特殊还是功法特殊,不过还是记下了这么一招,没想到在这个关头用上了。
所有阿修罗眼中都泛起血色,他们受脚下血影所制,也不在乎这种让他们生厌的气息,直接就扑向了不远处的乐舒。
乐舒似乎没料到云青能分神控制每一只阿修罗,她反应有些仓促,但也是分毫不乱。她干脆果决地拔剑出鞘,凛凛清光辉耀四方,邪魔外道触之即化飞灰,冲得前面点的阿修罗皮开肉绽,满身都是烧焦的伤痕。他们挣扎着想退,反抗的力道一大,云青这边的控制就一下艰难起来。
云青皱了皱眉,手中法诀再变,腕上的六道无生轮缓缓碾轧转动,血浆迸出,血影色泽更浓。仿佛在一刹那间,所有阿修罗身上的痛苦都消失了,他们眼中一阵茫然,然后齐刷刷地攻向了乐舒。
无数利爪和獠牙交错,乐舒只得稍作逼退。她和云青一样,都是擅长以神通御敌的,可问题是她没有像云青一般强悍的肉身,所修功法亦不像魔道一般极端,所以她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施展神通。
她将剑鞘甩出,这遍布着古朴纹路的剑鞘迎风见长,最后化作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直接将所有阿修罗拦在半空。
待云青控制他们从上下两侧飞过时,乐舒已经退开百米了。
云青皱眉,魔道功法重在爆发,开始的时候消耗巨大,所以真气不足的话后招会很无力。如果这么几个大神通下来还没把乐舒打残,那么后面的胜负就很难说了。所以云青几番紧咬乐舒,只想找到一个突破口给她个狠的,但没想到乐舒这边也是防得天衣无缝。
其实乐舒的几个神通看下来无一有月如梭那招“剑荡八方”来得惊艳,可偏偏就是这么平实的几招挡下了云青的一连串神通。她深知云青的心思,没有给她半分近身的机会,一边飞快地聚集愿力一边严守后撤。如果云青不能在精血消耗到极限前给她一定的伤害,那么就算被她骗了“立地成魔”和“修罗临世”两个大神通。
这么算来必输无疑。
更糟糕的还在后头,乐舒那边已经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将愿力凝聚完成了,整把剑看起来如同白玉所铸一般,光泽温润,多有暖意。
乐舒单手持剑,将剑立起,剑尖直指苍天。一道与履天圣坛上圣光气息一致的辉光冲天而起,一时间云开雾散,血影也好,魔气也罢,都被这样的浩然圣德遮掩下去。即便这个王朝饱经沧桑,遍地疮痍,它仍然愿意为自己的献出最为纯洁坚定的愿力。这道纯粹由愿力所化的光柱照破了一切罪恶与苦痛,温暖地抚慰着受尽煎熬的子民。
乐舒白衣胜雪,神色庄重而沉凝,目光中饱含悲悯之意,她定定地看着云青,口中高诵咒言:“奉我圣真,丐怜愚昧;心皈圣礼,愿赦罪愆!”
第一百六十四回
第一百六十四回、善战乐战;僵局被破
耀眼的白光从乐舒手中爆发出来;云青感觉有那么一刹那连心目都失去了作用。
炽烈的白光灼烧世间一切污秽;魔气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浩然正气。云青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她不像仙道、人道那样必须以元气维持生命;但是魔道真气对她来说也是性命攸关的;如果长时间陷入这种魔气枯竭的状态对她来说有害无益。
乐舒口中真言不断;她如唱诵祭歌般高声念着祷词:“奉我圣真;丐怜愚昧;心皈圣礼;愿赦罪愆!”
