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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不是头一次来,住的依旧是那座府邸,所以不会觉得新奇。物物井井有条,前一任刺史段韶将这里打理得很好,甚至去年我挂在檐下风干的辣椒都没人动,依旧迎着风,飘飘悠悠打转。
抬手拨了拨辣椒,水分早被时间蒸干了,这会也仅剩一层鲜艳的外皮。我想,晚些时候待我有心情做汤,拿去混辣味肯定很美味。
庭院横亘着几株桃枝,碗口粗细的树干,不用想也猜得到生长许多年。粉色的花苞紧紧拢在一起,等待温暖适合时一夕绽放。那样子一定好看,就像以往赵大娘街门口开得一般。
沿着小径走了片刻,寻一处石凳坐下,我想,若是有机会,大抵要去幽州看看的。看看赵大娘过得好不好,顺便看看慕容羿和封小姐过得怎么样。那些人鲜艳地存活在我的生命中,恰巧又在某一段路上与我有了交集,这其实就是缘分。
正想得出神,不妨肩头被人重重一拍。我吓得站起来,刚回过头便看到滕郢舟那张笑眯眯的脸。
他的眼睛和嘴角都染着难以名状地喜悦,我侧头看向他身后,空空荡荡的,别说一个人就连只动物都没有,失望之极不禁煞风景问道:“奇怪,怎么不见唐姑娘?”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滕郢舟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不忘狠狠瞪我一眼:“好不容易才摆脱她,那个母夜叉在,我还笑得出来吗?”
“母夜叉?”我默了一下,想到唐姑娘的所作所为,着实没办法否定滕郢舟的说法。
唐姑娘姓唐,也仅仅是姓唐而已,与唐门没有半分关系,据说父亲是周国的一员武将。家世好,长得又如花似玉,以及做了一连串让人瞠目结舌的事。
她在荆州认识滕郢舟,与之相处半月后,不知是真的动心了还是中邪了,当着家中父母直言宣布自己要嫁给滕郢舟。滕郢舟本就没打算在荆州待久,知道此事后,采购完需要的药材拔腿便跑了。
他从荆州跑到沧州老家,唐姑娘则从荆州追到沧州;他从老家跑来投奔长恭,前后不差三日,她也到了。我摇了摇头,郑尔菡算一个,现在唐姑娘又是一个,大抵越是美丽的女子执着起来做的事越是让人震惊。
我想了想,沉声道:“她性格是有些奔放,可她对你用的是十分的心意。”
小亭的石桌上还放着我早晨沏的茶,以及半盘圆溜溜的大枣。曦光划过天空,露水晕染弥漫的早晨,这里可是活动筋骨好地方。
滕郢舟捻起一颗大枣丢进嘴巴细细嚼起来,眼神轻飘飘的在我脸上晃了一下:“我不需要她十分的心意!”
“为什么,你不知道真心有多难得啊?”滕郢舟摸了摸后脑,没说话。我朝他挪近几分继续说:“唐姑娘长得漂亮,家世也好,最重要的是对你很有想法,这样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不妨好生考虑一下顺便点了头。”
滕郢舟斜着我,眼风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个遍,模样倒真显得认真起来。他站起来踱了几步,理图理袖子又拂了拂衣襟,才不紧不慢道:“我说小郗啊,这才嫁人多久,怎么说话同我母亲一个口气?”
我什么都没说,劈手就把手边的茶碗砸了过去,滕郢舟嚎叫一声躲开,指着我的鼻子大吼:“喂喂,你朝哪丢呢!砸到本公子这张脸,以后娶不到媳妇你负责啊!”
我冷哼:“砸的就是脸!”说罢又向他扔了几颗红枣。谁让你说我像你妈,我这么年轻才不要当你妈!”因为知道自己瞄准向来不好,而滕郢舟的身手又不错,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滕郢舟一一躲开,咬牙切齿道:“谁说让你当我妈了?你答应我还不要答应呢!”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
“你有完没完啊?”
“没完!你娶不到媳妇关我什么事啊?”
