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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不懂,只是猜到她八成是在网络的某个角落被一些思维活络喜欢臆想的小姑娘给打击到了。而现在,物是人已非,她口中的“我门王爷”俨然成了我家的,她口中“长恭的老妈”我也亲身拜见过了。
我想,若有机会回去,我一定告诉她,长恭的母亲是美人,即使接近四十的年岁,可那张脸依旧年轻,风姿依旧婀娜。她虽不能日日夜夜陪在他身边看他长大,可她的爱始终是护其长大的坚固力量。
她不是尼姑也不是烂七八糟的江湖人士,更不是高家的女儿某个叔叔子侄的媳妇,她是大家闺秀,名门姑娘,虽然家人大多因河阴之变亡故,可她始终都是元氏的一份子,自始守着一个家族的荣耀。
心中百感交集,本打算这样睁着眼到天亮,额头突然覆上一只手,我惊了下,长恭的声音不但不见朦胧,反而异常清醒:“为何还没睡?”
我小声地回道:“你呢,为什么也没睡?”
他翻身面对我,动了动枕在脑后的手臂:“想着你不睡,大概会忍不住跟我说话,所以也没睡。”他莞尔一笑,“等了许久,都不见你有开口的打算,索性这样陪着你。”
鼻头一酸,我朝他怀里拱了拱:“我以为你睡了,不忍心吵醒你……”
他顺势揽住肩轻轻将我拥在怀中:“说说,为何睡不着?”
近在咫尺的心跳砰然有力,我仰头小心翼翼贴上去:“也没什么,就是很唏嘘,很叹惋,组织许久言语,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从何问起,所以才没找你说话。”
他静静听着,呼吸滞了片刻:“因为母亲,她为何不在我身边,为何关于她的只言片语都无人知晓?”我点点头,只听他说,“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我原来对你说过。父亲将她藏在这里,不过是想让她过得安稳平静。母亲回去过,也想过留下,但很多事身不由己,她留不下,只能离开。”
我不懂,茫然地摇摇头。长恭拍了拍我的后背:“一来,两人之间隔着太多人,父亲无法给她女子最重的名分,即便母亲不介意,可他介意。二来,母亲的身份也有一些麻烦,已死之人有如能出现呢,抹去一切是最好的选择,即便改名易姓,有些事也不会因为一个名字而避免……”
很多事,许多机遇,常人大概无遇到也无法理解。若是世人知晓她的身份,不知会不会又是一场屠戮,若是她换个身份重新开始,不知还能不能守住骨血中的执着,毕竟环境一变,人就会跟着变。
我突然明白了,高澄没有将她的名字公诸于众,其实为了保护她。
心中突然更酸,我摸了摸他的脸:“那你呢?没有母亲在身边……”
“父亲总会设法将我总来这里,虽然分离,也是短暂;你不是一直好奇姝院么,那里面都是母亲用过的旧物。”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了笑,“那年在路上救了你,亦是来此探望母亲。一切因果总是耐人寻味,若不是因为母亲在多伦镇,你说,我又如何才能遇上你呢?”
我稍稍起身搂住他的脖子:“感谢老天,感谢命运,让我遇见你。”
“也感谢你,最终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总是进入不了状态,修了好几次,这是三天码出来的成果,姑娘们不要鄙视我,话说,这个碉堡的效率我其实也很忧伤。。
——那位叫【路人】的亲,你实在太厉害了,居然猜到剧情,送飞吻一枚,以表奖励!
☆、第十八章 风云
一入多伦镇,世外尘嚣仿佛都离我们远去了。这里太安静,安静得只有虫叫鸟鸣的声音,安静得只有阵阵萦绕的花香。
悠然自在地过了十多日惬意的生活,滕郢舟的一包书信火急火燎从千里之外传来。潦草的字迹,半干不干的墨水晕染出一片又一片的黑斑。长恭的母亲只轻轻抬一下视线,非常惋惜地叹道:“没想到多年不见,郢舟那孩子的字竟无半点长进。”
长恭的手颤了一下,稳住之后才把第一页宣纸压抽出压到最后。
门外的洁白梨花瓣正轻悠悠地晃着,像微动的波浪。我失神好久,耳畔突然传来长恭母亲的声音:“你们回去见到郢舟,可要告诉他好生习字,不若沧州滕家家传的那一手好字就要失传了。”
回过神来,我连连点头:“您说得太对了,写不好药方的大夫一定不是好大夫!”
