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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安好脾气地笑,“距离下班还有点时间,纨素你难道不回公司么?”
纨素摇头,“我不回去了。小潘你帮我跟主任说一声吧。”
“呃,好。”潘安继续好脾气地笑,退后一步,立在车边,向纨素的车子挥手。
纨素的车子开走,转过街角而去,潘安这才诡谲一笑,高悬袖口,将一串钻石手钏掉落掌心。果然,这东西被纨素贴身带着。走过拘留所的长长走廊,两人又在出租车这边说了半天话,才让他从容地摸遍了她手袋和身上,找到这条手钏。
关于这手钏,主上只让红禾给他看过照片,并没告诉他具体来历,只是要他巧施空空妙手,在纨素那边找出来。所幸,不负所托。
潘安满意死将手钏收好,转头望向街道,等待下一辆出租车的到来。远远地,他已经看见了又一辆出租车。他开心一笑,只需赶紧将手钏交到主上手中,他就完成任务了。
想着,潘安略有分神,于是打开门坐上车的刹那,并没有细看前座司机。
直到车子启动开远,潘安方觉得不对。这辆出租车,仿佛就是刚刚拉走纨素的那一辆才对!
潘安惊异之下望向司机,却迎上了司机从后视镜向他望来的森冷目光!
潘安一惊,“怎么是你?!”
话音未落,就见司机猛地相左打轮,径直开向反道,迎着对面疾驰而来的油罐车全速撞了上去!
轰地巨响,火光冲天,整条街上惊叫一片!
就在漫天的火光中,只见一个女子尖叫着从车中爬出来,哭喊着,“救命!”
有勇敢的市民冲上来,两个男子帮忙将那个女子拉远——就在女子脱离危险半径的刹那,后面便是巨大的爆炸!
大约20分钟后,消防和救护车都赶到。女子被抬上救护车,就连医护人员都连说说她命大;而那个还困在车子里的人,已经来不及……
女子伤心哭了出来,目光透过窗子,望向那仍然在燃烧的车子,缓缓捏紧了掌心的钻石手钏。
狼?呵,再了不起的狼,却也无法逃过这个时代的油罐爆炸。那么好看的一副皮囊,却在爆炸和大火中被焚得骨头渣都不剩……啧,真是可惜。
不过话又说回来,再好看的皮囊,也不该是属于一只狼的。狼有狼形,人有人颜,狼胆敢随意化作人形,潜伏人间,那就该死!
。
空气,仿佛在乔治扼住了沫蝉咽喉的那一刻凝冻了下来。
外面冲进了人来,还有警察,全都端枪瞄准乔治。为首的关阙厉声警告,“放了人质,我们还有商量!”
可是这一切,却已经仿佛都不重要了。莫言和雎鸠的注意力都在沫蝉那里。
沫蝉虽然只喝了一口血,但是那其中所含的树汁还是起了作用,她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呼吸急促。
可是即便如此,沫蝉还拼尽了所有力气,回头向关阙大喊,“关大哥,让你的人,以及外头的人,都离开!”
一旦乔治狂性大发,便会杀人;更不能让那些人看到屋子里的莫言和雎鸠的真实身份!
直到这一刻,她的性命危在旦夕,可是她还是在考虑着旁人,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
雎鸠有些按捺不住,刚要扑身而上,却被莫言伸手挡住。
雎鸠怀疑地盯着莫言,“你什么意思?”
莫言按住雎鸠,起身走向乔治,“爵爷,冤有头债有主。你捉住她,是想杀了我,为威廉报仇吧?那我来了,你放开她。”
乔治森然一笑,“我是要杀了你,可是我不会答应你。Baby和你,谁强谁弱,我当然能看得出来——我控制着baby,自然比控制你要来得容易。”
“原来你是怕我太强,”莫言淡然一笑,目光紧锁着沫蝉的反应,却努力不表现出来,“好,那我让自己弱一点,以便让爵爷放心。”
雎鸠闻言都一激灵,伸手想要扯住莫言,“你想干什么?!”
莫言却没理雎鸠,径直伸手抓过身边一张椅子。劈手将椅子拆开,抽出一根椅子腿儿。
沫蝉越发呼吸困难,面颊已是憋得苍白,却还是喊出来,“莫言,不!”
莫言黑瞳幽深,静静凝望沫蝉,反手便将那根椅子腿儿朝自己的心脏猛地叉了进去!