声如洪钟,在天地间震荡不止,云青有意不去听它,可这声音竟是不依不饶,一个劲地往她脑海中灌。一时间她眼前只剩下了白光,脑海中回荡的也全是履天坛祷词。乐舒这传声入念的法门竟然跟人道圣者一模一样,她声音所笼罩的范围小些,但她身边可没有履天圣坛这等圣器,光凭一己之力就能影响人的心神,她在人道方面的积淀应该十分可怕。
云青觉得自己一开始就该先想办法拿下她这柄剑,而不是冲着她本人去,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还是得老老实实想对策。
她单手掐诀,一道巨大的玉石壁垒从天空中竖起,将白光悉数反射回去。
这玉石壁垒表面有无数个斜面,就像是刚开采出来未经过打磨一般。白色玉石的光泽温润清冽,自身就带着一点微茫的光芒,经过这些斜面的无数次折射竟是光芒大作,与乐舒手中所执之剑相持不下。
“看来魔尊在人道传承上也造诣非凡,能将玄元化玉术用到这地步的,就是在我门内也见得不多。”乐舒颇为欣赏地看着她,然后反手将长剑一划,由长剑生出的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瞬间绕着她周身激射而出。
这光芒照在白玉壁垒之上,仿佛化作实体一般,两者直接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玉石壁垒轰然炸开。白玉碎成细小的残片洒在大地之上,又折射出更为细密的白光,云青周身都被这光芒笼罩着,根本避无可避。
“黄泉才疏学浅,道友实在是过誉了。”云青手里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又是十几道玉石壁垒升起,将她上下左右围了个密不透风。都是人道术法,可云青用魔道真气成的人道术法与乐舒这种以人道真元所成的差了好大一截。心中明白了其中的道才能成术,云青在君子乾元道上的领悟显然是不及乐舒的,所以被她压制一下也正常。
她只想暂时借这些成术简单便捷的玉石壁垒来耗一下乐舒手里的圣光,至少要把双方拉到同一个消耗水平上她才能甘心。
“若将魔尊称作才疏学浅,那当世嫡传还真没几个当得起‘天资横溢’这个词了。”乐舒口气温和真挚,声音如同清流般滑入心间,但是一句话就能去戾气,定神魂。
她神色分毫不动,也不知是看不出云青在故意消耗她真元还是自认为经得起她这么耗。
云青的声音从白玉间稳定地传出来:“黄泉可担不起你这般称赞。光是在人之一道上,乐道友十年来修为之精进便远胜于我,更妄论百余年内就得道的圣者大人了。”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百年,魔尊如何能把仙魔之道和我人道相比?”乐舒显然不赞同她的话,她淡淡地解释道,“若是百余年不能得道,那我等自会化作黄土一抔,可不比仙魔妖活得长久。我师尊堪堪卡在这关口上入道,也实属惊险,不足为人道也。”
乐舒所言的确属实,都说人道修行起来快,那也是相对于其他道统而言的。如果把寿命这个变数算上,其实人道修起来快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人族寿命也就那么点,如果不能想法子跑快些,那估计是无法和其他道统抗衡的。有许多人族修行仙魔之道,这些人在入道后便能称真仙真魔,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生命的本质已经发生了变化,脱离了人的范畴。
真仙、真魔、鬼王、天妖,这些修行者们与人族圣贤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寿命漫长。人族亦有纵横天地之间的绝代强者,可从未听说过有寿命无比漫长之辈,唯有登临圣位才能助他们脱离这短暂岁月的桎梏。
云青叹息道:“与天争寿,实乃不易。”
这话道尽了多少人道沧桑,可乐舒却没有半分动容,她的笑容依旧温婉大方,周身白光圣洁如初,她似乎不曾因为虑及自身寿元而忧伤困苦过。
她持剑朝云青洒然一笑:“魔尊是不会懂的,纵使我身百年蹉跎,亦承此道万载不殁!”
也许正是因为生命太过短暂,所以人类才有了比所有道统都更为强大的凝聚力。这么短的人生内所看见的天地至理实在太少,但是有那么多双眼睛一起来看,一起思考,总会得到不逊于其他道统的力量。人道先辈把毕生所得记载下来,毫无保留地传与下一代,如此代代相承,绵延不绝。
对于人族而言,个体的死亡根本不叫死亡,这只是将自己的生命融入种族的一种方式。只要人族不灭,那么人道修者就永远活在每一个人的血脉中。
哪怕生命短暂又怎么样?有无数个人可以成为人道生命的延续。
哪怕就此死去又怎么样?每一个人的意志都可随着人道传承永恒不灭!
所以他们珍惜有灵之物的生命,同时也不惧死亡,不畏牺牲。如乐舒所言,正是这一个个“百年蹉跎”,铸就了这脉道统的“万载不殁”。
“听起来不错。”云青点了点头,淡淡地答道,神色不见得有多认同。
在玉石壁垒之后,她手中法诀急变,血泊迅速蔓延成一片血海。这种黏稠而带着腥甜味的血液渗入了温润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