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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转身离去的皇甫岑,卢植没由来的担忧起来,似乎河北来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同皇甫岑发生交集,希望他能在这纷乱的乱世中走出自己的路吧!
听到公孙瓒和刘备的消息,皇甫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三年未见,以公孙瓒家族在辽西的实力,加上昌黎城的一战,估计他已经成功掌控辽东一地了,眼下相见,兄弟三人,两人各自拥有一批幕府宾客,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当初的兄弟情谊。
“好久不见。”
刚刚转过一个巷口,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皇甫岑身子警惕的向后一闪,躲避在黑暗的角落里,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问道:“——谁?”
“大人连我都忘记了吗?”那个声音发出阵阵轻笑。
“出来说话。”皇甫岑眨眨眼,这个声音确实很熟,同时对着跟随自己的关羽使了个眼色,让他保护好戏志才,自己则是警惕着面前声音发出处。
“呵呵。”干笑两声后,那人道:“让他们两个走开一下,自然出来相见。”
想了一下,皇甫岑掂量着自己的实力,对着关羽点点头,关羽本想开口,却被戏志才拖拽出去。
“他们走了,有什么出来说吧?”皇甫岑平息着胸口那急促的气息,说道。
“真忘了?”说着,那人走出,映在月光下,一袭长袍把整个人罩在衣服里。正是张角的女儿张婕儿。
“是你?”皇甫岑收回手中的佩剑,略有一丝规劝道:“你不该来。”
“本来是不想来的。”那个声音突然转变口吻,变成一个女性的口音,然后瞧着皇甫岑问道:“只是我想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你知道。”
皇甫岑出人意料的拒绝道:“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知道,而且你我是站在不同立场的两方人。”
“是吗?”
短短两个字,本是温文尔雅,听在皇甫岑的耳中却有如一声质问,皇甫岑突然发怒喝道:“是,不仅立场不同,而且,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你们的人,我只属于我自己,属于大汉。”
“从前,你可没有这么说。”张婕儿笑笑,指了指皇甫岑胸前凌乱的衣襟,笑道:“原来你也会失态。”
“是你们逼的。”皇甫岑冷声道:“从涿县起,你就在跟着我,然后在刘基南下的时候,你又几度设计陷害,虽然我曾经受过你父亲的恩惠,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当时我会沦落到你们手里,这一切的根源难道不是你们造成的?”
“呃。”被皇甫岑这么生硬的语气一问,张婕儿心微微一痛,然后稳住情绪道:“恩怨是非总是很难分清,这次我来是私自而为,同父亲无关。”
“大敌当前,你能来此,倒是胆大的可以。”
“别忘了,在你之前,这里被谁攻占了。”张婕儿盯着皇甫岑,应声问道:“什么敌?难道你我就真的仇深似海!”
“呃。”被这么一句略有埋怨的话一问,皇甫岑倒是退了两步,面前这个女子毕竟是小时候由自己带过的,而且他父亲对自己不薄,只是立场不同,又无深仇大恨,哪里来的那么多顾忌,愧疚的说道:“那……你来干什么?”
“非是为我私人之事,只是想问一句,有没有可能挽回现在的局面?”张婕儿不想看到皇甫岑同父亲张角对峙的场面,“父亲到现在还不知道皇甫岑就是你!”
“呃。”皇甫岑砰然一动,脑海之中突然炸裂一般,他不愿面对的事情终于要来了。
“有——还是——没有?”
“没有。”皇甫岑摇摇头,从三年前逃到涿县卢植的门前,他就想撇开童年的过往,以为跟着老师、师兄、师弟混,就再也不用面对张角,也可以逃避家族利益之争,事实上,他如今却依然走回了原来的轨迹。
“好。”张婕儿点头,然后突然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口中喃喃自语道:“皇甫岑你的无情让人看到了,枉费父亲和我的一番心思,既然如此,你同卢植就再也不用带兵了,难道你还真天真的以为,君臣可以是至交朋友?”
张婕儿的话,皇甫岑没有听到。
皇甫岑站在那里却一动未动,直到张婕儿的背影渐渐消失后,他也没有动,他在想,张角究竟是在替谁鸣冤,劳苦大众的农民,还是士人,难道当年说过的话,张角一句也没有放到心里去?还是……总之,接下来,他都要不可避免的面对张角,当然现在他想逃避似乎也没有机会了。
“大人,她走了。”关羽提醒。
皇甫岑没有回答,转身背道而驰。
关羽想开口却被戏志才拉住。
“先生?”
