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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时没意识到红禾的重要,但是后来许多事情都是绕着《红绣》杂志在打转,沫蝉便猛地明白,红禾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秀逗了。
春衫冷便也笑了,“姑娘心思剔透。”便不肯再多说。
沫蝉晚上又睡不着,起身抱着大靠垫,勾着手指。仿佛自己给自己使绊子,像是周伯通的左右互搏:她是有点难过了,明白莫邪是真的不能跟绿蚁解除婚约的。订了那么多年的亲,要是忽然说退就退了,冬家肯定造反;不利于狼族内部团结还不说,要是冬家再弄出个说莫邪的王位不是上天承认神马的,那就糟了……
所以上回莫邪才说,这件事要从长计议。以他那老妖怪的生命来说,也许这“从长”要长到百年以上去,反正她一个凡人是等不到了。
想着便惆怅,不过心上却也是清明——知道这个缘由就好了,即便他真的不会与绿蚁解除婚约,那她也不会怪他。
他的世界,与她的世界,毕竟还是不同。她不会以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
只是如果真的这样,还要不要继续爱他?明知道那是一条没有结果的路,还要一直走下去么?
还有,她要重新掂量绿蚁的分量了。虽然春衫冷说,冬家目下掌握巫师之能的人是绿蚁的老祖母,还没轮到绿蚁,她的咒术还没学到几成——但是却也是说,她早晚有一天会学会,甚至现在就已经有几成咒术了吧?
对付绿蚁,看来更难了。她从前那么自信满满,如今看来有点自以为是了。
沫蝉抱着大靠垫,愁得肠子都打了结。幸好这垫子上,仿佛印着莫邪从前的气息,才能让她心安些许。
心中还有辗转不去的一件事:她究竟该到哪里去,帮小富找她的刘郎?
鉴于从小睡觉就不安稳,今晚上又这么多心灵负担,沫蝉本已做好了睡不好的准备——可是说也奇怪,兴许负负得正吧,她接下来的时间反倒睡得黑甜黑甜的。睡梦里她自己都高兴地搂紧了怀里的大靠垫,心说一定都是这垫子的功劳,上头有他的气息啊。
再多忧虑,只一缕他的气息,便能心安。啧,她在梦里后槽牙忽地疼,暗自骂自己:夏沫蝉,小心对他,切莫走火入魔。否则将来他若真的不能与绿蚁解除婚约,她方能狠得下心,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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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盈的变化,其实前头老早就有了,乃们忘了咩?马上第二更就来。】
16、无脸人①:面纱将启(3更2)
翌日上班,公司果然都轰动了,《探秘》上下各个部门都过来跟沫蝉神神秘秘地探听,说昨晚接她下班的高富帅是谁呀。夹答列伤
沫蝉有苦说不出,只能勉强解释,“其实就是普通朋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可是越这么说,大家笑得反倒越诡异。这类的说辞,一般达到的效果都是越描越黑。就连纨素都开玩笑说,“原本我还以为你跟琉森有什么呢,看来原来是另有所爱。”
没想到春衫冷的粗线还有这个作用——沫蝉吐了口气,终于乐了。没跟纨素成为情敌,这感觉好多了。前边已经有袁盈、绿蚁了,她真不想再失去纨素这个朋友。
《红绣》那边的同事却对此颇多微词。因为美树夜宴那晚,《红绣》那边的人都看见那辆车子出现过,而且是拉着绿蚁的,司机是绿蚁的未婚夫——所以他们就说这个来接沫蝉的,根本不是什么真的高帅富,有可能只是人家绿蚁未婚夫的司机榛。
夏沫蝉这么让男朋友来公司这炫耀,是虚荣心作祟呢。自己男朋友就是个当司机的,还怎么好意思开着别人的车来公司得瑟啊?
《红绣》杂志的人有这个反应,沫蝉倒是并不意外。《红绣》跟《探秘》不同,如今虽然都系出同门,但是刊物性质和办刊宗旨都迥异:《红绣》是当红的时尚类杂志,办公室里连倒垃圾的阿姨都能对名牌如数家珍,《红绣》的那些编辑记者们就更是天天不穿名牌、嘴上不提几个时尚词儿就能死似的,于是在他们眼里,任何的屌丝打肿脸充胖子都是不能被允许的事儿,他们自己却忘了,他们自己也是屌丝大军中的一员……
纨素过来安慰沫蝉,“别受他们影响。是他们自己的价值观有问题,我们没必要削足适履。生活是我们自己的。业”
沫蝉淡定地笑,“纨素你知道国外时尚类杂志的人,是怎么看咱们中国国内的时尚类杂志的么?”
