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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赵云挑挑眉,最后道:“此条路距离汉中有多远?”
“一百七十里。”老酋长点点头回应道。
“倒是不远。”赵云转回身对着身旁的庞德、阎行,笑道:“一百七十里的路程,我们一天的时间差不多就能到了。”
“恐怕未必。”庞德摇摇头,否定的转回身看向老酋长,问道:“此去汉中可有大路?”
老酋长摇摇头。
“那这土道之上可有什么绝壁没有?”
“嗯。”老者点头道:“绝壁千仞,荒无人烟。”
“马匹能行的过吗?”
闻此,阎行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铁骑,如果马匹不能通过,那将是很大的一片损失。
“很难。”老酋长摇摇头,道:“如果花费点时间,一两匹战马倒是能通的过,可是你们这……”手一指,身旁数千铁骑的马匹,低声道:“如果要是有哪匹战马体力不支,定会掉下绝壁。”
“那我们现在如何办?”
阎行看向庞德和赵云,这走甸氐道也是他们两个人想出来,此时只有听他们的意见了。
赵云脸色绷紧,神情迷茫的看向远方,略有一丝担忧的点点头道:“此去必是生死相博,可是如果我们能够得手,那么我们就可以减少阳平关下七月大豪帅的压力,汉兵们少一些损伤,所以这一趟值!”最后的一个字,把整个语调的提上去,气势顿时也就显现出来,他的浑身上下无一不是表露着赵云的决心。
“可是马匹怎么办?”阎行问道。
庞德似乎心有所属的看向赵云不言。
“既然马匹过不去,那么就全部都留下。”赵云率先跳下马来,把马的缰绳栓到一旁的大树上,决绝道:“此一仗,我是必要去。”
“可是。”
阎行话已至此,身旁的庞德冲着他摇摇头。
对于三十六生羌兵,尤其是赵云的这些部下,如果少了这数千马匹,也就是他们的战力将大打折扣,谁也想象不到,接下来能会发生什么。即便到达汉中,仅凭这数千人,能夺下汉中吗?
这也是在博弈,赵云是在向身旁的战友们说,我同大家同在,我们就是要创造军事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奇迹,因为是奇迹,所以他付出的代价也非同一般。
“诸位。”赵云把手中的兵刃高高举起,映着太阳的光辉,兵锋之上寒光闪烁,深吸一口气,吼道:“诸位,下马,无论如何都要穿过荒芜小道,直插汉中府邸,攻破汉中府。阎行。”
“在!”
“你就别去了!”
“嗯?”听赵云这么一说,阎行以为方才自己不同意赵云的建议而得罪了赵云,随即问道:“为什么?子龙将军,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啊!”
赵云并不解释,只是手指眼前另一条通往阴平郡的小路,道:“我算过了,去阴平小路,前方便是江油,过了江油,便可直达益州腹地,这条路是去绵竹最快的路线。你去与刘晔先生汇合,我会派这里的氐人领路,希望在我们取下汉中,出兵葭萌关的时候,你已经完成大人所交代的事情!”
听赵云原来是按照大将军皇甫岑意图行事,阎行尴尬的冲着赵云耸了耸肩,然后笑着回应道:“我这就去!”
见阎行回应,赵云漠然转回头,瞧着庞德,冷声道:“叫大家修整一下,出发!”
……
绵竹。
如今作为成都城陪都的绵竹已经失去了往日平静的色彩,整座小城池,只有两个府邸很安静,一个是州牧臧洪幕府的法正府邸;另一个是以益州本土门阀士人贾龙府上。
法正府邸,一向行事低调,他府内的安静,也没有人感到奇怪。
但是身为掌握益州实权的贾龙府邸竟然如此安静却是让很多惊讶,谁也没有想到贾龙府邸竟然会这么一反常态的低调。
虽然嚣张不是贾龙的为人,但低调也不是贾龙的代言词,贾龙这个人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从来就不会掩饰。而他身边的那些人,比如任岐、王商都深知贾龙这个毛病,故此经常围在贾龙的身旁,提醒着性情有些鲁莽的贾龙究竟要做些什么事情,又要该怎么去办另一些事,几日来除了去过几趟益州牧臧洪的府邸,贾龙一向在自己的府邸呆着。
有时候越是反常的事情,越容易让身边的人起疑心。
“送给张鲁的信到了没有?”
