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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叔叔,今天要在这样的场合跟您老见面,真是不好意思。可是公归公,请原谅晚辈只能这样了。”
夏子然经历了最初的惊魂,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终究是上了年纪的人,对人待物已经从容许多。
关阙直切主题,“我也不希望夏叔叔就是那个人,因此在来见夏叔叔之前,我亲自将下面汇总来的线索重新翻检过一遍:虐猫组织首领通过网络与成员之间的联络,所显示的地址,全都恰好与夏叔叔你这几年来在外的路线和地址重合。”
“还有,许多重要资料的mail来往,虽然都是通过国外服务器,可是在网络大队同事的追踪之下,也从国外服务器的几次中转路线里,最终追踪到了夏叔叔您的电脑。”
夏子然面色苍白,听到最后凄然一笑,“关警官你说国外的服务器?哦,那我明白了。”
关阙皱眉,“您明白什么了?”
夏子然叹息一笑,“沫蝉她,好么?”
关阙也是心上一痛,“夏叔叔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抢救她……不计代价。”
“好。”夏子然缓缓一笑,“那我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好的关警官,既然你们都已经查到了国外服务器的记录,那我知道自己抵赖不了了:好吧我承认。”
“哦?”
反轮到关阙一惊,“您老,不替自己做任何辩解?”
关阙原本以为夏子然一定会激烈自辩的,哪能想到他这样便承认了!
“夏叔叔,我要提醒您:您如果承认,已经不是简单是虐猫那么简单——虽然猫还不算保护动物,从法律层面来说虐猫组织的罪责也许暂时并不严重——可是虐猫组织却已经涉嫌数桩严重犯罪,包括命案!”
“哦,我知道。”夏自然依旧淡淡的,“我现在必须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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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槐安梦醒
沫蝉在梦中像是走过一段长长的路,途中看过许多风景,也驻足在数座戏台前看过了台上的生死悲欢,她流连忘返,忘了置身何处。睍莼璩晓
最后,走回那座梦里曾经见过的老房子,沙沙踩过满地金黄的叶,踏上台阶。廊下,悠扬婉转,传来口琴声。
她便笑了,立在原地,等待有风来,吹开那低垂的竹帘——那盘腿席地而坐的少年,缓缓转过身来,黑衣红唇,双眼碧蓝。
他惊喜地望着凭窗而立的她,先是不敢置信一般坐在原地没敢起身,稍后才霍地爬起,三步并作两步奔到窗边,伸手试探着碰触她面颊,一张口泪便掉下来,“是你么?你终于回来了。你说过你一定会回来的,你果然没有骗我……”
沫蝉也含了泪,将面颊贴近他掌心,“我怎么会骗你?我说过一定会为你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小邪……辂”
。
病房里,守着沫蝉的莫邪、秦雅、关关,都猛地听见沫蝉在梦中喃喃有声,大家便都惊喜地奔到窗边,从四面八方守着她,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
“沫蝉,醒来。娴”
而沫蝉在梦里,向黑衣的莫邪说完了这句话,就见眼前景物洞开——再没有什么古老的房子,没有漫天飘飞的金叶,没有了低垂阻碍的竹帘——只有一条路,笔直宽阔,阳光洒满。
她知道,她是又回来了。
轻轻叹息了声,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便看见就在她右手边第一位的母亲秦雅。
一梦醒来,妈的头发竟然已经全都白了。双眼干枯,面颊深陷,唇纹深刻,用力压抑着哭泣而颤抖着。
“妈,别哭,我没事。”沫蝉用力将面颊向母亲靠了靠,“让您担心了。”
秦雅一直强忍的泪终于滑落下来,“沫蝉,你终于醒了。别说这话,你是我女儿,我不为你担心又要为谁?”
沫蝉再转动眼珠,便看见了莫邪。
比梦里的模样长大了些许,眼睛里已是成年男子的坚毅与冷肃。只是她真的不愿意看他这样面容严峻,便用力地笑,向他眨眼,“小邪,我回来了。笑一个。”
沫蝉竟然还能开玩笑,让众人都长舒了口气。莫邪当着秦雅的面,稍做克制,可是冰蓝的眼瞳里还是滑下眼泪来。一颗泪珠又大又圆,晶莹地落在沫蝉手背上。沫蝉便笑了,“哎,多掉几颗,我回头好能串成手链。”
众人这才又都笑了,关关又哭又笑地扑过来,“沫蝉,该死的沫蝉,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道不知道,你把我们都给吓死了!”
