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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灯光如浅金,而她娇俏温暖。莫邪立在门口,愣怔得不敢呼吸。
他心痛地想到了一个字:家。
看见他回来,沫蝉难得地脸红了红。这些日子来,她都是在面上匀腮红,已是很少能自己脸红起来。
他见了便越发心痛,走过来不由分说咬开自己的手腕,强行将手腕按在她唇上。血流涌入她唇里,她的身子暖了起来,她便攒足了力气拼了命地推开他。
她唇上还印着他的血的颜色,鲜红若滴,他心便一荡,顾不得处理自己的伤口,走过去吻她。
唇舌纠。缠的刹那,他再悄然咬开自己舌尖,将血再送一些去进她的唇里。
她的渴望就像是小小的水泵,可是她却哭着死死闭紧了嘴,不准他再做傻事。
饮过了他的血,她的体力显然恢复了一些,她便将他按坐下来,流着泪回头去找医药箱,帮他处理伤口。他只是贪婪地凝望着她,任由她替他包扎,只柔声问,“我强迫你来,你都不肯来;今天怎么这么乖,主动回来了?”
他说“回来”……沫蝉心尖一颤,却藏住,“我是来,找二货玩儿。”
“你找二货,呃,玩儿?”莫邪便忍不住笑了,“不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吧?你跟它一向,水火不容。”
沫蝉撅嘴,“谁说的,我上次还给它喝方便面汤来的。”
二货登时想起那晚,好悬没被那方便面汤给辣死兼腻死,于是便一拍翅膀赶紧飞到楼上去了。
莫邪眯了眯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心中便似有所动。他伸手捉住沫蝉的指尖,“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你又梦到什么了,是不是?”
沫蝉无声叹了口气,想起了梦里那只满嘴脏话、不服教化的臭鸟。
她幽幽抬眼望向他,“小邪,你是怎么得着二货的?”
莫邪被问的一怔,继而小心望了一眼沫蝉的眼睛,“……不说也罢。”
沫蝉的心便一沉,“难不成是舞雩给你的?”
莫邪皱眉,“不说那些了,好不好?”
“不好。”沫蝉赖着他,“你说吧,我不生气。”
莫邪迟疑了一下才说,“二货曾是舞雩养的。我在舞雩身边的时候,是以狼身,所以也没有朋友。只是与它为伴。所以舞雩死后,我便带它回了青岩。”
沫蝉也讶了讶,“如此说来,它也活了千年?”
莫邪点头,“它是生活在太常寺的鸟,受巫女教化,所以才有这个命吧。”
沫蝉转头去望楼梯,那小东西果然还在栏杆上探头探脑地往下偷望着。沫蝉心中无声涌起一片潮水,仿佛有些事情,渐渐露出本来的模样。
二货不可能是舞雩的,舞雩恨它还来不及,如何可能将它收为宠物?
说不定她和小邪都是错了。
她是尽数忘了前尘往事;而小邪则是记错了前世种种。
她压抑住心中激动,偏着头望他,“今晚我不走。听你给我讲你跟舞雩的故事,好不好?”
。
“不好。”他长眉紧皱,“你今晚走不了是自然的,可是我不会浪费今晚给你讲她。虫,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忘了她。”
沫蝉柔柔靠进他怀里去,“我明白你是在乎我的感受,可是我这样要求也不是故意让我们两个都伤心。我是,想要确定一些事。”
“从她的事情,你要确定什么?”