虽然府邸上下很安静,但是身在书房的贾龙却一刻也平静不下来,不住的在地上徘徊踱步。
“唉!”任岐失望的摇了摇头,低声道:“贾兄不必担忧,张鲁虽然野心不大,但是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只要咱们告诉清楚他这蜀中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张鲁必定相助。”
“这个……”贾龙两手相互在胸前击打,发泄着心中的焦急感,脚下踱步徘徊,低声道:“我只怕他来巴蜀的消息被人知道。”
闻此,任岐耸耸肩,笑道:“剑阁守将是我亲信邓贤,相信他看过我的信后,一定会放行。”
“即便剑阁这关过得了,但是涪水、绵竹两地又该怎么办?”未等任岐回答,贾龙紧张的说道:“涪水倒是好说,那是我的亲信刘璝、雷铜,但绵竹守将杨怀,却是那个素来以倔强闻名的,只怕我们机会渺茫。”
“不是还有卓膺呢吗?”
任岐眉毛一挑说道。
“卓膺只不过是员副将,谈何能让杨怀放行?”
贾龙问道。
“哼。”闻此,任岐脸色拉长,低声道:“此事我早已想过,如果杨怀不放行,就令卓膺杀了此人。”
“呲。”
贾龙深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的身子退后两步,摇摇头道:“不可,不可。杨怀毕竟也是我巴蜀本土旧将,怎可……”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不可无不可的了?”任岐手掌一拍,起身道:“只要能使我等坐上这巴蜀之主的位置,就算是付出再多都无所谓,更何况,他们不过是一些泥腿子兵痞。”
听任岐如此决绝的一席话,贾龙转回头,神情异样,却是不发一言。心中在想,如果自己要真是坐上益州牧之位,出现意见分歧,他们会怎么办?
两人不语,空气自然冷凝,就在两人停顿之时,从书房外急匆匆的走进王商,刚刚推开书房门,王商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喜道:“张鲁亲率五千鬼卒,度过剑阁、涪水,如今即日就可直抵成都。”
“真的?”
任岐大喜,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进行的如此顺利。
“嗯。”王商点点头,把手中的密报一扬,道:“涪水关守将刘璝亲自送来的信。而且,马相那里我们这次以张鲁的名义去联络,相信马相那里会有回旋的余地!”
“好,只要过了今日,明日咱们就可以拿下成都,这益州牧之位是跑不掉了。”
言罢,任岐大笑。
贾龙却别有深意的偷瞧一眼任岐。
……
在另一头的府邸。同样上演着密谋的一幕。
“希伯。”
“孝直。”
“子扬先生。”
“哦?剑阁守将邓贤和涪水关刘璝、雷铜都已经来信了?”
言罢,法正接过身旁小校的信笺,脸色匆匆的盯着面前的两人。
刘晔同严颜无奈的笑了笑,以往法正绝对沉稳有度,但是眼前这事已经让法正有些方寸大失。
事实上,法正绝对有理由紧张。
虽然他们有严颜、高沛、杨怀这样的巴蜀老将鼎立支持,但是谁都清楚,巴蜀的精锐就那么点,剩下大多数都是巴蜀门阀私募的门客、家丁等人改编的军队。当然严颜既然身为巴蜀军中宿老,自然有其独特的手腕。贾龙的心腹任岐、王商等人,他们以为整个蜀川的士族门阀是支持他们的,而且与贾龙、任岐有关系的人也定然心向那里的。可事实上贾龙、任岐其实并不知晓,剑阁守将邓贤、涪水关守将刘璝、雷铜其实都早已是严颜策反过的卧底,要不然以严颜的实力又怎能让如此险峻的两道关卡落入他人之手,可以说益州蜀川整个局势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而他们至今之所以迟迟隐而不发,一切皆是因为法正在等待着他们的消息。
“张鲁如今恐怕已经过了涪水关。”
刘晔转回身看着蜀川的地图,喃喃自语。
“嗯。”严颜凝视着眼前,依旧不言,低声道:“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只要把张鲁扼守在绵竹城和涪水内,我们完全有把握把张鲁整个军团全歼。”
“不。”刘晔回身摇摇头,道:“不是全歼,是围困。”
“嗯?”
严颜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刘晔。
“我们要利用张鲁招降马相部。”
刘晔平淡的回应道。
“嗯。”严颜点点头道:“张鲁在汉中这么多年,以五斗米教传道,又与太平道有瓜葛。而且汉中在他的治理下也算人人生活的安稳,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