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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知道他想什么呢:以她一个大学毕业证还没拿到的实习记者,又是普通家庭的小白丁儿,能雇得起私人律师么?
沫蝉只笑眯眯答:“宋大哥,您知道曾晨鸣律师吧?嗯,就是那位,请警方代我联系一下。我要等曾大状到了,我才能回答各位的问题。”
以曾大状的身份,从D市赶到湖西县来,估计至少得24小时以上。那么这24小时的宝贵时间,就可以帮小邪去查明许多事情了。
宋昱听说曾大状的名头也皱了皱眉,他们业内都知道这位律师难缠,没想到小小的夏沫蝉竟然能邀请到他来当她的私人律师……宋昱知道,这一仗更不好打了。
不过宋昱倒是爽快点头,“好,我现在就联系曾晨鸣律师,你可以跟我们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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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夜漫长。纨素了无睡意,而沫蝉靠着椅子背睡得东倒西歪。纨素叹了口气,坐到沫蝉身边去,将她那颗左右摇摆的脑袋搁在自己肩头。沫蝉的脑袋碰着稳定的支撑,反倒醒了,揉着眼睛瞅纨素,“纨素,你怎么还不睡?”
纨素苦笑,“哪里睡得着?倒是你心宽,睡得这么认真。”
“哈哈……”沫蝉大笑,“我从小就睡相不好,所以夜里睡得总是不安稳。这回到这儿来睡,一想到外头都有人民警官给咱们站岗,神马都不敢来打扰我的睡梦——我就睡得可安心了。”
纨素微微挑眉,“沫蝉,从小到大你都睡不好么?夜晚,总有东西去找你?”
“也说不清啦。”沫蝉困惑地摇摇头,“我小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只道是都做了噩梦吧。”
纨素叹了口气,“怪不得总看你挂着黑眼圈,而你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原来是久病不知痛了。”
“是呀。”沫蝉抱着纨素的手臂吃吃地笑,“尤其今晚还有你陪我,我就更睡得香了!”
“你呀,”纨素无奈地伸指尖点了沫蝉额头一下,“你就真不担心思归妈妈的命案么?如果真的赖定我们了,可怎么办?”
“纨素你别担心。”沫蝉安慰她,“你想,思归妈妈去旅馆见咱们,虽然她行止小心,但是那村子毕竟地方小、所有人彼此都认得,所以难免有人会看见。咱们果然就是思归妈妈最后见过的外人,所以咱们自然会担上嫌疑的。这没什么可怕,也不用太过担心”
沫蝉握住纨素的手,“我相信这世上黑白终归分明,不会有人平白无故陷害咱们的。”
纨素点头,“沫蝉我也想相信这个世界黑白分明,可是我总觉得此事来得不简单——就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咱们的。”
沫蝉拍着纨素的手,“该来的,便躲不掉;不该来的,也别白寻思。纨素你放心,不管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总归会有办法让咱们安全离去的。”
“沫蝉你有什么办法?”纨素急问。
“办法有好几个:眼前的第一个,就是曾大状。他是非常有名望的律师,有他在,我相信我们第一步就有机会洗脱嫌疑。”
“沫蝉你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备用的办法?”纨素很是吃惊,“怪不得你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沫蝉含笑摇头,“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哦。现在该做的事,是睡觉。等着天亮了曾大状来,我们好有饱满的精力将一切事情跟曾大状讲明。”
。
这个夜晚,江远枫立在麻醉科的办公室外。他想起沫蝉问过他的那些话:如果将一个大活人变成行尸走肉,都有什么办法?
他当时给出的常见手法有两个:中枢神经麻醉,或者是心理催眠。
两个手法之中,最容易施行的当然还是麻醉,于是今晚他要从这里查起。他相信,沫蝉问起那个问题来,定然是已经出了问题。
这个时间,麻醉科早已下班了,可是一间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因为麻醉师的特殊工作性质,这边麻醉科的医护人员有时夜晚也要去支援急诊那边,所以这边亮着灯也不足为怪。可是这却瞒不过江远枫,因为如今医院里的一切事物他都了若指掌,他知道今晚急诊那边的麻醉师全员到岗,不存在需要麻醉科借调过去的情形……他今晚,在等一个人。
果然,方婆那圆滚滚的身子出现在了麻醉科外。她谨慎地四下里瞅瞅,见无人,这才抓着一个女孩子的手走进了麻醉科的办公室。那女孩子约莫18、19岁的样子,很清。纯的模样,此时被方婆拖着走,很是犹豫和不情愿的样子。
方婆有些不耐,申斥那女孩子,“你就想想你那瘫痪在床的妈,还有你那白痴的弟弟!你不赚这钱了,他们可怎么办!”