纨素就笑了,“当然想啊。提到时尚类杂志,我就牙根痒痒。”
沫蝉点头,“他们说:这些中国的同行拿着平均3000块左右的月薪,却要指导读者如何购买和驾驭奢侈大牌……所以做得总是不伦不类。”
“哈哈,沫蝉你呀……嗯,怪不得赵赵有本小说叫《穿‘动物园’的女编辑》呢。我开始看题目还没看懂,以为是说披着兽皮的人呢……”
纨素笑得趴在沫蝉肩上都起不来了,“看来我白操心了,他们想要伤到你,段位还差得远。沫蝉你平素看着那么安静的小姑娘,一旦呲起牙来,咬人一口就是最狠的。”
沫蝉脸红,“你当我是狗呀?也穿‘动物园’的?”
纨素耸肩,“是狼。”
沫蝉怔了怔,心下不由流淌过不足为人道的柔软。原来她骨子里也有狼性哦?真好。
。
沫蝉下班后去看胡梦蝶。沫蝉回来,胡梦蝶像是找回了主心骨一样,便要求出院。沫蝉去帮她收拾东西去。
在病房门口遇见莫言。
一身黑的男子,立在医院白花花的灯影里,那目光落在她面上,既冰冷又火烫。沫蝉知道躲不过,便主动含笑打招呼,“哈喽。正愁上哪儿雇个苦力,好帮咱们小蝴蝶大小姐扛她满满的两个大箱子呢,没想到英雄早已埋伏好了等这救美。”
“哼。你太厚脸皮了。”他却口出冷语,“就你,还算得上‘美’么?”
好吧,她忍……沫蝉努力地笑,“你整错了,我说小蝴蝶呢。我肯定不算美,她却绝对算。夹答列伤”
莫言还没完,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她,“切莫说你与舞雩相比,就是跟绿蚁相比——你都差了太远!”
这句话真的伤到沫蝉了,她攥紧指尖儿,高高仰起下巴,“是么?那我真要替你叫屈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状元二爷您,怎么压根儿就入不了这么一个普通的女人的眼?”
“夏沫蝉,你找死!”莫言被激怒。
“嗯哼,我就是找死怎么啦?你敢杀了我吗?还没王法了呢还!”沫蝉懒得搭理他,直接一句把他秒了,伸手将他推到一边去,直接进门去找胡梦蝶去。
背后,那又吃醋又暴怒又渴望温柔又无可奈何地可怜公狼,脑子里百般想象如何亲手活活掐死那该死的女人,可惜事实上只能立在原地瞪了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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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真的能出院么?”
其实沫蝉对胡梦蝶还有诸多的不放心。胡梦蝶身上虽然没什么伤,但是她真正的伤是在心上——她是被吓着了。在医院里好歹还有医生护士,还有警方的便衣保护着,一旦出院了若是再遇见什么给刺激着了可怎么好?
“沫蝉我自己也还是害怕。”胡梦蝶握着沫蝉的手,“可是我总不能在医院里躲一辈子是不是?我还有那么多签好的通告,不能违约的,否则我赔不起钱,更惹不起那些制作人和老板。所以我必须得出院了。”
沫蝉抚着胡梦蝶原来戴着钻石手钏的手腕,“小蝴蝶,其实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袁家干的?他们曾经那么恨你。”
胡梦蝶苦笑,“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抢走手链的人,也许根本就不是活人啊!”
就算沫蝉能想出各种理由来安慰胡梦蝶,可是她自己先前早看见过没有脸的小富,于是便也猜测那个无脸的男人也许真的不是个活人……沫蝉握拳,“小蝴蝶我得给你找个保镖!”
胡梦蝶笑得更苦,“有什么用呢?如果真的遇见鬼,你真指望保镖的三拳两脚,能把鬼给打跑?它们是阿飘啊,拳头打不着,枪弹都不管用的!”
“……总会有办法的。”沫蝉想到狼族,开始在脑子里扒拉着想该去找哪头狼。眼睛下意识转向门外。
胡梦蝶便脸红起来,“沫蝉,除非,除非是,莫言。”
。
胡梦蝶的经纪人和助理去帮胡梦蝶办理出院手续,沫蝉自己在走廊里游荡。她明白,莫言当然是最好的人选,只是她不想去求莫言。莫言当日跟她表白,她既然不能回应,便不应该再亏欠莫言的。
她想来想去,想到春衫冷头上去。既然他自己都说了,春家的公狼是当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