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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声音沿着齿缝滑出,染上薄晕的妖娆,我心中一窒,正要躲开,没想到手腕和肩头都在他的掌下,无论如何也不能逃开了。于是干脆的闭上眼睛任君采拮,反正豆腐也都被他吃了好几回,再多上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温凉如期落在唇畔,我的身子竟然颤了颤。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喜欢的人,无论他做什么我其实都不排斥……温柔缱绻的舌尖滑入口中,悄悄睁开眼看他:他的眼睛闭着,纤长的睫毛竟然也在轻颤。突然很想笑,原来他和我一样紧张,紧张……
柔软慢慢撤离,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额头贴着我的额头,平顺气息慢慢道:“小昀,你笑什么?”
“我……”眉头蓦地一皱,他拉起我的袖子问:“怎么是湿的?”
我迷茫地看自己的袖子:“怎么可鞥是湿的,我可没有穿湿衣服的癖好!”抬着袖子看了看,我很窘迫,“那啥,好像是茶水,方才不小心洒的……”
高长恭坐在我对面,细长的烛火轻轻跳跃,比我房中的亮上好几倍,果然不同人不同待遇。他披了一件外衣,藏蓝色的,似是透着清冷的光泽。
我看着手中的一只金坠,觉得甚是眼熟,偏偏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这是送给我的么?为什么只有一只?”
他登时一愣,掂了掂自己手中的另一只,很是无奈:“小昀,这副坠子你送给我的……”
“啊?”在多伦镇分别时他送我短刀我送他金坠,美其名曰礼尚往来……那坠子本是替嫁嫁妆里的,也就看了三四五眼,哪里还记得具体形貌:“本就是成双的东西,你为什么给我一只啊?”
高长恭将半只金坠端放进胸口:“我明日外出,金坠一半留下,另一半等我回来给你凑成一双如何?”
“……”我不知所措,他说这话的意思难道知道我要离开的心思?我明明掩藏的很好。
他说:“在邺城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带着定亲的消息回来么……
看着他坚定而自信的脸我的眼眶蓦地湿润起来,难掩的悲伤从心底炸开,慢慢将我缠绕。偷偷转头,避开他灼灼的视线,我是一个坚强的姑娘,眼泪是脆弱的表现。
我知道他马上就要走了,又怎么能让他看到我的眼泪呢。我不想流泪,可在他面前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身子被轻轻环住,高长恭站着将我搂紧怀中,声音带上一些慌乱:“小昀,别再哭了,你哭得我想带上你一起去……听话,在这里等我,可好?”
模糊的视线里,他的脸都跟着虚幻起来,伸着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腰。我想,一起去看他们定亲,还不如一刀结果了我来得痛快!
缓慢而决绝地点头,我将脸埋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我答应他,却还是要走的,所以最终,我还是骗了他。
那么,仅此一次吧。
…… ^ ^ ……
很早便想过,高长恭美貌的妻子知道我的存在,一定会将我赶出去。女子善妒,毫不讲理,怨不得谁,就换做是我,我也会将他府上别的女子赶出去。偏偏我不能嫁给他,没有显赫的身份,没有门当户对的家族……越是无望越是容易绝望,所以我离开,走得远远的,继续去寻那条已成为信念归家之路。
积雪朝化晚结冰,路面湿滑,我小心翼翼溜出房门。
包袱中装着他送的短刀、丝绢、胭脂……无字信和那条金坠静静躺在屋中的床榻上,因为不太会写,千言万语只能留在心中;而成双的东西最好不能拆开,留下金坠给他也算不负他的嘱托。
夜黑风高,人烟稀少,一路无阻。
想到放在榻边的还有高孝珩的那件竹青帔衣,虽不能亲自道谢,好在会有人帮忙归还,心里也算没了牵挂。
惨淡的月色拉长我的影子,瞬间便有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凄凉。我想,怎么可能会没有牵挂呢,那是我喜欢的人,这一生很短暂,可我也只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真不知以后会怎样。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直到分别才知道相遇太短,来不及记得所有的好,我多么希望在高长恭府上的最后一时可以无限延长,延长到地老天荒,可我已经走出了府邸。
从后门绕到正门,那两只石兽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的暗光,我想,这一次出门原来是真的别了——
再见,邺城。
再见,高长恭!
