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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后抬眼,望向已经比她还要高些的刘辩。
刘辩久养他家,何太后与他相见甚少。灵帝刘宏驾崩后,刘辩被接入皇宫,嗣位天子。两个月内,何太后虽与刘辨较多接触,但是刘辩每当望向她时,何太后总感觉到有一丝陌生,掺杂其中。
虽骨肉相连,然素无亲情抚育,岂能如寻常母子感情。
“‘来不由我,故谓之祸!’。汉家故事,每逢新旧天子代替,必有灾祸突起。今日之事,我梦中已不止遇见几次矣!”何太后似感叹,又似落寞的轻声道。
张让随口答道:“君子处易以待命,小人行险以徼幸。这世上,最多的便是类如袁绍、袁术这等行险徼幸之徒。不过太后也不必忧虑,自古阴谋多败亡,只要我曹守稳北宫,等待入雒援军,袁氏必将自败。”
何太后叹一口气,道:“嫁为刘家人,这国家重任,我便责无旁贷。张常侍,你带天子入据北宫避祸罢!郑泰与我大兄多有交往,应该不会难为我这个妇道人家。”
张让听到何太后之语,唯恐何太后改变主意,连忙喝令后面宫女、宦官留守陪伴何太后。而张让则牵着天子刘辨、陈留王刘协,逃奔北宫,关闭复道。
当洛阳被兵火煎熬时,屯兵洛阳夕阳亭的董卓,已经得到李儒传递来信息。闻听何进被诛杀,袁绍正与宦官鏖战,董卓连忙调发三千精骑,飞速奔向洛阳城。
与此同时,皇甫岑也率领六千步骑,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直奔向小平津。
申时末(17点),皇甫岑六千步骑停止距黄河四十余里某处。
如今这时日,下午六七点,太阳便藏向王屋山脉,渐渐褪去光辉。皇甫岑所帅六千兵卒,背后又有运输粮食队伍,不可能夜间奔驰赶路。
远距离行军,走一地,便要驻防一地,防备半路偷袭。这每天晚上搭建防御设施,每天早晨又要拆散这些设备,都相当浪费时间。不过,虽然浪费时间,这步骤却不能舍弃,否然数百人的小蟊贼,也能冲散数千大军。
是以,汉世交通条件下,兵卒行军,并非寻常人以为的:白日而行,夜晚休息。
也是因此,这个时代,兵卒行军速度,普遍维持在每日三五十里速度。至于历史记载,类如霍去病出陇西,转战六日,横行草原千余里;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则和皇甫岑日夜兼行,奔袭安邑一样,不是寻常行军。
皇甫岑选好扎营地址,吩咐六千步骑驻留歇息,明日再继续向洛阳前行。
皇甫岑刚吩咐完,毕岚急匆匆赶来,递给皇甫岑一张写满小字的纸页。纸页上,是洛阳职方司向皇甫岑传来的雒京变故的相关消息。
因为皇甫岑对洛阳局势较为关心,所以筹建洛阳职方司是毕岚的首要任务。且一旦洛阳职方司传来信息,便须迅速转交给孙资判定,而后移交给皇甫岑裁决。
这一次因为皇甫岑欲直接奔袭洛阳,虎口夺食,便把毕岚带在身边。不必再由孙资代为专递,这个中间步骤。
这时,毕岚负责洛阳时局密信;孙资掌握皇甫岑与并州、河东郡属下联系通道。两人,一外一内,各有分工。
皇甫岑把洛阳变局密信,递给身边的华歆。华歆刚扫视一眼,便愕然抬头望向皇甫岑:“大将军被诛杀?袁绍、袁术两兄弟猛攻南宫?”
华歆只惊愕三五息,又转为一脸平静:“仲岚率军赶赴洛阳,便是早已预测到此事?”
皇甫岑沉默不语,只是遥遥的望向南方的洛阳,心中喃喃念叨:“三国……历史若不更改,数日之后,长达近五百年的乱世纷争,便要缓缓揭开序幕!”
华歆觉察到皇甫岑似乎早料到洛阳变局,心中一动,小声道:“洛阳之乱,莫非是仲岚一手策划?”
“呃!”皇甫岑一怔,继而哑然失笑:“我哪有这般翻江倒海的本事!”
华歆见皇甫岑断然否决,也不再言及此事。
皇甫岑回想一番,后世历史记载中的雒京之乱,沉吟半晌,准备与华歆好好商讨一番,该如何行事,才能安然无恙且获得最大化利益。
正在这时,孙资突然小跑奔来:“公子――大事不好。甄、宋两夫人,赶赴河东郡路上,被贼子袭击。四五十家兵被贼子尽数诛杀,两夫人不知去向!”
