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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幕布后,一双明亮的眼睛,穿过幕布,瞄在了台下孔康莲的身上。
台下,孔康莲正襟危坐。
随后,孔康莲看到幕布轻轻抖了抖后,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眼睛微微眯起,朝着身边瞥了一眼。
随后,那幕布上的缝隙合上。化装成武生的夜莺,缓缓地退出了舞台。
而就在此时,早已对前排那几个浪荡公子不耐烦的法海和尚,伸出双臂,抱了抱自己的大肚子,低声对吕恒耳语一声,站起来,就朝着厕所走去。
去厕所是假,法海和尚倒是看到了刚刚戏台上,那扮演天帝的戏子手里的那把假冒的尚方宝剑。
一路上,法海和尚趁着夜色,偷偷的摸进那戏班子的后台。趁着演员们不注意,一把顺走了那放在一旁的道具、
只是,在他走后,挂戏服的衣橱被移开,那个身材瘦小,但眼中却精光四射的武生,缓缓地从衣橱后走了出来。
看着被风吹得抖动的门帘,微微一笑。武生随手脱掉身上的戏服后,将那戏服扔在一旁,转身走出了戏台。
……
夜色清冷,明月如玉盘一般,挂在深蓝色的夜幕中。姣好的月色洒落人间。
远处,戏台在这夜海中,宛若海市蜃楼一般,散发着迷离的光彩,似真似幻。
一声声依依呀呀的唱腔回响在也空中,伴随着戏迷们的喝彩声,随风传来。
吕恒脸上神色平静如初,低着头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尚方宝剑。微微笑了笑,蹲下身,伸手捡起了尚方宝剑。
轻声叹息了一声,伸出手将宝剑上的草枝摘去。
然后,双手端着宝剑,走到了孔康亮的面前。
眼中带着平静的笑意,看着孔康莲。将宝剑呈递到了他的面前。
孔康莲脸色变了变,退后一步后,疑惑不解地看着吕恒,颤声道:“吕大人,您这是?”
吕恒笑了笑,摇摇头,缓缓走上前,看了不知所措的孔康莲一眼,大大方方的将尚方宝剑塞到了孔康莲的怀里。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去。
“阿贵,走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失败的说客
阿贵冷哼一声,瞪了孔康莲一眼,拉着依然还在愣神的法海和尚转身离去。
“好奇怪啊!”法海和尚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喃喃道。
“奇怪个屁!”阿贵语气不善道:“你被人阴了,还奇怪什么?”
法海和尚抬起头,瞥了阿贵一眼后,低下头,继续自言自语:“贫僧是奇怪,这尚方宝剑只有皇帝有权颁发。照这么说来,皇帝是想让孔大人把这尚方宝剑交给吕恒的。但是,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
前面,青色夜幕下。
吕恒肩上披着月色,一袭青衫,带着夫人们,有说有笑的朝着自家庄园而去。神色悠闲,惬意之极。
孔康莲愣神站在寒风里,看着怀里的尚方宝剑,目光错愕。张了张嘴后,终是垂头丧气的将那宝剑收起来,叹气道:“陛下,这次您可真的是自以为是了!哎!虽然这是天子剑!但,哪又有什么区别呢?”
破碎的月色,撒过枯树的树梢,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明亮的银辉。
寒风乍起,孔康莲摇头苦笑。抬起头看一眼,那已经走远的吕恒几人,摇摇头,拎着尚方宝剑,转身朝着戏台而去。
这下可好,事儿没办成,自己的饭碗也丢了。
真是可惜了,除夕夜的时候,输掉的银钱还没赢回来呢!
孔康莲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轮皓月。耳边回想着远方传来的戏曲声。
清风拂面,衣襟翻飞。
茫茫天地间,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
呵,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不错啊!
……
阳春三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城中树苗抽芽,黄绿欲滴,端的是惹人喜爱。春风轻轻拂来,嫩绿的柳条,如美女的秀发一般,婆娑摆动。
东风来,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闻之欲醉。细问之下,空气中,弥漫的多是桃花的芬芳。
镇子里,一个初来此地的老人,在深感这空气的芬芳外,也在好奇,这满城的桃花香味,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询问一声外出的老农,老农转身指着城南,哈哈大笑道:“预知芬芳何处来,出门城南三里半!”
老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指赞道:“老人家好文采啊!”
