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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冰看了看那个生辰八字,好好算了算,这才知道,原来,这具身体竟然只有十四岁,再有一个来月才能及笄。哎,好小。这么说来,她竟是在早恋了?
将那信纸合上,唐冰叹息一声。有些明白了君慕风此去的意思。他除了想探听那个楚凡与她家有何仇怨之外,还顺便解决了他们的生计问题,并讨得了唐母的欢心,要来这张声明和她的生辰八字。
看来,他竟是打定主意要和她成亲呢。
可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他,却没有想到,这一纸书信,根本就挡不住君老夫人查探唐冰身世的脚步,所以,君慕风这一次。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唉,在爱情上犯糊涂的,又岂止他一人?她岂不是也明知两家有仇怨,却偏偏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而一头扎进这场根本不应该存在的爱情里?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坚持不让自己的感情沦陷,那能遭受今日这般苦楚?
然而,感情的事,又岂是理智能够制止的呢?
黯然神伤了许久。唐冰只觉得脑中乱乱的。好歹慢慢起身,将那封信锁进平时放银子的小木箱。等这一切做完,她忽然感觉一阵眩晕,连忙扶着床躺下,拉了一床被子,蒙头大睡起来。
午饭时分,秋月过来问她吃什么饭,见她睡熟,也不敢惊动她,便悄悄的退去。
到了晚饭时分,再过来看她,见她还在睡,虽然心里疑惑,可是猜测她昨夜可能是累着了,便又没有唤醒她,再次悄悄离去。
因为没有请教过唐冰晚饭到底吃些什么,秋月便不敢自作主张去做,所以,当春花过来吃饭的时候,便把两个硬饼热了热,又拿了一点咸菜过来。这就算是晚饭了。
春花一看桌上的那两个饼和那点子咸菜就皱起了眉头,忍不住抱怨道:“秋月。你这是干嘛?今天早晨,咱们小姐被那个杀猪婆给气着了,一整天也没去冰肌坊。所幸我还多少知道一点东西,这才把今天糊弄过去。这整整一天的时间,就差点没把我忙死,忙的硬是没走出那个小屋一步。中午你给我送了点子饼子咸菜倒也罢了,晚上你还给我吃这个,莫非,你给小姐的晚饭,也是这些东西?”
秋月啃着自己手里的饼子,嗫嚅道:“小姐,她一直在睡觉,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吃,这才让你吃饼子。”
“一直在睡觉?”春花疑惑的看着她,奇(…提供下载…)怪的问道:“你是说,小姐从早晨睡到现在,一直没起来?”
“嗯。”秋月继续啃着自己手里的饼子,轻轻的应了一声。
“哎呀,真能被你气死。我不是告诉你,让你好好照顾小姐吗?这一定是小姐被那杀猪婆给气病了,我们赶紧上去看看。”春花一边焦急的说着,一边去拉秋月。
秋月嗯了一声,慢慢起身。
春花一眼看见秋月手里还拿着那个啃出了几道缺口的饼子。气的一把夺下来扔到桌上:“你还拿着这个干什么?小姐真要病倒了,冰肌坊开不下去,你喝西北风去?”
秋月被她骂的眼圈一红,知道她说的有道理,连忙和她一起上楼去看唐冰。
二人进了唐冰的卧房,春花叫了声小姐,没听见唐冰出声,心里就先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凑到床前。却见唐冰面朝里,睡的正酣。心里这才略略放下。
便退后一步悄声问秋月:“小姐她,一直是这样睡的?”
“是呀。”秋月点点头。
春花听了,皱眉想了想。到底是有些不放心,便又凑近床边看了看,这一次,她却发现,唐冰的呼吸似乎有些粗重,与平日那均匀的声音有些不同。心里一紧,便再也不顾唐冰是否生气,把她翻转过来。
这一翻,登时吓了一跳。只见唐冰面色赤红,眼看着早已是一副发烧的派头。
春花这一下急了,跺着脚恨道:“秋月,你看看这事闹的,但凡我一点到不了,就立即出点子事。这才让你照顾了小姐一天,你就照顾成这样?连小姐发烧都不知道?”
秋月见唐冰发烧,又被春花这么狠狠的一顿骂,想辩解自己是怕吵了唐冰才不敢叫她起床的,偏偏嘴拙说不出来,那眼圈儿一红,眼泪便掉落下来。
春花一看她掉泪,更是气急,跺着脚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哭呢,还不快去请郎中?”