“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今夜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戏志才口上这么说,目光却一直紧盯着张婕儿离去的方向,既然她能入魏郡,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就不会那么容易平息。“恐怕?”
第八章 兄弟聚首
昨夜说去迎接公孙瓒和刘备的皇甫岑,却没有出现在城下,当然公孙瓒同刘备也没有那么快便赶到,直到天亮的时候,他们才匆匆赶到。
等皇甫岑去找卢植的时候,才瞧见两人,尚未开口,三人便紧紧抱在一起,对于刘备来说多少有些感慨,但皇甫岑同公孙瓒的拥抱却有些勉强的意味,没有了昔日的默契,但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彼此凝视,最后刘备朝着皇甫岑开口问道:“老师说师兄会接我等,却没见到,好扫兴!”
“呵呵。”皇甫岑尴尬的一笑,愧疚的朝公孙瓒笑了笑,他知道这种事情刘备应该还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公孙瓒就难保了,转移话题问道:“大哥同三弟此次前来,带来多少兵力?”
公孙瓒没有皇甫岑想象中的不满,笑了笑,解释道:“因为辽东异动,未敢多带兵马,我们两个加起来也只有三千人,不过到都是乌丸铁骑。”
“咱们去见见老师,这次老师挂帅,我们看看老师是如何安排的。”皇甫岑让公孙瓒一步。
“老二,见外了,咱们一同进去。”公孙瓒拍了拍皇甫岑的肩膀,叹道:“瘦了,比在卢龙塞走的时候还瘦了些!”
“能不瘦吗?”刘备道:“二哥,在辽东累身却不累心,在河东心神俱疲啊!”
“呵呵。”皇甫岑指着刘备道:“长了几岁,倒是比原来油腔滑调了。”
“哪有。”刘备反讥道:“二哥,跳涑水河身堵管涌,辽东百姓都听说了,他们现在都盼着大哥能回去继续当他们的父母官。我这个都尉,要不是二哥有面子,估计恐怕早就干不动了。”
闻听刘备之言,皇甫岑瞧了眼公孙瓒,刘备这么说无疑在表明辽东脱离不了他皇甫岑,这对视辽东为口中肉的公孙家,无疑是另一种打击。只好岔开话题道:“昌黎城那一战,不是我们三兄弟齐上阵,哪里会有今天的河东太守。”
“对了,二哥还不知道吧,大哥眼下已经是公孙家的家主了。”刘备兴奋道。
皇甫岑急忙掩饰自己的惊讶,疑问道:“大哥,这是真的?”
“嗯。”公孙瓒在前头走着,头轻轻点了一下。
皇甫岑心中又是一颤,公孙瓒眼下是公孙家的家主,那同以往就会有更大的差别,他日后的每一言每一行都是要对他们辽西公孙负责的。
“老二同老师昨日到的?”公孙瓒反问一句。
“昨天下午进的城。”皇甫岑接着道:“魏郡太守已经被蛾贼杀了,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退走很远了。”
“这场叛乱势大,听说河北蛾贼人数多达数十万,也不知道这仗怎么打?”公孙瓒算了算实力上的差距,颇有头疼的说道。
“怕什么,大哥,你忘了,咱们兄弟三人在昌黎城的一战,两千人不照样打得十二万鲜卑败退吗?”刘备道。
未等皇甫岑同公孙瓒开口,便听见从另一头走过来一人,开口道:“那可不见得,昌黎城一战,却是上下齐心,对抗外地,自然人人骁勇退敌。但是眼下这场乱事,不同以往,在我看来,咱们还需要多多商讨。”
瞧见来人身旁站着卢植,三人施礼。
然后皇甫岑开口介绍道:“这位是新任护乌丸校尉宗员,此二人乃是我大哥东夷校尉公孙瓒、辽东属国都尉刘备。”
宗员颔首。
公孙瓒同刘备也不敢轻视,同样回馈的示意一下。
“咱们屋内议事。”卢植开口,让着身旁几人,然后想让宗员先行。
宗员推辞了几下,抬腿入屋。
刚一落座,卢植便直入主题,开口道:“伯珪、玄德,你二人的兵马现在可驻扎在内黄、阳平?”
“谨遵老师命令,现由副将把手。”
卢植点头思考了一下,说道:“一会商讨完后,你二人即刻赶回,守住两地。”
“可是我们都是骑兵。”刘备有些为难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