老农哈哈大笑,摇头道:“哟,您高抬了。这可不是小老儿写得,这是城里的秀才们写得!”
老人笑了笑,点点头,随后和善的对老农道一声谢。
随后,老人带着几个侍从,便在这温暖的阳光中,出了镇子,朝着老农所指的方向走去。
出了城门,沿着清澈见底的小溪,走上一段时间。抬眼便见前方,一处粉红的云烟,风吹来,花香袭人。
桃花摇曳间,依稀可见,桃林里,一处幽静的庄园。
这庄园掩映在桃花深处,在红云绿烟映衬下,宛若仙境一般。
“永正这小子,倒是会享受!”老人哈哈笑了一声,捋着胡子赞了一声。
转过头来,对身旁几个英武的侍从道:“你们在此等候!”
“大人!”侍从面露为难之色,苦笑着道。
临离京的时候,陛下亲自下令,让他们保护好这位如今权倾朝野的仆射张大人。可是现在,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张大人却要撇下他们,独自前往那未知之处。这让几个千牛卫,如何能放得下心。
“放心,这家主人很和善,哈哈!!”张文山也不解释其他,只是对侍卫笑了笑后,转身朝着那桃花深处走去。
走进院门的时候,张文山咳嗽了一声,撩起袖子,伸出手,轻轻叩响了大门。
“有人吗?”张文山朗声问了一声。
过了片刻,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独臂壮汉,从门中走出来。
看了一眼眼前的老人后,独臂壮汉似乎有些吃惊:“张大人?”
在看到阿贵将军如今的样子后,老人眼里掠过一抹黯然之色,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抬起头来,看着阿贵道:“永正在吗?”
“公子和妇人们去逛街了!”阿贵笑了笑,将张文山迎进了院子里,笑着回答:“估计一会儿人就回来了,要不阿贵去找公子?”。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等他!”张文山笑了笑,走进院子,然后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院子里的一个石凳子上。
阿贵看到张文山也乐在其中,也没有去强求了。沏了一壶茶后,二人就在这院子坐下来,一边聊着这几个月的事情,一边品茶。
其实,事情说来说去,还是在谈论吕恒。
张文山是在拐弯抹角的打听这几个月来所做的事情,有时候还会问一句:“永正这几日心情如何?”
等阿贵说,公子跟以前一样,就像在江宁的时候那般悠闲的样子后。张文山还是不死心地再次询问一句:“真的?”
阿贵再次确认,张文山再次询问。
如此往复,二人所谈论的话题,皆是围绕在吕恒的身上。
在张文山心里,吕恒遭此事情,必然会对皇家怀恨在心,难以释怀。阿贵如此说辞,只是为吕恒掩饰什么。
如果自己表明来意,告诉他皇帝很想让他回去。吕恒肯定会提条件,而自己到时候,全部都满足他,事情就办成了。
呵,一定是这样的!
张文山心里如此想着,越发的盼着吕恒早些归来了。
俗话说,春困秋乏,一下午的时光,就与阿贵在扯皮中度过。
直到日暮时分,庄园外,才传来了吕恒和众多女子的调笑声。
咦,似乎,吕恒的心情,貌似真的不错啊。
院子里,张文山皱了皱眉,心里一种不妙的征兆闪现出来。
不过,他仍然是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朴素长衫后,定定神色,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阿贵打开门,笑呵呵的对吕恒道:“公子,您回来了!”
吕恒微微点头,然后把手里拎着的蔬菜肉食,交给了阿贵。
转过头来,看着站在前方的张文山,微笑道:“来了?”
张文山狐疑地看了吕恒一眼,点点头。
“真巧啊,今天正准备下厨,亲自做饭呢!”吕恒哈哈笑了笑,走过去,伸出手搭住张文山的肩膀,一边说,一边朝着厨房走去:“走,帮我打打下手。你这位高管,应该不会有君子远庖厨的念头吧!”
张文山愣了一下,摇头道:“没问题啊!”
说罢,真的撸起袖子,要去接阿贵手里的食材。
“相公!”一旁,正与姐妹们说话的柳青青,看到自家相公当真要拉着张文山去做饭。脸红了一下,嗔怪道:“人家是客人!”
不说,君子远庖厨。人家张文山张大人上门就是客人,哪儿有可能亲自下厨做饭的。这不是有违待客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