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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需要想的,事实怎样你便怎么说……”我理理袖子,越发地淡定起来:“不知慕容公子要不要喝口水润润喉咙呢?”
他没理我,再度陷入沉思。实话说我真不清楚他究竟在顾虑什么,不过只要他说,等一等倒也无妨。
须臾,房内房外都归于平静,再找不到半丝躁动的痕迹。慕容羿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是慢慢开了口:“世上有一种人隔一些日子就需要执行任务,这些任务的完成方法不外乎如此:杀人、放火、杀人放火再嫁祸……”
我错愕地看着他,他接着道:“不过无论选择哪种手法,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赚钱。”
他的声音好像融着暗夜的深沉,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淋淋鲜血,我吓得差点从坐的位置滑下到另一边。耳边嗡嗡地响了好几声,才压抑住自己几欲颤抖的声音:“所以说,你……你是杀手?”
握起毛笔蘸上一些茶水,他有点疑惑:“你难道不知道?”沉默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也对,若是知道,你也不会找我算账,而是吓得躲起来罢。”
慕容羿精明地看出我的恐惧,一边在青衫上擦拭笔尖一边勾着唇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害怕,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形势逆转得太快,快得心里五味陈杂,明明是我气势汹汹跑来算账,结果却被他恐吓了。
这其实这也怨不得我,一来高长恭不曾告诉我,二来就算有再大的勇气,我也不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同他手中锋利的刀剑亲密接触。这些都不是令我五味陈杂的主因,仔细推敲慕容羿方才的话,我确定他大致的意思是说——动手杀我非但不赚钱可能还会赔钱。
我犹自淡定道:“笑话,我若害怕怎么会同你在这聊天?”
自小我便深知,人的能力有高有低,一个人被强敌所慑并不丢人,但被强敌鄙视那可真是丢人。是以很早我就立志:一定做一个不被别人鄙视的姑娘。
所以,现在虽然被他看穿,我也绝不承认。只要我坚定否认,就算他如何笃定也只能算作是猜测,就是传说中的——死不认账。
慕容羿挑眉:“你事先不是不知么。”
我说:“也对,我若知道你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同我说话?”
他一定是被我绕晕了,很是茫然:“为何?”
“我若是知道,很早便联合阿萝给你下一包迷药,再伙同沈易将你给丢出去!”
他:“……”
话已至此,可我仍不免偷偷打量他那双漂亮的手,这双手……曾经在歌舞坊拉着我的手腕仔细翻看,也曾在蔷薇林将我推醒,替我撑伞,后来写出王仁信住址的也是这双手。
万万想不到,这双手一直在杀人,从他的口吻来看,被杀掉的人还不少。大概世上很有多东西都拥有着华丽的外表,可它们的实质却令人胆战心惊。
…… ^ ^ ……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慕容羿身份之多数不胜数。
闲暇时他是幽州慕容府的大公子,逛酒楼转歌舞坊,做尽败家子该做之事;有生意时他是刺客、客串杀手,奔南走北,手头紧了便潜进深宅大院兼职一次江洋大盗。但这些事情做或不做都要看他的心情。
他最让我吃惊的两个身份一是歌舞坊的幕后掌柜,二是撑起庞大杀手组织的领头者。这自然是他愿意告诉我的,大概深藏起来的还有很多吧。
慕容羿翻开一个干净的茶碗为我斟水,叹了口气:“有句老话说得妙哉——‘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些风光在遇到高长恭后便戛然而止了”
接过他推过来的茶盏握住,我十分不解:“为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去年盛夏周国大旱,人心惶动。国之动乱必定祸及一方,一衣带水的齐国暗中采取一些措施,我在其中,拿人钱财j□j。谁知到遇到了高长恭,他糊涂的时候比我还糊涂,狡猾的时候比我还狡猾,多次交手,我均被他算计且从未占到上风。”
“所以你才想到要绑架我?”
“对,那时我觉得用你要挟总不至再次失败。”
听到这里我不禁偷笑一下:“真可惜啊,你还是失败了。”
慕容羿大吼一声:“你闭嘴!”