长恭母亲愣那么一下,转瞬便笑了出来。
沧州滕家素来以医术立世,虽然滕郢舟不好医术好易容,但在浓浓医学风气的熏陶下,他怎么也能开方治治风寒发热,头晕目眩。所以,这句话放在他身上还是相当合适的。
高长恭看信的时候,恰好到了正午,他母亲要去后山前的溪水边作画,于是扔下我们先出去了。准确来说也不是她扔下我们,而是我不敢去,长恭不能去。
我不愿意去着实有点戏剧化。私以为作画是一件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的事情,头一次知晓要去,我兴高采烈的心情从前一晚上就开始折腾人。然而理想和现实的差别注定出人意料,那座山很漂亮,那条河也很漂亮,花草树木也很漂亮,可我偏偏对那簇簇嫩的黄色小花过敏,隔着十丈的距离就开始打喷嚏,而且打得一发不可收拾。于是,我再也不敢去了。
至于高长恭为什么不能去,那就更戏剧化了。因为那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总有许多漂亮的姑娘吟诗唱曲,他一出现就要会被围观,然后桃花朵朵开,一朵比一朵麻烦。于是,他白天从来都不去。
长恭放下书信,无奈地摇摇头,我好奇地凑过去:“郢舟说了什么?”
“他写的很急,所及字迹凌乱,他说他即将崩溃……唐姑娘一边命人布置府邸,一边命人去接双方父母,打算十日之后拜堂成亲。”
脚下一绊,我差点摔了:“这叫一不做二不休,还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唐姑娘太凶猛了!”做梦都想没想到唐姑娘竟然是个雷厉风行的奇女子,我踱了两步,骤然转到长恭面前,“事情有些难办,郢舟若是跑了,谁帮你在并州做掩护啊?”
长恭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盯着我看却没说话,但那双眼睛明明在说他就是欲言又止。我拂开桌上的信纸,挑眉:“你想说什么?”
他看了看我,悠悠道:“我以为你担心的会是郢舟,而不是并州如何……”
我笑眯眯地坐下,学着他的样子两个指头叩在木头桌面:“我这是了解你呀!”
“嗯?”
我一针见血地反问:“别跟我说唐姑娘命的是谁的人你不知道!”
长恭似笑非笑地摇摇头:“我真不知道。”
“你骗谁啊!”我才不信呢。
“骗你呢。”
“……”讨厌!
我们北上到多伦镇的目的,主要是探望高长恭的母亲。将滕郢舟留在并州坐镇,还要时时与唐姑娘那么聪明伶俐的人斡旋,对他来说确实有些不仁不义,但关键是一时间也找不到其合适的人帮衬,所以只能舍小我成就大我,对不起滕郢舟。
我一直觉得,以高长恭和滕郢舟的交情,这么点小忙,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的。只是事实有变,因为唐姑娘的存在,变得很是棘手。
即便滕郢舟非常非常懂事,可婚姻大事毕竟不是儿戏,这样一桩他不愿意的大事即将压上肩膀,我敢保证,他绝对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所以接下来的几日,我心里始终都在暗暗着急。反观高长恭,俨然与我形成鲜明对比,他过得不但悠然而且自得,既不急也不躁。他每日晨起陪母亲到屋舍后的竹林散步,每日傍晚带我去看夕阳落山。
我实在忍不住,憋不下去了,看着犹如镀上烁金的山沿,我扯了扯他的手臂,扰乱他专心致志看风景的心思:“郢舟跑了,并州没人,你怎么办啊?”
他按下我的手,贴向自己:“谁说郢舟会跑?”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么?”
“小昀,我们若一直在此生活下去好不好……”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
高长恭的视线凝在远处即将隐去的夕阳,嘴角带着一抹浅淡的弧度:“离开闹市的喧嚣,避开家族的荣耀和责任,我们就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藏在尘世之外,看花开花落,鱼跃鸟飞,听虫鸣蛙叫,溪水潺潺……”
我怔然地看着他,心中蓦地想到历史给予他的结局,顿觉百感交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