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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推开了华歆的房间。
华歆正在客房内不停的踱步徘徊瞧见赵云和贾诩,华歆颔首的点了点。
不用他们二人说及,华歆便已经知道了关于皇甫岑的消息,皇甫岑即日凌迟的消息早就有蔡邕派人通禀过了,让华歆早作准备,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三人彼此心心相通,便无人开口。
各自愁眉不展的想着什么。
许久,赵云毕竟年轻气盛,受不了这般压抑的气氛,开口道:“不如干脆劫法场,把大人救出来!”
“那是谋反!”华歆抬头瞧着赵云,开口道:“难道你想坐实他人反贼的罪名?”
“谋反便谋反,本来咱们就部属了谋反的一切。”
“那是做最坏的打算才这么做,不过眼下看来,大人是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办的!”
贾诩掐着自己的胡须,静静的回应道。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人去送死吧?”
赵云抬头瞧着贾诩。
“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我看不如……”华歆抬头望着贾诩,似乎默认了要劫法场,然后侧动大军,暴乱天下,进而威逼天子刘宏!
“还没到那个绝境!”
贾诩不同意的摇摇头,低声沉吟。
“还没有绝境?”赵云一拍桌子,骂道:“连公孙瓒都不念及旧情,同大人反目成仇,眼下,咱们还能指望谁?昏庸无道的天子刘宏?还是看公孙瓒回心转意,再向天子进言?做梦!”
赵云听到公孙瓒指认皇甫岑的消息后,气得火冒三丈,倒不是因为他年纪轻,压不住火气。只是当时在营口,他亲眼所见这一切,这中有多凄惨他当然知晓,这中又有多苦涩,他也清楚,但是他不清楚,他公孙瓒为什么会如此的无耻,忘恩负义,竟然使出这种手段。丢尽天下武人的颜面。
他愤怒,不能在外人面前释放,眼下也只有转回这里。
言及公孙瓒,华歆同贾诩的脸上亦是同样扬起异样的仇恨,皇甫岑怎么会交了这么一个兄弟!
就在此时,客房之外传来阵阵马蹄之音。
一个河东衙役模样的人带着一仙风道骨的老者来到华歆的客房前。
瞧见老者,华歆起身相迎,惊慌道:“襄楷道长为何而至?”
襄楷什么事都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瞧见华歆问话,开口道:“子鱼先生勿惊,老道来此,正是为大人之事!”说着襄楷闪身让了进来。
贾诩瞧见面前的襄楷,躬躬身子,算是见礼。
贾诩在河东三年,很清楚襄楷同河东上下的关系。加之,襄楷以往在民间的声誉,算得上半仙之体。
不过,贾诩转念一想,瞧着襄楷,似乎若有所思。
华歆也仿佛明了的盯着襄楷。
两汉,最重风水、巫术,对道家神仙,更是一直深信不疑,眼前的襄楷对天子刘宏的影响不言而喻。
赵云却不识得襄楷,但瞧着襄楷一副白花花的美髯,便联想到师父童渊,油然的对襄楷生出几分尊敬,这种气质脱尘的人,往往都是仙风道骨,非是常人能够认知。只是赵云不清楚,这个人怎么会同河东上下有瓜葛。
但贾诩和华歆礼节都很大,赵云也依葫芦画瓢对着襄楷深施一礼。
襄楷还礼后,凝视华歆道:“路上听闻伯喈先生快报,说大人收监在狱,明日凌迟?”
华歆叹口气的点点头。
贾诩却蛮有心意的望着襄楷。
“这位是?”
襄楷手指贾诩。
“贾诩贾文和先生,大人新聘从事!”
“哦。”襄楷点点头,对着贾诩说道:“从事大人,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贾诩一笑,回应道:“诩自恃无才无德,比不得仙长,仙长仙风道骨,此番前来,一定是有了主意!”贾诩就仿佛笃定襄楷真的能有营救皇甫岑的主意。
“哦?”襄楷一怔,缓了缓后,笑道:“贫道不才,却是有些想法,不知先生能否猜到。”
仔细琢磨了一下襄楷话中深意,然后贾诩回应道:“先生可是说这天象异常?”
“天象?”
华歆一颤,激动的起身向外,望着窗外的夜空,忽然间有种模糊的意识穿透过来。但是他并不精通星卜之术,转回身瞧着襄楷。
襄楷由衷的点了点头,瞧着贾诩道:“文和先生博学多才,贫道佩服!”
