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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一身富贵公子哥儿的打扮,相貌也还颇为不赖,更兼笑容可掬举止优雅,透着一股子长安富贵子弟的洒脱不羁,若这两个女子真是胡姬,说不得便真要有些心动了。毕竟值此良辰美景,若能得此等浊世佳公子相伴踏月闲游,倒也是一桩赏心美事。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身形稍高的女子却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只有那丫鬟转过头来,似乎是隔着帏帽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便吐出一个冷冰冰的词,“滚!”
※※※
三日后,长安东门。
藩属之国前来大唐朝拜,照例是要走东门的,而一般情况下,大唐王朝会派出礼部尚书郊迎三十里,规格高一点的,会有一位皇家宗室在东门处代表大唐皇帝二迎,但是今天,东门下除了一道黄罗伞盖之外,竟然还有一道绛紫伞盖,而如果仔细观察还会发现,那黄罗伞盖竟是御用规格的,而那绛紫伞盖,也是只有托孤重臣才有资格用的擎天制式。
显然,除了派出礼部尚书郊迎三十里之外,负责在此二迎东突厥王子的还有两位重要人物。而如果是熟悉朝中形式的人则一望可知,现如今的大唐能够用天子仪仗黄罗伞盖的,只有东宫太子李贤,而能够用擎天制式绛紫伞盖的一品大臣,除了告老在家的赵国公长孙无忌与英国公李勣之外,便只有当今的太子太师褚遂良了。
现在伞盖底下的,正是这两个人。
时值夏日,阳光炽烈,即便是呆在伞盖底下,也是热的人汗水不止,又何况今天是代表天子陛迎,李贤与褚遂良两个人都是穿着标准的朝服乎?
那李贤毕竟年轻所以还不觉怎样,褚遂良却是一个已经年逾花甲的老臣,在这大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多时辰,却是有些顶不住了。
当下李贤看见自己名义上的老师脸色潮红,虽然坐在搬来的胡床上,却还是显出一种遮掩不住的颓态来,当下不由得心中暗暗埋怨两声。
不就是一个突厥的王子嘛,也至于让自己这堂堂的太子与当朝太子太师两个人前来迎接?一个许敬宗就够对得起他了!
真不知道母后是打得什么主意!
当下招手叫过一个仆从来,命他再盛一碗绿豆冰合水来,等那仆从端着绿豆冰合水过来,那李贤便亲自接过来,端着锦盘往绛紫伞盖下走过去。
“师傅,酷暑炎炎,您老可要当心身体,喝一碗绿豆水吧,消消暑。”
身为当今大唐太子,李贤向来都被认为是有着先太宗皇帝陛下的英烈遗风的。他处事英明果决,见解深刻犀利,但是为人又非常谦和,从来都不在大臣们面前摆什么架子,所以在朝中人望很高。在现如今皇帝陛下连年病重不克视事的情况下,如果不是皇后武氏权势太重几乎没有人敢得罪她的话,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大臣会上奏折请他这个太子监国了。
而身为太子太师的当朝第一重臣褚遂良,便是他的坚定拥护者。是以,两人之间虽然并无师徒之份,但是相互的关系却一直都很是亲近。
褚遂良看见他走过来便已经站起身来,见他亲自给自己端上一碗绿豆水,当下不由得笑笑,摆着手道:“老臣谢太子殿下垂爱,只是……你我奉旨而来,又是为国之大事,如此……却是有些失了礼仪了,还是先命人端下去吧!”
李贤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却也只好答应一声把那锦盘交给下人。褚遂良的顽固不化在朝中可是出了名的,李贤虽然很是敬重他,但其实内心中对他的一些做法却也是多有不屑,不过当着他的面,他却还是不会表现出任何不妥的。
毕竟除了长孙舅爷爷之外,他的皇位就要多靠这位褚大人了!
他伸手扶着褚遂良坐下,想了想,笑道:“母后也是,这样热的天,就为了一个突厥王子还值得让您也出来受这份儿罪,有我一个人就行了嘛!”
褚遂良闻言温和地笑了笑,“或许……皇后娘娘有她的打算吧!”
李贤闻言眉头一皱,却又赶紧笑了笑,“打算?西突厥已经不敢生事,东突厥也就失去了牵制的作用,说白了,他们现在与我大唐其他的羁縻州已经没什么两样,母后又能有什么打算?若是把您给累着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褚遂良的笑容依旧温和,一如他的处事风格般,有着长者之风,他闻言微微地眯起眼睛,单手摸了摸颌下胡须,笑道:“老臣虽然年事渐长,身子骨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但是这点小事儿,还不至于累着,太子殿下多心了!”