我缩了缩脖子,显然慕容羿是个骄傲的男子,不容的别人说他失败,可事实就是如此嘛!但被他这么吼了一句,脑袋的神思突然活络起来,终于想到为何觉得他的衣服眼熟,这件青衫正是我在幽州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件,不过那时我带着面纱他不知道。
“我不曾给找过你麻烦,但确实是跟踪了你几次。”
“跟踪?”我大惊,“还几次?”
“在歌舞坊遇见时,你虽带着面纱但扣住手腕后我就知道是你了。这个实属偶然,因为在长安将你吊上树时我便看到了黑痣。原以为高长恭也在幽州,跟踪你不过是想伺机收拾他罢了。”
我紧紧攥住手腕,百感交集,暗自嘱托自己,若以后欲做坏事,一定要将其隐藏起来。不过这黑痣世上恐怕也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他,一个是高孝珩。
慕容羿继续说:“我探入你们的生活也没看到高长恭,正打算骗你些钱财溜走时,高长恭竟然来了。”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沉痛:“我给他制造一些麻烦,但他给我制造麻烦时却是下了狠手!”
“什么?”吃惊之余,我不太相信:“长恭怎么回事那样的人呢……”转念想到他招惹长恭在先,长恭回报他写麻烦也不为过。
慕容羿见我的态度如此,悲恸万分:“你知道他折了我多少生意?破坏我的财路不说,还打搅手下人的出任务;光顾我家喝茶聊天,又搬来一袋黄金威胁……他做这些,就是为了逼我到安州助他。”
话匣子一旦打开,收也收不住,如滔滔江水般汹涌而出:“安州自沈家灭门后,可谓绝地,若不是被逼的无路可走,我绝不会同他合作。其实,合也合作了,说这些也无用……”
月上柳梢头,慕容羿之后的话我再也无暇听了,也终于明白了许久之前的事情。原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去了安州。我不知道每隔十日他是用怎样的心情给我一封信,那样危险的境地,能够平安回来,我已经觉得万幸。
只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才知道情之珍贵,那是不是正因如此他才坚定了要娶我的信念……这些我无从得知,也不好意思去问。
我想,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便够了。
不知因为我的缄默还是慕容羿说累了,他终于停了下来,端着杯子开始喝水。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随即响起叩门的声音:“慕容哥哥,我是谢轻萝……”
我有迷惑,若说我来是找慕容羿算账,那么谢轻萝来做什么呢?
还不等继续猜测,谢轻萝已敏捷地推开门进来:“我就是好奇,不知你带着封小姐去了哪里,所以特地跑来问问,打搅之处还望……小昀姐姐也在啊?难道你也因为好奇才来的么?”
不可否定,除去找他算账之事,我对慕容羿私奔返回确实很感兴趣,尤其他还是一身落魄地回来。想了想,我热情地握住谢轻萝冰凉的小手,点头道:“没错,英雄所见略同!”
慕容羿:“……”
…… ^ ^ ……
谢轻萝的重点在慕容羿如何带着封小姐私奔,去了何处,而我的重点是以他的身份若对封小姐心存爱慕,为何不登门提亲。
在我们俩诚挚地表达出自己的疑问时,慕容羿隐忍地看了看谢轻萝又把视线转到我脸上:“难于启齿。”
谢轻萝非常失望,我垂着头,十分痛心疾首道:“那你便去睡大街吧……”
“我说!”
慕容羿揉了一团宣纸丢出去,有些无奈:“谁对你们说我同封小姐去私奔?”
“街上都是这么说的。虽然‘流言止于智者’,可言论到此时都还盛行着,可想而知,它根本就是事实。”
慕容羿气急败坏:“那是因为还未遇到智者!”
谢轻萝有点疑惑:“慕容哥哥,你口中的智者是不是指知情者呢?”
“是。”
“那么冒昧的问一句,不知他是谁?”
“……高长恭。”言辞间已是咬牙切齿。
我呆了呆:“怎么可能,长恭绝不可能同你做如此道德败坏的事情。”谢轻萝点头:“我也如此觉得。”
“他是不会做,但他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