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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
妙音不好再请求下去,便退出了房门。
那半弯明月已经不知在何处呢,地上有些稀疏的影子。妙音心中烦恼渐生,又记起三师姐房里之事,受戒又怎样,三师姐落发受戒,不照样将男人宿于庵中,干那苟且之事。心想这果然是佛门静地么?
☆、第二章缁衣茹素
尚还在睡梦中,便听得大殿里传来的钟声,这是早课的信号。妙音极不情愿的翻了身子,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腹诽了几句:这是个什么世道呀,天还未亮,就要急着起身修行了么?和以前的高中生活没有两样,就是上高三的时候也偶尔能休息,偏偏到了这里却日日如此。
身子骨被硬床板硌得有些酸疼,她披了衣衫,拢了头发,松松的挽了一个髻,戴了一顶尼帽,将头发都拢了进去。大热天顶个帽子,确实有些难受。不过她还是带发之身,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戴个帽子。八师妹妙春已经洗漱回来了,见面就说:“我听你昨晚一直在翻来覆去,师姐又没睡好吗?”
妙音点头道:“哪里能睡个安稳呢。”
妙春笑了笑:“你总是睡不好,不知是不是身上的病还没好。快快去吧,别又去迟了,师叔们可是会不高兴的。”
匆匆的整理了一回,妙音携了课本,带上了念珠,于妙春一道往大殿而去。师叔们都已到齐了,妙音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师父身边,妙春也回到了她的师父圆信的身边。所有人员差不多都来了,庵主圆真师太这才现身,主持早课。
彼时,大殿中佛号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在虔诚向佛时,三师姐妙殊过来了。睡眼惺忪,绝好的容貌,即使是深藏在缁衣下,也掩饰不了她的美貌。
妙殊半倚在门前,师姐妹们纷纷回头去看。但见美人才醒,眉眼间凭空多出一丝媚态。圆真师太似乎有些不悦了,微微的皱眉,说了句:“身上既然不适,还来做什么,回去歇着吧。”
妙殊道了一句是,便转身走开了。妙音望着她离去的身影,联想到昨夜之事,心想这庵中当真无人知晓三师姐的行径吗?昨晚那男人又是何来历?耳畔的佛号声,却让妙音心绪早已经飞向了别处,直到身边的师父瞪了她一眼,妙音这才跪得端端正正。
直直的跪了整整一个时辰,双膝早已酸麻,当她起身时,觉得天旋地转,看那佛像也有些模糊,一大早的,这是低血糖么?
好在身边有人及时的搀了她一把,妙音回头去看,见是八师妹妙春,有些虚弱的一笑:“师姐当心。”
这具身子还真是虚弱呀,都这么久了,她还不习惯。妙音心想这定是营养不良的问题所致,生在这尼姑庵里每天除了青菜面条,好一点就面筋豆腐,能有什么好东西,半丝肉影也看不见。这细胳膊细腿的,脸上也竟是菜色,哎,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力气脱离这个地方。
早膳依旧简单,每人一碗面片,撒了点芝麻酱、加了些细盐,只见零星几点油花,不用说,那一定是芝麻酱里带出来的。可能是饿得厉害的关系,妙音不管不顾也喝了大半碗,后来确实坚持不下去了,师父见了便道:“又糟蹋粮食,剩在碗里做什么。快快吃了去厨房帮你二师姐。”
“哦。”也不知怎的,妙音有些惧怕她的师父,师父的话不能不听,这样的日子让她犹如生活在炼狱里,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狗多。
妙音与妙春一道来到厨房,还没进屋,便看见二师姐妙言担着两只水桶进来,裤脚已经挽到了脚踝上。这大热的天,涨得满脸通红,汗水直冒。
妙音笑了笑:“还是二师姐勤快,这水缸里已经快满了。”
妙言将水都翻进了水缸,就着衣袖擦了擦汗,憨笑道:“我天生力气大,这些活干来也容易。”又看向妙音说:“七师妹不是身子不好么,怎么一早就过来呢?”
妙音道:“闲着也是没事,再说我们都偷空了,哪里能让二师姐一人这么忙呢。”她和妙春忙着将一布袋的面粉给倒了出来,开始和面。
此时大师叔进来了,叉着腰一条腿还在门槛外面,并没有跨进来:“都忙着呢,柴可都劈好呢?”
水缸里已经满了,妙言就在衣角擦了擦手,笑道:“回师父,昨日我都劈好了。这就点火吧。”
“傻子,你面还没和上,点什么火?”
