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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阙也是敏锐,看出莫邪手指划动的不是无意识的动作。他是在反反复复写着一个字:虫。
关阙便笑了,“莫邪,交出名单,走出警局大门之后,你就自由了。比如可以立即买一张飞机票,飞到澳大利亚去。莫邪,合作吧;再晚一步,也许沫蝉就被莫言抢走了。”
莫邪终于缓缓抬头,收回手指,凤目平静地望向关阙,薄唇微挑。
关阙心中悄然雀跃。看来莫邪终于投降了。
此时的莫邪,又是俊美无双的少年,平静得仿佛身周笼罩着白月华光,高贵而无害。他甚至睫毛微颤地眨了眨眼,“关大哥,你为什么不谈恋爱呢?”
关阙挑了挑眉,“呵呵,我与你提到沫蝉,你便也关心起我的爱情来?莫邪,我们不必兜圈子了,我知道你已经想明白了。早点给我名单,我便放你早点出去。去找沫蝉。”
莫邪却锁定了关阙的眼睛,不挪开目光。他的眼睛里涌起冰蓝色的雾霭,一层一层,遥远似雨后青天,神秘如夜色中的蔷薇花香,往复环绕,从他眼底弥漫出来,笼罩了小小的审讯室,笼罩住关阙的身周。
莫邪一袭白衣立在那蓝紫色的雾霭里,宁静微笑,“关大哥,你一直很想念她吧?亲手杀了她的疼痛,让你每想起她,都想杀死你自己,是吧?”
蓝紫色的雾霭像是醒不来的梦,关阙怔愣看见一个飒爽的女子,满身鲜血从远处向他凝望。
关阙一声痛呼,“画眉!”
雾霭更浓,关阙缓缓抽出自己的佩枪,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手指,搭上扳机……
。
沫蝉离开威尔家,面色苍白得仿佛随时会晕倒。
莫言皱眉,上前扶住沫蝉,“怎么了?”
沫蝉摇头,“我要去一趟布里斯班机场。”
“这个时间?”莫言皱眉望望周遭夜色。
“是。我等不及……”沫蝉虚弱得腿都软了,伸手扯住莫言的手臂,才能勉强站稳。
莫言疑惑地望向房门内,不知道方才那个女人究竟跟沫蝉说了什么!可是现在已经没时间去管,他只能毅然点头,“好,我带你去!”
沫蝉却笑了,轻轻推开他,“对不起,是我错了。这个时间没有车子了,那么远的路……”
“我背你去。”莫言血瞳一热,“就像从前那样,我背你去。我会很快的,我保证。”
沫蝉的泪一下子掉了下来,“莫言,你竟然还肯为了我,变身回狼?”
莫言摇头叹息,伸手去擦沫蝉的眼角,“笨。为了你,我又有什么做不到?”
沫蝉抬头望他,“莫言,我始终不明白,就算你喜欢我,又怎么会爱我爱到这样的地步。”
沫蝉微微一颤,“难道说,你当年也曾经,爱过舞雩?”
“你对我的感情,也是来自于舞雩,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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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枯藤花⑧:送你离开(2更2)
警局外,夜色里,无数双幽幽的眼睛。睍莼璩晓
莫愁赶到的时候,已是来不及阻止。
几乎所有潜伏在人间的狼族,都已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了警局外!
莫愁劈手扯过为首的春衫冷的脖领子来,“谁让你们来的,嗯?”
莫愁从前陪在莫邪身边,总是粉面桃花的小跟班,一向都是帮着说软话的,春衫冷也吓了一跳,“三爷,您为何这样动怒?主上被人类的警方扣押,三爷难道不知道?我们不来救主上,那又有谁来救?膈”
莫愁一改从前温柔,长眸闪起寒光,“只要不是小爷的手令,你们所有人便都不得擅动,你们忘了!”
“三爷说得好,小爷的原话是‘不得擅动’。”春衫冷后头闪出春家的另一匹公狼来,“可是现在是主上有性命危险,我们这样便不是擅动!”
莫愁闭上眼睛,“小爷一向有小爷的打算,你们这样反倒会让小爷为难!蜘”
隐在夜色中的群狼也都怒了,“三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如果不救主上,难道看着主上遇险,我们就是不让主上为难了?”