滕郢舟气得不行,撑手跳出小亭,朝我控诉:“你别欺人太——”话还没说完,一道温凉的声音便将他打断了:“砸到脸才好,花了免得祸害了其他姑娘。”
挥在半空的手僵了僵,我慢慢看向那抹藏蓝的身影,愣了愣:“长恭?”他此时不是该在大营里么,因前几日去了趟晋阳,案头攒了许多公文,正午着实没时间回家。
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必须想如何不动声色的将手中握着的大枣藏起来。由于前些天下马时不小心扭到脚,至今还未痊愈,长恭再三叮嘱我在府中好生休息不要过多走动。
他不放心,自己又没时间在家守着我,于是想到让我跟他保证绝不乱动。昨晚我还竖着指头信誓旦旦地发誓,不上蹿不下跳,只是温温婉婉地坐着躺下再坐着。
我小心翼翼把茶碗朝身后藏,希望不要被看到,悄悄抬头正好撞上高长恭含笑的眉眼。这表情……
我懂,除了在说“我都知道了”之外不会再有其他意思。我破罐子破摔地把红枣丢进盘子,坦然地望着他。
滕郢舟似乎也有些惊讶:“咦,今日回来得真早!”他走上前,拍着高长恭的肩膀笑嘻嘻道,“难得你有空,择日不如撞日,走走走,我们喝几杯去!”
高长恭拂开滕郢舟的,擦肩越过他,几步走进小亭悠然坐在,开口之后,眼中的笑意又浓上好几分:“你想喝酒大抵是没时间了,唐姑娘此时正在你住的院中等着。估摸没个把时辰,你们之间的事恐怕解决不完。”
“什么?”滕郢舟错愕地瞪大眼睛:“你——你——你居然把她带回来了?”
高长恭端起茶盏,抿了口,动作优雅表情淡然:“唐姑娘闯进大营,指着鼻子问我你在何处,若不给她一个交代,你觉得并州大营还有安宁可言么?”
“长恭……”滕郢舟顿了顿,忽而哭丧起脸来,“你就这么把我卖了啊,太伤我心了,嘤嘤嘤……”
“咳——”高长恭显然没料到滕郢舟唱这么一出,压了压面上的表情才道,“就算是我将你卖,你又不是回不来,你还是尽快过去看看,我可不想唐姑娘将我的府邸给拆了。”
滕郢舟:“……”
滕郢舟走后,我挨着长恭坐下,心中不免疑惑:“唐姑娘真的跑去大营折腾了?”并州大营可是军事要地,层层把关,将士在长恭手中个个训练有素,我还真不知道一个小姑娘是如何冲进去的。
高长恭揭开茶壶盖,向里看了看:“自然没有,她进不去。”
我有些不明白:“那你为何同郢舟这么说?”
他把茶壶推得远远的,对我笑了笑:“不说得严重些,郢舟就不会重视,他现在不重视,谁知道唐姑娘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惊世之举?在这,郢舟最近太悠闲了,我也算是给他找点事做。”
我顿时无语,什么叫损友,恐怕也莫过如此了。
趁我心思飘忽时,他忽然问道:“你脚伤好了?”
“呃?还好……”
他一手撑在额,两指交替扣着石桌,慢慢悠悠说:“方才好像看见你跳得挺高的,我记得昨晚有人才跟我保证不蹦不跳的。”
我缩了一下,不禁替自己捏把冷汗:“……你看错了。”
“是么?”他笑了笑,我却觉得冷风阵阵。展臂搂住他的脖子,整个身子都向他贴过去,吸了吸鼻子道:“我脚疼,走不回去了怎么办?”
他的手掌熨帖在腰间,沿着腰侧向后移动半寸,顿了一下,猛地用力将我打横抱起来。我的手就圈在他的颈项,眼睛对上他,咫尺的距离,有郑重和警告的神情压着睫毛一寸一寸传递为来:“这次暂且放过你,乖乖养伤,伤好之后,我们去北地探望母亲。”
…… ^ ^ ……
桃夭开始罢落,梨花挂满枝。
脚伤痊愈,万事'免费小说'整 理妥帖后,我与长恭骑马北上。随性之人不多,除了鲜少露面的莲泽光明正大与我们一同骑马,其余的几名暗卫都隐在暗处。
对于此行不未带林旭,也不带莲洛的决定,我十分疑惑。追问再三,直到沿途休息,四下无陌生人时,他喝了口水才慢悠悠给我答案:“并州为军事要地,我离开一时半日还好,时间久了万万不行。此去北地路途遥远,少说也要数十日,将身边亲近之人留下,不过是做出我还在并州的假象。”
真是险招,我心有余悸:“可一旦有人要见你不就穿帮了吗?”
“我费心思将唐姑娘引入刺史府,就是为让郢舟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