甄姜、卢玥儿被贼人袭击,如今下落不明……
孙资一句话没说完,皇甫岑眉头已经紧紧皱起。
“在何处被袭击?是否禀告过河内太守朱??”皇甫岑轻声说道,既无惊讶,也无悲怆。如果只看皇甫岑面部表情,别人还以为,被袭击的不过是两三只不相干的阿猫阿狗。
前些年,因为黑山贼骚乱河内郡,灵帝刘宏便以平镇黄巾有大功的朱?,担任河内太守,震慑黑山贼。
“淇水河畔,也即是淇园之北。邯郸快马刚刚传递来消息,尚不曾禀告河内太守。”孙资小声回答道。
皇甫岑短吁一声,蹲坐在地,手中剑鞘,在地上,熟练的划出河内郡简易地形图。
指着荡阴、朝歌两县城之间的淇水,皇甫岑喃喃自语:“淇水临近黑山,流窜的大都是千百人左右的黑山贼小部落。毕岚,你去张牛角那里走一趟,看看究竟是谁,胆敢袭杀我妻室家人。”
虽与宋都、甄姜已经大婚将近一年,但内心中,皇甫岑一向以为,自己对两女远远谈不上“爱情”。对甄姜,皇甫岑是怜大于爱;对宋都,皇甫岑也是愧疚大于爱。
直至今日。
突然得知两人被袭击,甚至可能已经死去或是为人掳走,皇甫岑霎那间,仿佛一个年幼的孩子,失去自己心爱的玩具。
原来。不知不觉,心中早已刻下属于她们的斑驳色彩。
休言淡如水,情深不自觉。
空荡荡、沉甸甸的感觉,瞬间将皇甫岑弥漫。
闭上眼睛:有点婴儿肥的宋都,身着整套仕女装,却仿佛一个不曾长大的孩子,率真、单纯;长发垂腰,两三根如玉发髻,配上一袭白衣,仿佛是仙侠世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子鱼,你先统领大军,赶至小平津,我去……”皇甫岑扭头转向华歆。
华歆突然打断皇甫岑话语:“仲岚以为,家事、国事,孰轻孰重?”却是华歆猜透皇甫岑想去寻找宋都、甄姜下落。
皇甫岑的心猛的绷紧,冷声道:“子鱼,你莫非要我舍弃家事不顾?”
华歆紧盯着皇甫岑双眼,沉声说道:“光武帝寒微时,兵困昆阳,兵卒欲逃散。光武帝鼓舞士气时,曾言当同心共胆求功名,不可贪恋妻子财物。”
“如今洛阳混乱,正是仲岚博取利益,鱼跃龙门之时,怎可为二三女子,放弃这大好机会?”
华歆竟是建言,说皇甫岑应该不理会陷入危险的宋都、甄姜,继续进军洛阳。
若听从华歆建议,皇甫岑可真就是抛妻弃子,心如冷石,性如钢铁。
华歆继续说道:“孟轲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难有两全之事。仲岚扪心自问,如若你去寻找弟媳,可还赶上安镇洛阳,辅佐大汉?”
“当此之时,鱼与熊掌,置于仲岚之前。仲岚该如何抉择,心中难道不知?”
“高祖危急之时,吕后虽与高祖同车,高祖亦推吕后于车下。非是高祖薄情寡义,视吕后为旧衣,而是高祖知项籍所求之人,为高祖而非为吕后。高祖活,吕后死,则高祖可为妻复仇;两人同车皆死,天下则归项籍,无人能为之雪恨。此是其一。”
“其二。仲岚帐下六千步骑,谁人无有妻子、父母。若是仲岚因为弟媳安危,更改大计,使计谋不得行,又置我等于何地也?”
皇甫岑被华歆挖苦的有点脸红,强行辩解道:“大丈夫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吾若连妻子家人都不能庇护,如何能庇护万民?”
华歆挥挥衣袖,面色庄重,语气更加直冲:“仲岚邯郸设讲,讲《国家》时,曾言‘国言义,家言利’。由此可知,事理根本,仲岚不是不知;只是一朝事出己身,仲岚却忘记昔日侃侃而谈之大道理!”
“道理易知,行难;事情易知,道难论。”
“仲岚若是将一己之私,凌驾于背后数千步卒性命之上,一旦入雒,必将又是一梁冀。若是如此,我华歆就此于仲岚告别,不必浪费光阴。”
华歆说到最后,强迫皇甫岑作出抉择,甚至断言,若是两人志向不同,那便就此别去。
面对强硬的华歆,皇甫岑沉默下来。
历史记载,刘备妻子被麴义等三番两次掳走;后世太祖,妻子也曾被捕捉;后世太祖帐下第一首辅,妻子被拷打至不孕,竟一生无子,绝脉断嗣。
历代成大事之人,掀开其拼搏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