莫愁厉声呵斥,“你们懂什么!主上这多年苦心孤诣,小心经营,为的就是要避免与人类正面冲突!一旦人与狼之间爆发公开冲突,那么我们的存在便再也掩盖不住;而我们与人类小心翼翼维持了千年的平静,便又要再度被打破!”
千年前的那一场人与狼的大战,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让莫愁不寒而栗。
人与狼,当年都是伤亡惨重。大批大批的死去,血流成河……
最终,莫邪再也无法坐视这样的悲惨,不得不忍痛杀死舞雩,再用他自己的性命与舞雩做下人与狼停战的承诺,才让那场大战停止。
而从那以后的千年,小爷将自己囚禁在疼痛的梦境里;而舞雩则魂飞魄散……
如果如今人与狼大战再起,那么难道要舞雩再死一次,而小爷这一次难道还能再活得下来么?
莫愁狠下心来,狼啸而怒斥,“都回去!不得小爷手令,再有人擅自煽。动者,我必亲自动手,格杀勿论!”
“三爷!”春衫冷也急了,“三爷这是糊涂了么?”
莫愁回手便给了春衫冷一记耳光,“亏你在小爷身边跟了这么久,怎么一点都没看明白!”
“眼前这根本是有人在做局,以小爷的性命安危引得你们来救,就此再度掀开人与狼之间的大战!你们若是此时动手,小爷千年来的一番心血,小爷多年来的自苦,便都白费了!”
春衫冷一怔,“是有人在利用此事。”
莫愁点头。
“是谁?!”春衫冷咬牙,“难道,又是那个舞雩?”
莫愁也微微茫然。如果不是她,又该是谁?
春衫冷狼牙一现,“好,我们走!我们先去杀了那个J人!”
。
蓝影镇的夜色里,莫言有点不敢面对沫蝉的目光。
“虫,那都是很久远的事了。”
“我想知道。”沫蝉泫然欲泣,“我也有权利知道!”
“没关系,莫言你说吧。我早已没事了。”
莫言怔忡了一下,“那你答应让我背你去。如果你肯的话,那我就讲给你听。”
“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适合用来熬过从这里到布里斯班之间,漫长的路程。”
沫蝉叹了口气,“不。对不起莫言,我答应过小邪。”
她遥望远处漫漫黑夜,“那个故事,早晚,我自己都会知道。”
电。话在此时突然响起来。沫蝉忙接起来,是莫愁。
莫愁将警局外发生的事情讲给沫蝉。
沫蝉听后便一皱眉,“师太你做得对,千万拦住他们!那是个圈套,你们绝对不能上当!”
莫愁这才放心点头,“沫蝉,谢谢你。放心,他们已经被我劝走了。”
沫蝉的心又提起来,“他们现在去哪里了?”
莫愁皱眉,“怕是去找纨素了。”
“糟了!”沫蝉急得喊出来,“师太,找人去保护纨素!”
“你开什么玩笑?”莫言和电。话那端的莫愁同时喊出来,“你要保护她?”
“别废话,快派人去啊!”沫蝉急得大喊出来。
莫愁一怔,“好,沫蝉我听你的,你先别激动。可是问题是,现在我能派谁去保护纨素?小爷在警局里,二爷和你又都在澳大利亚,我自己还要守在警局外……小红他们,又哪里有能力独自对抗狼族,而保护纨素?”
沫蝉闭上眼睛,“师太,去找关心。能不能请得动她,就都看你了。师太,你快点去啊!”
莫愁在电。话那边愣了两秒,“沫蝉,你猜到了?”
沫蝉急喊,“绝对不能让狼族杀死纨素,你记住!能不能请动关心,就都看你的了——师太,拿出你所有的魅力和手腕来,别让我失望!”
一个关心,也许还能抵挡一阵,可是一个关心绝对不足以保护住纨素。
沫蝉微微犹豫了下,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遥远的声音,带着亲切的鼓励,从听筒里传来,“沫蝉?沫蝉你怎么了?爸爸在这里,别哭,啊。”
“爸!”沫蝉哇地一声哭出来,“爸,他们要去杀舞雩了。你去帮帮舞雩,好不好?”
夏子然在电。话里微微一怔,随即便答应,“好,我这就去。沫蝉你别哭,还有爸爸在。”
。
电。话挂断,沫蝉立在夜色里,绝望地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莫言仿佛从没见过沫蝉这样的绝望。就算知道舞雩复生的那一刻,都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