“哦?”沫蝉还虚弱,却努力逗大家,“我都快要把你们都给吓死了么?我难道变得这么难看了?是不是好几天没洗脸的缘故啊?关关你快把你那兰蔻的化妆盒给我贡献出来,怎么也得给我来个内啥酵母的肌底液啊!”
关关一边笑,一边还是掉眼泪,“好好好,都给你!只要你这回给我赶快好起来,我把我所有最贵的化妆品都给你!”
沫蝉微微侧了侧脸,环视了一圈,便问:“妈,我爸呢?”
秦雅面色一白,却随即掩住,“呃,是他们队里临时有点任务,你爸那脾气你也知道,天塌下来他也得先顾着工作。”
“你还没醒的时候,你爸来过的。”秦雅还用力维持着这个善意的谎言,“我回头就给你爸他们队里打电。话,告诉他你醒了;你爸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的,啊。”
沫蝉面上微笑应下,目光却滑向莫邪,以及关关。莫邪还好,关关却有点藏不住了。
沫蝉便轻轻叹息了声,“好的,妈我知道了。”
她朝向关关,“关关,拜托你,陪我妈先回家吧。你看着我妈,让她好好睡一觉。”
“行,你放心吧。”关关懂事儿地走过来扶着秦雅,“秦阿姨,咱们先回去吧。沫蝉醒了就没事了,待会儿医生护士还得给做检查,咱们都挤在这儿也是添乱。”
……
众人都散去,病房里只剩下莫邪。
沫蝉便向他软软地笑,“我,睡了几天了?”
莫邪捉住她的手,贴在他颊边,“七天了。”
“哇。”沫蝉都小小惊呼,“快把这一年来缺的觉都补上了。”
“嗯哼。”莫邪也笑,满眼的温柔。
“一切,都还好么?”沫蝉问。
莫邪想了想,便也点头,“都好。吸血鬼的尸首都被焚尽了,莫言和胡梦蝶也都在康复中了。”
沫蝉点头,“我爸他,遇见麻烦了吧?”
莫邪皱眉。
“你告诉我吧,我心里有数。”沫蝉依旧淡然地笑。
“嗯。”莫邪简单将三书的供述说了。
“哦。”沫蝉却没有太激烈的情绪,只是淡淡地应着,“我想到了。”
沫蝉抬眼静静望莫邪,“那么你呢,一切都好么?我睡着的这七天,你都做了什么?”
莫邪依旧柔情微笑,“守着你,想着你;利用这七天,跟我所有能想到的什么神佛都在脑海里拜会了一遍,威胁了一遍,如果他们不放你回来,我一定挨个找他们算账。”
沫蝉便笑了起来,“霸道。”
他耸肩,“反正我是狼,天生如此。如果没有你在身边规束,我便不会再当人。”
医生和护士呼隆隆地推着医疗器械都涌进来,冲开了两人。
沫蝉冲莫邪眨眼,“现在还有一件当务之急,要你亲自去办:到小蝴蝶那去把琉璃珠取回来,然后赶紧交给闭月去。”
“我已经办了,你放心。”他宠溺地笑。
“哦,太好了。”
护士给沫蝉套上各种检查器械,沫蝉便望着莫邪笑,“那我就都放心了。”
病房的门再打开,纨素抱着一大把鲜花走进来,“沫蝉,你醒了?”
见是纨素来,莫邪都一皱眉。沫蝉敏锐地看见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她依旧朝纨素微笑,“纨素,你怎么来了?”
纨素将床头桌上的旧花扔掉,在花瓶里换了干净的水,然后将带来的花插好。动作熟练自在,显然衣襟不是第一次来了。
“我当然要来。”纨素忙完了才立在床边望着沫蝉,“你昏睡的这些天,我每天都来。”纨素的目光有意无意滑过立在身畔的莫邪。
沫蝉便淡淡一笑,“哦。纨素,辛苦你了。”
“哪里辛苦。”纨素也红了眼圈,“我们再怎么,也没有被困在梦里醒不来的你辛苦。看着你在梦里挣扎的模样,真是太让人难过。”
“不辛苦。”沫蝉含笑摇头,“都是美梦,不觉得累,更没有难过。”
“你梦见了什么?”纨素问。
“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