“请,请谁?”秋月小声的问。
春花狠狠的白了她一眼:“那当然是请最好的了。还不快去,我给小姐弄点温水擦擦身子。”说着,便匆匆跑下去了。
秋月也跟着她跑下去,等出了冰肌坊的门口,想到最好的郎中应该就是楚凡。可是,楚凡跟自家小姐貌似是有仇的,叫他来,妥当吗?想回去问问春花,又怕她骂她耽误时间,想了一会,一咬牙,便奔养生堂而去。
此时正是晚饭时分,那个小伙计福生正拿着门板要关门,秋月连忙跑过去拦住他。气喘吁吁的道:“我们小姐,发烧,请楚郎中。”
福生拿着门板,为难的看了看她,说道:“我们爷今天累了,吩咐我说今天晚上不出诊,您看,您是不是到别家看看?呶,那边那条街上也有一家医馆,那个郎中的医术也不错。”
“可是,春花姐姐吩咐,要找最好的。”秋月有些委屈的说。
“可是,我们爷今天忙了一天,确实累了……刚才特意吩咐我上了门板,说是今天不出诊呢。如果我这会去叫他,非被他骂一顿不可。”福生说着,便挥手赶秋月:“去吧,去吧,去那边那家也是一样。”
“可是,春花姐姐吩咐,一定要找最好的。”秋月这次的话里带了哭腔。
“你这个小丫鬟,怎么就听不明白话呢?”福生气呼呼的说:“难道,你一定要我挨骂才甘心吗?快走吧,再不走,我可要赶人了。”
“可是,春花姐姐吩咐,一定要找最好的。”秋月把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干脆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惊动了屋里的楚凡,忍不住走出来问:“福生,是谁在这哭?”
秋月一见他,立即哭道:“我们小姐,发烧……”
楚凡是认识秋月的,知道她是唐冰的丫鬟。这次一听见她说唐冰发烧,脸色登时大变,吩咐福生:“快去拿我的药箱来。”
福生奇道:“爷,您不是说今日不出诊吗?”
楚凡白他一眼,怒道:“我把你个没眼力劲的,你那眼珠子长着是闻味的还是怎么的?看不出人家急着了吗?还不快去拿。”
“是。”福生被他骂的不敢吱声,连忙去拿了药箱递给楚凡。
接着小心翼翼的问他:“爷,我是不是也要跟去?”
“看好你的家吧。”楚凡恨了一声,也不等秋月,背上药箱就飞奔着去了。
留下福生在养生堂内直翻白眼,一个劲的嘟囔:“今儿个不知道犯了什么冲,怎么做怎么错,哎,到底还是没脱了这一顿骂。”
楚凡到了冰肌坊以后,看见冰肌坊内已无顾客,门板却还没上,也不打招呼,便直接奔了楼上唐冰的房间而去。
春花正在用温水给唐冰擦身,一见楚凡进来,吓的啊了一声,忙把唐冰掀起的衣服放下。
等她看明白来人是楚凡,登时怒道:“楚凡?谁让你进来的?我们小姐不欢迎你!”
“哼。”楚凡冷哼了一声,大步走向床边,一把把春花拨到一边,伸手就去试唐冰额头的温度。然后又去给唐冰把脉。
春花看他一副想给唐冰治病的样子,心里奇了一下,可是到底不放心,于是继续尽职尽责的阻拦他:“楚凡,你出去,我们小姐不需要你诊治。”
楚凡冷冷的看她一眼。也不管她,自顾自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几只银针来。
春花一看那长长的银针,更是吓了一跳。一下子扑到唐冰身上,急道:“小姐,小姐,你快起来,这个楚凡又来害你了!”
楚凡见她挡住唐冰,不由气道:“你让开,我好给她治病。你再不让,我一针扎死你们小姐,你信不信?”
“可是……”春花还要再说什么,只见楚凡拿着明晃晃的银针,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吓了一跳。虽然不太相信这个坏郎中会那么好心的给自家小姐治病,可是却也不敢再阻拦,怕那楚凡当真一针扎死唐冰,于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开。
只在心里埋怨秋月,让她去找个最好的郎中,怎么找了这么个煞神过来?
直到楚凡开始给唐冰扎针,秋月才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