“哪里,还是大师指点,才让诩茅塞顿开!”贾诩回应道,冲着襄楷深鞠一躬,并开口道:“大师既然已经知晓,就劳烦大师明日入城见陛下一趟。”
“这个自然。”襄楷掸掸衣襟,道:“贫道虽然知晓天象,可当今天子听还是不听,贫道就没有把握了!”
华歆摇摇头,不接襄楷的话语,拉着贾诩、赵云走出房间,对着襄楷道:“仙长就先暂住此处。”
“我去在找新房间!”
“不用。”华歆回头看着贾诩问道:“文和先生请来。”说完,华歆抓着一旁的贾诩来到那随行的护卫身旁,低声问道:“带来了吗?”
贾诩和赵云不明的看着华歆,什么东西弄得神神秘秘的。
那侍卫点头,警惕的看着贾诩和赵云。
“无妨,大人心腹!”
华歆回应道。
华歆说完,那侍卫从身后的行李袋中打开那黑布,一个铁笼便露了出来,从里头冒出十几只安静站立的鸽子。
“这是?”
贾诩同赵云不明的望着华歆。
华歆却一笑道:“此是大人在河东七年训练而成的——信鸽!”
“信鸽?”
顾名思义,听名字便知道传递信笺的。
“有了它,洛阳这里的消息,只需半日便可传递到河北诸地!”
“如此神奇?”
赵云一惊。
贾诩却捏着胡须,静静地瞧着,眼前这“信鸽”确实震惊了他自己,这东西就如同那马掌、马镫、马鞍一般让人惊喜不已,这些东西可以算作划时代的东西,有了他们河东上下,日后驰骋天下,便再也不会为了闭塞的消息而发愁,战机也不会一闪即逝。而,最重要的是,眼下有了它,随时可以控制三地军官,随时对河北发起冲击。
“子鱼先生今日拿出此物,是?”
“对!”华歆负手于后,眼望苍穹,回应道:“如果明日襄楷仙长也说服不了天子,那么……我们也就只有……”言外之意,华歆同贾诩的目光中同时散发了一股异样的愤怒。
……
旦日。
“喂,你们听说了吗?”一个人獐头鼠目的家伙冲着身后之人细声低语着。
“听说什么?”身旁之人木讷的回应道。
“当今天子要凌迟白马都尉!”
“白马都尉?”那人一惊,不解道:“哪个白马都尉?”
“我x。”那人忍不住的回头爆了句粗口,大声吼道:“白马都尉的名字你都不知道?那个在昌黎城八百破十万,那个在河东身堵管涌,救数十万百姓的白马都尉你都不知道?”
“哦。你说的是凉州三明之后的皇甫岑啊!”那人恍然大悟,道:“我哪里知道他叫白马都尉啊,我一直因为他叫皇甫岑,他怎么了?他最近不是刚刚平定了匈奴之乱,二次身入辽东吗?啧啧……那可是咱们的英雄,咱们汉人多少年才出这样的一个人啊?现在他怎么了?”
“我x。”那人对旁边之人简直无语的摇摇头,回应道:“真不明白你是真知道还是假糊涂,他被说成勾结黑山军图谋不轨,被陛下责令今日凌迟!”
“不可能!”旁人急忙摇头,回道:“怎么可能呢,皇甫岑多好的一个官啊,保境安民!”
“啧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越是这样的官员,越不长寿!”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鸡蛋扔得满脸都是。
“怎么能凌迟呢?”
旁人还是一脸不解,纳闷儿的问道。
身旁围聚的洛阳城百姓却义愤填膺的回应道:“还有没有天理了,走,咱们去法场看看去,不能让这样的好官送命!”
“谁说不是,我刚从北地回来,听北地的亲人说,要是没有白马都尉,他们早被胡人掠去了。而且还听说皇甫岑将军在北地连败匈奴、鲜卑、乌丸,杀的胡人是落花流水。现在天子不明,竟然枉送一代名将性命,我们不能让他们胡作非为,走!去法场评理去!”
“走,大不了反了,不能让这样为民的好官身死!”
“对!对!对!”
纷乱的洛阳城,这样附议的喊声络绎不绝,慢慢地,从几十人的围堵,汇聚成上千人的围追,剩到最后,洛阳城内,大大小小的商铺纷纷关上店门,随着人流涌向法场方向。
俨然,在这一瞬间,洛阳的舆论走向彻底的失衡,倒向皇甫岑的一边。
得民心者,得天下。
如今,没有人还会在意什么汉律的不允,凭借人数的众多,不到一盏茶的光景,洛阳城内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部都拥挤向法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