圆诚大师叔身材矮小,年纪在五十上下,是已故老庵主静一师太的入门弟子,却并没有继承庵主的位置,如今主要和自己的二徒弟负责庵中的伙食。可能是因为掌勺的关系,吃得满面油光,白白胖胖的,身形也严重走样。由于在庵中没什么地位,所以也很少在前面露脸,却又是个不可缺的人物,掌管厨房将近三十年,还从未出过什么事故。
只是这些青菜面粉的,妙音早就吃腻了,想要换个口味也难,没有塑料大棚,种不出别的蔬菜,只好吃时令了。
妙春和妙音赶着活好了面,妙言给灶膛里添了火。大师叔已经洗了手,取了油准备热油炸供了。
妙言帮着添柴火,突然问着大师叔:“师父,三师妹昨晚怎么没回院子?”
圆诚神情略迟疑了下,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似乎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漫不经心的说道:“烧你的火,管你师妹做什么。”
妙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随即说道:“前儿我见三师姐戴了串玛瑙念珠,可真好看,听说她屋里还收着一块汉玉的佛像,真想看看。”言语间无不流露出些许的羡慕。
妙殊的事,圆诚做师父的怎能不清楚,如今妙殊眼里哪还有这个师父,都跟着四房去了。虽然庵中时常会有关于妙殊的流言,但作为师父的圆诚,胆小怕事,也不敢管,索性只当不知道。只是暗中祈祷不要惹出什么祸事来就好。
锅里的油已经烧得滚烫了,妙音拉了油绳放下了锅,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油香便扑鼻而来。只是大热天的在厨房干活,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了。更何况像她这样留着一头长发,还戴着尼帽裹得严严实实的,被油烟一熏,汗水就顺着流淌。
“妙春快帮你师姐拉下风箱,这油温还不够。”
妙音依旧帮着拉油绳,又一条扔进了滚烫的油锅,或许是动作大了些,竟然溅出油花来,大师叔避闪及时,爆出的油花却正正的溅在妙音的脸上,顿时犹如被火烫一般的疼痛,妙音赶紧捂了脸,连连呼痛。
☆、第三章柯家小姐
妙音连忙捂了脸,溅上的油花,越发的灼痛。妙春赶着来相看:“七师姐,你还好吧?”
大师叔说:“快舀凉水冲冲,再去敷点蛋清吧。”
妙音觉得自己笨手笨脚的,不会帮忙,每次还给添乱。当她回房揽镜自照时,发现脸颊上多出了一串红色的燎泡,看上去足有两指宽,心里又急又疼:“就这么毁容了,那我也不要活了。”
师父走了进来,她已经调好了药膏,见妙音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好笑,将她叫到跟前要给她上药。
妙音乖乖的坐好,见那药膏黑乎乎的,便问:“师父,这颜色很难看,会不会洗不掉呀。”
“洗不掉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你脸上的伤,快快的好了,不就行了。等结疤后,你别去乱抓。”
“还要结疤呀?”妙音顿时觉得苦不堪言,虽然这张脸比不得三师姐的那张倾城,可也还算清秀,就算是要做一辈子的尼姑,不要男人,她也不希望被毁容。
敷了药以后,妙音独自在房里休息,脸上的药先是灼热的疼痛,妙音尽量忍住,随即倒也凉丝丝的。
脸上带了彩,她便不大喜欢出门了,成日在房里呆着,不是躺着,便是帮着抄写经文,日子很是无聊。这几日里二师姐来看过她,八师妹倒常在这边陪着自己一块儿八卦闲扯。
“还有几日就要庙会了,如今我可不大敢进厨房,都准备得怎样呢?”
妙春笑了笑:“有大师叔和二师姐,哪里还用得着你来发愁呢,再说我也常过去帮忙的。如今也都不差些什么呢。不过就是准备当天的素席,这两日正忙着采买呢。”
“虽说大多数的材料是庵里自产自销,可要张罗起来,还真要费不少的功夫。采买的事一定又是三师叔和五师姐负责,我们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关于采买这点事,油水可大着去了,这事每次都是由庵主最信任,最喜欢的三房负责,别人只有眼红的份儿。
哪知妙春却说:“这次倒有些奇怪,庵主昨日说五师姐算术好,所以让她帮着管账,可没有派三师叔同去,而是让圆慈师叔跟着去了。”
妙音听说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淡淡一笑,也就撂过了这个话题:“哎,我本性疏懒,脸上多了这个东西以后,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