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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如此说,但妙善依旧很羡慕,拉着妙音一个劲的问:“七师姐,你就和我说说嘛。他们柯家有几间屋子,有多少服侍的下人。对了,听说太子妃回来,太子妃长什么样,场面如何,他们开了多少席,有什么新奇的景儿,都和我说说,好不好。这也就相当于我也下了一趟山了。”
妙音觉得聒噪,这千头万绪的,让她从何说起呢。可见妙善小师妹的确在莲花庵里闷坏了。正北妙善缠着不知如何脱身,此时见正面屋子的门打开了,圆诚师叔从屋里走了出来,垂着头,舀着衣袖慢慢的拭泪。
妙音见状连忙要上前和圆诚大师叔说几句话,却听得屋内师祖在唤她:“妙音来了么,快进来。”
妙音连忙迈进了门槛,迎头便见师祖坐在上位,屋子里光线不是很好。恍然见师祖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妙音惊了一跳,觉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妙音,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将门带上。过来,我有话要问你。”静观一手数着念珠,一手招着妙音。
妙音缓缓带上了房门,走到了静观跟前。
静观让妙音坐在跟前,打量了她几眼,又道:“听说你嗓子疼,可好些呢?”
“谢师祖关心,早起的时候还有些疼,不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难受的话,就熬点甘草汤吧,喝个三五日就痊愈了。”
不过妙音厌恶甘草的那股味道,虽然不苦,却甜得让人难受。妙音点点头,又问:“师祖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有事。”静观继续慢慢的数着她的念珠,不急不缓的与妙音道:“我问你,那一日你说要下山去,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妙音一怔,心想莫非事情被发现了不成?不过她想到了三师姐的处境,不好轻易承认,便迂回道:“师祖不是知道么,我去找柯家二小姐……”
静观脸上佯怒道:“妙音,到这个地步了,你还糊弄师祖不成?怎么张口就来谎话,你师父是如何教你的?”
妙音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唤了一声:“师祖!”
“你是圆济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孩子,所以我也偏着你些。可你也不应该仗着荣宠,还现编谎话。不然我是真看走眼了。”静观不想再去瞧妙音。
妙音连忙跪下央求道:“师祖,妙音错了。”
静观此刻从一旁舀出一封信来,照着妙音的怀里扔了去,冷冰冰的说道:“你自个儿看看吧。”
妙音接了信,匆匆展开来看,脸色渐渐的发白。心想自己是无法再包庇下去了,那最后一行的落款赫然写着:傅门郭氏。妙音自然知道是谁写的这封信,她偷偷的睃了一眼师祖的脸色,却见师祖冷着一张脸,紧紧的抿着嘴,看样子是已经发怒过了,怪不得开初圆诚大师叔出去的时候在抹眼泪。
“看完了吧,你得给我一个说法。”静观冷冰冰的看了妙音一眼。
妙音低下头说:“师父,我只是帮三师姐一个忙而已,这里面的瓜葛,我并不清楚。师父只用一查,便就清楚了。”
“要不是这封信,你也不准备对我说实话了吧。”静观有些失望。她想圆济教出来的孩子,不至于这样的没有廉耻。
妙音缄默了,脑中自然浮现出郭氏的那张嘴脸,本能的反感和恶心。自己却平白无故的被郭氏一顿辱骂,所受的委屈,妙音又能向谁诉说去。
☆、第六十二章叱责
妙音小心翼翼的应付着跟前的师祖,心想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再庇护三师姐,原本她做过的那些龌龊事自己也颇为有些不齿。
妙音将信叠好后又退还给师祖,轻声问了句:“师祖预备怎样呢?”
静观正为此事头疼了好些天,她做不到将庵里的弟子交到外人手里。如此一来,莲花庵的清誉当真就毁了。她颇为无奈的叹了声:“这些日子我都在琢磨呢,妙音你说说看我该如何是好,是保你三师姐,还是保莲花庵的清誉?”
妙音思虑了片刻仰面答道:“或许这两者并不冲突。”
静观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忙问:“此话怎讲?”
“当然了,三师姐不可能交出去。师祖只用回信对那郭夫人,尽可能的写得委婉一些,说是莲花庵也有自己的规矩会处置好此事,不劳傅家的人操心。不过我想关键的地方还是以后如何约束三师姐。师祖认为呢?”