木棍穿透皮肉的声响,在房间中凛然回荡,随即一股鲜血从那个窟窿里噗地溅起,宛如瞬间迸发的火山!
“不!——”沫蝉一声痛呼,“不!”
莫言却仿佛戕害的不是自己,仿佛一点都不疼,依旧平静地凝望乔治,“爵爷,这样能让你放心了么?”
乔治也不由得挑眉,望向这样的莫言。这样的自戕,并不符合西方人的观念;即便在曾经的几次世界大战中,欧洲战士一旦落败,也会将想办法先活下来当做最重要的信条。
乔治在犹豫,莫言却拖延不起。他感受不到自己的疼,可是沫蝉的苍白和窒息却让他疼得恨不得亲手掐死自己!
“爵爷,你还想怎么样?都说出来!”莫言完全不管自己的心脏还在汩汩流血。
“嗯哼,”乔治却冷酷摇头,“我不会再相信你。阁下,我曾经相信过你,却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所以即便你现在如此自戕,我却依旧不会相信你。”
“混蛋!”雎鸠都忍不住骂出来,压不住了火气。
变身为人的妖兽最怕压制不住脾气,一旦脾气爆发,本性便会撑开人形皮囊,重新露出本来的模样来。雎鸠这一激动,头顶便耸起猫耳,十根手指端的猫爪再也藏不住……
莫言的狼牙也突出唇外来,他已杀心毕现。
关阙听从沫蝉的话,让刘二星等手下都退出去。尽管从前有过沫蝉隐隐约约的提醒,可是这一刻亲眼看见眼前这两个变身了的人,关阙还是惊得半天回不了神。
沫蝉眼看拦不住莫言和雎鸠两人的变身,拼命喘息着朝莫言怒喝,“别管我!”再朝雎鸠喊,“带他去看医生,快!”
血汩汩从莫言心脏流出,止都止不住。他身子里一共能有多少血?再多耽搁,别说救她,他自身已是难保!
莫言默然不从,雎鸠急得直拨拉耳朵,沫蝉无奈甩出狠话,“莫言,我不用你管我!我的生死,只交给小邪!”
“你说什么?”莫言狼眸猛地一片血红!沫蝉忍痛申斥,“我想救你,也只因为,你是他的族人……并非因为,你是莫言!”
。
就在此时,房子里忽然萦绕起音乐声。乐声娓娓,宛如倾诉,连绵不绝。
几个人都是一怔。
听力绝佳的几个人,都霍地抬头望向二楼。那乐声是从二楼传来的。
而且从那乐声自然的过渡和间断里,他们几个都听出来,这不是在播放录音,而是有人在悠扬地吹响一支口琴。
是口琴,没错。
沫蝉心头一热,呼吸便更是急促。
不知是因为窒息而大脑缺氧,抑或是死神到了眼前,她只觉眼前出现了幻觉——落日斜阳,大片大片纯白的荻花,瑟瑟秋风卷起漫天飞舞的金色蝴蝶,她惊诧望着荻花分开处,那个一袭黑衣的少年。
他背对着她坐,没有回头,手里捧着一根口琴。
她很想问问,他吹的是什么乐器,为什么她从未见过。可是她却张不开口,更出不了声。而他却敏锐地感知了她的到来,猛地转头来,准确望向她的方向——她惊得不敢喘气,因为辨认得出,那俊美的面容上,却闪烁着一双狼的幽幽蓝眼!
“你吹的那是什么?是什么……”她在心底无声地问了千百遍。
她于是轻轻笑了。真是的,看来真是已经毒发攻心了——明明知道是口琴,却还要问他吹的是什么,觉得自己从来都没见过。
再睁眼,眼前光影变幻,漫天金蝶里,黑衣少年眼瞳深深,“舞雩。他们说,你叫舞雩。”
她感知到心脏剧烈的疼痛——是见血封喉树汁毒发,让她心脏麻痹了吧?
沫蝉分不清是幻是真的刹那,她却清楚听见耳畔的乔治,呼吸也混乱了起来。
沫蝉狠狠咬下自己的唇,用痛楚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忽地想到是怎么回事——
在狂犬病发时奔赴青岩的途中,她也曾经迷梦过,梦里见到一袭黑衣的少年,孤单地坐在古老的房子里吹口琴。当时还没正式见到莫邪和莫言,只凭那个少年一钩如血的薄唇,便错将莫言当做是梦里的人。
后来却知道原来莫言根本就不会吹口琴,凭这个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