①注:北史记载长恭是高澄四子,墓志记载为三子,此为相互矛盾。不过,长恭与孝琬同岁且相差不多,因孝琬是嫡出故而嫡子在前长恭在后,历史上也有先例。本文顺延北史记载,长恭比孝琬虚小,行第四。
作者有话要说: 迷迷糊糊把上一章的题目打错了,囧,刚刚改回来了~~~
☆、第一章 刚易
幽州三月天,草长莺飞。
我坐在城郊土城上看日出,静候良久,才看到东方那片清幽嫩绿的土地上露出一抹金红。这是晨曦,大地上的第一缕光芒,温暖却不灼人,金红而不刺眼。
因为日子过得还算清闲,每隔几日我便来这看一次日出,太阳冒出地平线的那一瞬,生命的力量赫然绽放。我喜欢这样的感觉,生机勃勃,无穷的力量于身上升腾,似乎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都有劲头向前走。
我渴望被这样的激励,如此才能无所畏惧的走下去。
两月前,我安顿在此,希望能找到神出鬼没的王仁信。当天晚上看着天上的那轮姣姣明月,仿佛自己真的回了家一般。月是故乡分外明,宁静自心底发酵,那时我想,若是真的回不了家,我一人在此生活,应该不算太坏。
晃悠进城后,菜头蔫头耷脑,显然是集市已快作罢了。因着看日出,我再度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不过也没什么可买,倒也不觉可惜。
街北是裁衣的铺子,街南坐落着粮食铺,这两家毫无关联的铺子门对门,着实让人费解。似乎半点商业理念也没有,好在大家都不懂,我也不太懂,不伦不类的感觉也被忽略得彻彻底底。
沿街走走了段路,终于闻到飘香的食物,从袖口摸出两个五铢钱币,买了三个包子。
来到幽州安顿好的第三日,我便在街角发现了包子铺。小小的门面,做出的包子却和张记的味道极其相像。那是一种熟悉到令人疼痛的味道,久远到恍如前世的记忆便突然占据了大片回忆,绞得全身似是坠入一个走不出的轮回里。
那时没有营生的来源,生活极为拮据,我竟鬼迷心窍般地买下三顿饭的包子。当真冲动是魔鬼,自己揭不开锅时,只得无奈地蹭了邻居赵大娘家三顿粗饭。
幸好赵大娘善良,不然我就该泪眼婆娑地去喝西北风了。
赵大娘是好人,世上少见的好人。她年轻便守了寡,好不容易将两个儿子拉扯长大,他们又都离家投去从军了,很是孤单。她家里房子多无人住,恰巧我当了替嫁存下首饰以此寻房居住,赵大娘看我孤苦无依,一心软便低价租给了我。
除了穿越而来被绑替嫁,我想,我的运气真的很好。大半年前幸得高长恭出手相救,两个月前又遇上赵大娘,不若如此,我大概已经死无全尸了吧。
抱着热腾腾的包子啃,很是满足,这样一顿早饭,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一天之晨吃上一顿饱饭。世道就是如此,上层掌权者大肆挥霍,下层劳动者一颗汗水摔八瓣……看得多了心已经麻木,我没有力量改变这种状况,唯有护自己平安,虽然自私,确实唯一的出路。
说道温饱,那就不得不提生计,历来英雄能者,有一个算一个都要为此劳神伤怀。
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像无数万能前辈一样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无一不晓,乃至舞刀弄枪也略知一二,可我委实是个异数,多数中的奇葩——附庸文雅之事,我只会说不会写,巾帼女侠之事,以我的胆子大概有多远就会躲多远。
很多事情,不是想就可以做到,还得有天赋肯勤劳。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所以生计之事总能让人抓耳挠腮,甚至撕心裂肺。
被逼无奈,于是便重操旧业,在一繁华歌舞坊内——说书。歌者,唱也,舞者,跳也,可想而知这“说者,书也”是多么的不被重视啊!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