女孩子终究屈服,随着方婆走入麻醉科办公室……
夜色漫长,江远枫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监控,镜头对准麻醉科那间办公室的门,忍不住点燃了一支烟。
这一场等待,他没想到会这样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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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的时候,沫蝉就接到了曾大状的消息,说正在赶来的途中,让她不要担心。沫蝉只笑,说让曾大状不必着急,注意驾驶安全。
曾大状在电话里便笑了,“好的我知道了,沫蝉你放心。我估计要到下午才能赶到,你千万别着急。”
沫蝉便笑得更开心。她知道曾大状是听懂了她的话了,配合她故意延长时间呢。
曾大状可真了不起,不愧是著名难缠的律师,号称“鬼见愁”。跟这样聪明的律师配合,她心里更安心了些。
纨素听见却担心了,“曾律师怎么要那么晚才能到啊?”
沫蝉解释,“路况不是很好吧,曾大状可能也不熟悉这边的路线。纨素你别急,等傍晚到来的时候,也许事情就该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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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幽冥,坟茔地里燃着一盏幽灯。一个村汉坐在坟边儿上一边喝酒一边抽烟,呼吸哽咽,喃喃而言,“你们就都这么走了,家里忽地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那么空的房子,我一个人呆在里面干什么呀?”
村汉便是思归爸爸。
他说着说着哭起来,“……尤其是那个孩子啊。就差几天就能下生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跟着走了呢?”
坟尖儿上忽然升起袅袅青烟,一线向天,风吹不散。
思归爸看了,惊得一P股爬起来,“这,这是你们的魂,要,要升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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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八点半见~~】
31、怀璧无罪(10月5日)
晨光隐起,然残月依旧幽冥,坟尖儿上升起袅袅青烟,思归爸吓得浑身抖颤,直问是不是思归妈妈和她肚里孩子的魂魄将要升天。叀頙殩伤
坟圈子中随之扬起一线声音,颤颤细细的,听起来像是思归妈的声音。
“孩儿他爸,你以为,我跟小二能升得上去天么?我不是寿终而死,孩子更是连眼睛都没睁开……这样的两个横死的人,怎么可能升天?如果再算上我在人间造过的那些业障,我怕是要下地狱了。只是苦了咱们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没落地,就要跟我一起下地狱。”
“不会的,不会的!”思归爸颤呼,“不会的!”
那声音又苦涩地笑,“我想,也许是思归那孩子想妈妈了,所以这便叫我和她弟弟也去陪她……如今我们母子三人是团圆了,可是孩儿他爸,就苦了你一个人了,在阳间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活下去。橼”
思归爸哭出一脸的眼泪来,“是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哈哈,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赚那些钱又有什么意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是却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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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将亮,江远枫被香烟烧到手指,这才一震醒过来。他忙凝望电脑屏幕,果然见麻醉科办公室的门开了,方婆带着那个女孩儿走出来。那女孩儿仿佛有些虚弱,走路的时候微微弓着腰,手捂着肚子哌。
那方婆边走边小心地四处查看,嘴里还仿佛低低地跟那女孩儿唠叨些什么。那女孩儿有些不情愿,还有些恐惧。
江远枫霍地起身,扔掉手中的烟蒂,转身奔出办公室去。
这个时间是医院里最为宁谧的时刻,走廊里依旧还亮着苍白的灯,只是窗外蛋清色的晨光已起,便显得那苍白的灯光更加疲惫无力。在这样的灯光照射下,医院里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无精打采的,所有人都提不起力气来,只想就近找个床铺躺上去睡一觉才好。
江远枫却清醒异常,直坠着方婆和那女孩儿的身影而去。
到了医院外,又穿过一个街区,方婆才跟那女孩儿分了手。方婆喜滋滋朝马路右边去,那女孩儿则自己掩着肚子,弓着脊背走向马路左边。
容不得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