静观听后点头道:“我的主意和你一样,所谓丑事不能外扬。其实依着我年轻时候的性子,早将妙殊给赶出莲花庵了。前儿她在这里整整跪了一下午,我见那孩子也可怜,心肠硬不起来。只希望她能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还能护佑着她渡过这个关口,以后再有什么事闹腾出来,我可管不了。别人要怎么着由着去吧。”
妙音深以为然,不过却又想到,像三师姐这般自持美貌的人,原本她的气质和佛门禅院不搭调,以后果真能做个清心寡欲的美人么?怕是不成。富贵和荣耀,有时候像是毒瘾一样,一旦沾染了,再也戒不掉。
静观道:“你起来吧。再此也多说一句,虽然你是我嫡亲的徒孙,可不能太出格了。别仗着我宠你,什么事都敢做。”
妙音连忙道:“妙音知错了。”
“也罢。罚你去抄五遍《金刚经》来,再者去帮我传话,让妙殊到观音殿来。”
妙音知道三师姐一顿责罚定跑不了,只得去传话。
妙殊如今被软禁在自己房里,哪里也去不了。心中自是不甘,一肚子的苦闷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此时听见窗下有人在叫她。
“三师姐在里面吗?”
妙殊连忙拉开了窗户,一眼见妙音站在窗下,冷冰冰的问了句:“七师妹大驾有何事?”
“庵主让三师姐立马去观音殿。”妙音望了一眼里面的人,三师姐脸上倒显出憔悴了。肤色也有些暗黄无华,看来日子过得一点也不好。饶是如此,那绝美的容颜却不减半分,更加增添了几分凄楚之情,难怪男人们都喜欢她。哎,只可惜生错了地儿。
那观音殿是什么地方,妙殊自然明白。她神色冷淡的又拉上了窗户,缓缓的披上了挂在衣架上的一领细棉布织的褐色袍子,也不戴帽子,光着头就开门出来了。妙音还站在窗下。妙殊出来后却与妙音无任何的交流,一人径直在前面走着。
妙音跟在她的身后,不知是该回自己房里抄经书,还是一起去观音殿。走到半路,妙音择路回自己屋里去了,心想这样应该不要紧吧。
她跪坐在香案前,先点了一炷白檀香,不为别的,可以驱一下蚊虫。接着就去研墨,展纸。将《金刚经》翻了出来,然后埋头跟着抄写。《金刚经》全文共三十二品,好在字数不算很多,不然可真是件苦差事。不过这毛笔的书写速度确实不行,又要保证字体不歪斜很难看,不然又得被批没有虔诚的态度,还得重来。
妙音一面抄写一面想,这和以前上学的时候做错了事,然后老师给罚抄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不同呢。
当她抄完第一遍,第二遍才写到第十八品“一体同观分”时,妙春进来了。
“七师姐,你怎么没去呀。才观音殿里聚了好多人,不仅圆字辈的师叔们都去了,妙字辈的师姐妹们也大都到齐了。怎么不见七师姐的身影?”
“你们都去呢?”妙音心想才师祖又没叫自己同去,这次自己落空了,师祖会不会不高兴。还是赶紧抄写经文吧。又埋头苦写。
妙春在跟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一面看妙音写的字,一面和妙音说:“七师姐,三师姐被大师叔责罚了。那么粗的棍子,整整五十棍,老天,想想三师姐细皮嫩肉,样貌又是最为出众的,如何受得了。才打了三十几下,三师姐就晕了过去。五师叔在那边照料呢。”
这些都是妙音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不知妙殊会晕倒又忙问:“三师姐情况怎样?”
妙春摇摇头:“可能不是很好吧,庵主训了一大堆的话,让三师姐悔过来着。还说剩下的二十棍以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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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听到这里苦笑了一声,扭头和妙春说:“或许在三师姐看来,挨打算什么。”
妙春道:“那场面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庵主竟然让大师叔亲自动手,前面还嫌大师叔打轻了,庵主要亲自动手的。后来见三师姐晕倒,大师叔一把将三师姐给抱在怀里,又哭又喊的,四师叔还抹眼泪了。”
妙音心想,毕竟大师姐走了。大师叔只跟前两个弟子,二师姐人单纯,也从没给她惹过什么事,还经常帮自己的忙。三师姐眼里从来就没有过大师叔,大师叔虽然知道三师姐的所作所为,却不敢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