莫邪的心也是一跳。流星雨的夜晚,她忽然在梦中喊出“唐长兴九年二月”来,那个时间他也恰好记得很清楚。可是事后他再追问她,她却再说不出更多的细节来,只推说也许是最近流星雨好多,她可能是在电视上看过相关报道,提到过那个年份,于是便夜有所梦了。
沫蝉摆了摆手,“我梦见了二货。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是巧合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所以我想知道千年前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你又记得什么。”
她想知道,她心中所想的那个情景,是否与他记忆中的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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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大家的许多疑问已经可以迎刃而解了吧?当然,最拉风滴是二货兄~~~~~哭,今天的道具中心打不开,说是与服务器无法建立联系,明天如果能打开的话给大家补上感谢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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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对影成三人(2更1)
夜色已阑,沫蝉伏在莫邪膝上,舒服地闭着眼睛。莫邪的指尖搁在她发上,若有若无地轻抚着,让沫蝉舒服得半入梦乡。
莫邪这才收回凝望月色的目光,缓缓开口,“我生来根基弱,明明是生在月圆之夜,结果那个晚上却是电闪雷鸣,月亮全被遮住了。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能是狼形,根本就不能变身成人。跟我同辈的公狼,比如莫言,都已经习惯了白天大多数时候以人形生活,可我还只能是头狼。”
“族中长老无不质疑我,力谏我爸不能将我定为王位继承人。所有族人里,唯有我妈始终站在我这一边。我爸后来还是将我定为继承人,却郑重地找我谈了一次,说我必须要为族人立下奇功,才能堵住他们的嘴,树立威信。”
沫蝉轻轻点了点头,“你不能变身成人,于是你反倒因势利导,利用了这个弱点来建功立业。”
“是。”莫邪掌心在沫蝉发顶略停,“寻常狼族根本没办法接近舞雩,因为她一眼便能看穿他们是能变身的狼;可是我却不然,她会只以为我是普通的狼。腙”
莫邪幽幽叹了口气,“对于普通的狼,她倒是能一视同仁。她恨的,只是能变身的狼,在她眼中,那样的狼都是妖。”
沫蝉将下巴在他膝上垫了垫。
莫邪便笑了,伸手揉乱了沫蝉的头发,“说好的,不吃醋。擢”
“哦,是我犯规。”沫蝉举手投降。
莫邪便落下唇来啄了一记,“这是惩罚。下次再犯规,就要多吻一会儿。”
沫蝉连忙将发丝都拨拉下来,遮住唇,“继续。”
做完了前面的铺垫,下面就要进入主线情节了。如果前面的交待已经让沫蝉吃醋了的话,莫邪非常有点不托底,进入到下一段情节之后,沫蝉是不是会生气走开,不理他了。
沫蝉看出他犹豫,便推他,“快点啦!”
他托着她下颌,认真地看她,“你知道么,如果不是你要求,我自己一直不愿回忆起从前的事。这千年以来,我都克制着自己,极少去触及。”
沫蝉心下小小一跳,伸手捉住了他的手指,“你是说,那回忆不是如流水一般自然而然就来的?而是会晦涩,要很用力才能想的起来么?”
莫邪耸肩,“这也许是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吧?”
沫蝉心下却悄然摇头。
人看似很强大,可是人总有不由自主。比如记忆便是这样,不是说你想要不想起,就真的能忘记的;甚至它还会反其道而行之,越是你不想想起来的,它还越往你脑袋里钻,而且时不常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冷不丁浮现出来扎你一下才过瘾。
于是莫邪这样的反应,绝对不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更加可能的是——那些看似存留在记忆里的,根本不是真实的过往。
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推测,沫蝉兴冲冲拍他,“快讲,快讲!”
如果回忆是道伤疤,是我们两人曾经都不敢轻易碰触的疼,那么这一次我会陪着你,也要你陪着我,两人一起去揭开那层结痂,也许会发现那痂皮之下早已长好了的新肉。
。
莫邪将自己沉入回忆中去。
千年的时光漫延成海,海面上月光粼粼,海水漫涌上来,淹没了他的发顶。
他在海水中睁开了眼睛。
看见面前的水中浮满了尸体,周遭海水都被血染红。
他霍地从海面冲出,回首四望,看见大地上更多的尸体,更触目惊心的血。
是石敬瑭在契丹人的帮助之下,开始向后唐发动了最后的总攻!
后唐虽然不再是大唐,没有恢复大唐的繁华,但是它却也基本统一了北方,暂时结束了唐后的分崩离析的状态。于是想要推翻后唐,以石敬瑭之力,如果没有契丹人的帮助,也几乎是不能完成的。
而站在契丹人背后的,则是他的父亲夏子孤。
契丹人奉狼为祖先和神明,于是夏子孤便成为契丹人的神,指挥着他们利用石敬瑭,进而再进吞中原!
打败了后唐,石敬瑭和契丹人以及狼族都欢呼雀跃。莫邪却独自穿行过那遍野的横尸,不知怎地,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