李贤闻言笑笑,附和道:“是,想当年师傅也是在战马上打熬过的,说来倒真是我多心了!”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是不由得想,这褚遂良看似温厚,其实却也老狐狸的紧,这朝中的事儿他还真是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也太过逆来顺受了些!
当下他只好收回小心翼翼的打探,陪着褚遂良说了几句闲话,然后便听见有探马来报,说是许敬宗许大人已经迎到了那突厥王子,先已快到东门。当下那褚遂良站起身来整了整朝服,对李贤笑道:“太子殿下,既然是皇后娘娘交代下的事儿,咱们还是稳稳妥妥的办下来,让它不出事儿是最好,您说呢?”
“是,师傅说的是!”李贤躬身道。
“嗯”褚遂良笑着点点头,“殿下要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你一急,那就要出错,出了错,可就万劫不复啦!”
说着,这位贞观老臣率先迈步走了出去,留下李贤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子才回过味儿来,却是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这是……什么意思?
※※※
萧挺一大早便带着自己属下的一百五十名牙兵到了崇仁坊与平康坊之间这条东西大街上。
这条大街位于两坊之间的路段被分成了两半,东半段是他负责的地方。当然了,最主要的不是他,一大早的便已经有左翊卫的官兵来清街了,此时街道两旁官军们盔甲鲜亮的排列两旁,把百姓隔在了外面,而萧挺和他带来的这些牙兵,其实只是负责维持住道路两边的百姓不要乱挤而已,当然还有一个,那就是搜查和防备刺客。
本来萧挺想要带上老黑和独孤凤到那座酒楼上去来着,但是他才刚过去跟那位左翊卫的带队将军一说,立刻便被人家一句话给堵回来了,“有我左翊卫在,你等就不必操心许多了!擅离职守者,斩!”
左翊卫那是拱卫天子的军队,说话自然口气横的紧,别说人家根本就不认识萧挺,即便是认识,只怕也不会把他当回事儿。
左翊卫,怕过谁来!
当下萧挺只好无奈地取消了自己的打算,幸好他昨天便已经派人通知过那酒楼掌柜的,命他今天上午在迎接东突厥王子的车驾经过之前不得开门营业,更是不许打开临街的窗子,否则便有重处。想那酒楼毕竟是自己辖区里的,对自己的话应该还不至于公然违背。
但是不知为何,他一想到那个魅惑众生的微笑和那双红绣鞋,便总是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似乎今天一定会出什么事情似的!
牙兵们都是今天早上到衙后才被告知自己此前数日所干的活儿都只不过是幌子而已,此时被带到这条东西大街上来,不由得都有些不忿,“他娘的,左翊卫这帮滚孙子仗着自己是天子近卫,忒也欺负人了!把咱们拉出去顶着大太阳练了好几天,结果临到头又给拉到这里来了,还只是打下手的!”
当然,他们也只是敢小声的抱怨几句罢了,毕竟他们心里也知道,像这种光鲜的活儿,是轮不到自己这些小小牙兵的。再者,当着那鲜明的枪戟,他们也没胆子冲人家左翊卫的官兵发什么脾气。
随着太阳越来越毒,街道两旁的百姓也是越来越多。长安城的百姓就是有这么个特点,从来都不怕事儿,而且还喜欢事儿,遇到像这样迎接藩属的阵仗,那自然是宁肯捂出一身痱子来,也非要瞧个热闹不可的。
于是,萧挺手底下的牙兵们也就逐渐的有些支应不开,甚至有不少人被夹在人群中,给挤得颇为狼狈。
眼瞧着三遍号马奔过,已经能够看见街道那边遥遥过来的仪仗了,萧挺心里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看热闹的百姓们当然无所谓的紧,但是他这个身负护卫之责的小官儿却是不敢轻忽,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儿?要是万一东突厥的王子在大唐国都出了什么事儿,那可是要影响大国威信的,到时候说不得要有几个人出来背黑锅的。
而他,可不想那么倒霉!
当下那仪仗车驾越来越近,萧挺下意识的捏了捏拳头,却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突然转过身往身后左边的那家平阳酒楼看去。
然后,他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