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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没人知道,所以我才很想知道。而另一个想知道的原因恐怕也只是因为,她是高长恭的母亲。我非常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孕育出这样不平凡的他。
我不惧疲惫的搜遍王府地每个角落,希望能找到关于她的只言片字,甚至偷偷打听几个服侍过高澄的侍女厨娘,希望能探得一点口风。
试想一下,我付出了这么多,无论如何也该有一些收获的。很可惜,我什么都没找到,什么都没问到。由此可见,高澄对她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不仅高澄做得好,高长恭对她的保密工作做得也非常好,于是乎,就算我抱着金刚钻和探照灯,或是拥有哪吒般的三头六臂,也没办法将这个坚固的事实凿出一个缺口。
我想,大概事实永远都是这么悲催吧,让你了解开始和过程,唯独不让你知道结果,目的就是为了气得你哇哇大叫,抓耳挠腮!
然而,我知道有个成语叫“屡败屡战”,知道还有个成语叫“越挫越勇”,所以,她的一切越是神秘,越是激发我的斗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百密都会有一疏,将一个人存在的所有痕迹都擦除掉,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我还是很有可能知道的。
我的下一步计划还未制定完毕,高长恭便皱着眉毛捏着一沓厚纸丢在我面前。
月光清泠泛着寂寥,一树山楂摇摇欲坠,我偷偷地抬起眼皮瞅了瞅他。抿着唇,看着像是生气了,可我没有惹他生气呀,况且他曾答应我不对我生气的。所以我非常善解人意地想,就算他真的生气了,也不是因为我。
伸着一根指头碰了碰眼前的画纸,我不确定地问:“长恭,这些是给我的么?”
我不着痕迹地瞟了眼最上面的那张画,是清雅却形态各异的茉莉花,花朵簇簇绿叶蓁蓁,茉莉之后勾勒着隐在黛色雾气中的青山,如此一来茉莉如同开在山腰中孤芳。画技和意境兼备,画作当真是一副好画,只是他的表情委实令我难以捉摸。
眉头轻蹙,眼角微挑,双眸中的神色复杂而古怪,仿佛受了些打击又仿佛十分费解。
我坐着他站着,气流在彼此之间穿梭,可这样的高度差让仰起的脖子莫名酸麻,于是用双手托着下巴看他,他神情微动,终于轻撩衣袍挨我坐下:“你曾经说过,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这些画现在是我的,所以你说是不是你的呢?”
我歪头撤出一只手触了触他的额头,打消了一个疑惑却又冒出一个疑惑:“没有发烧呀,怎么可能记错呢。我有说过吗,这么霸道的话怎么会是从我嘴巴里说出去的呢……”
他本是拿了几颗小果子的手颤了一下,然后红溜溜的山楂掉到桌上一颗,我眼明手快拿起来,安好地置于他手中:“诺,给你。”说完话抬头,正瞄到他弯了弯嘴角,然后翘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枉你还知道这句话很霸道……”
“对呀,就是因为知道,才肯定这话不是我的说的!”
他:“……”
穿堂风吹开房门,初秋的凉意带着院落的果香一并飘悠。高长恭皱着眉头吃下一颗山楂,喝了一大碗水才用凌乱地眼神瞅着我:“这么酸你竟吃得下……”
我弱弱地缩一缩,小声道:“……这其实不是我拿来吃的,而是拿来摆在这里欣赏的。看你表现得衣服很想尝一尝的样子,我不忍心阻止你……”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这句话听着像是在夸奖我,想必就是在夸奖我,于是我对他笑了笑:“夫君谬赞了,谢谢,谢谢。”
高长恭:“……”
莲洛来询问是否要准备一些点心时,我们才意识到时间已到深夜了。我把莲洛轰走,坚定地否了她的提议,这么晚了还吃饭,太不健康了。
被我无限制的插科打诨,高长恭才想到自己来此的主要目的。他揽着袖口压了压烛捻,火光顷刻间便跳跃一下,我终于听到他似乎憋了一晚上的问题。不,这应该是憋了好几晚上的问题。他问:“小昀,既然想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事情,为什么不亲自来问我?”
我愣了楞,左手握了握右手,小声道:“……我怕问了你,让你不高兴,你不高兴我也会觉得不高兴,所以这样还是不问你,我自己去找答案比较好。”
他也愣了愣,唇角蓦地勾出一个温润的笑:“小昀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来改错别字……
☆、第八章 母亲
灯影绰绰,窗外的竹叶随风摇曳,在洁白的窗纸上勾勒出斑驳的影子。
黑发如流泉般伏在肩头和后背,高长恭微微压低下巴,目光正好扫过桌案上那沓厚厚画纸,慢慢开口:“这些画都是母亲亲笔之作,她懂花,爱花,惜花,所有绽放在她笔下的花仿佛拥有精魂……”
随意拨弄杯盏的指头蓦地一僵,始终以为那个活在高澄和他万般秘密保护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探得她的事迹,我没料到他竟这样提起自己的母亲。
高长恭双眸中升起浓浓的追忆,悠远绵长恰如万籁中的茫茫山水:“她居住的宅院,常年都是大片大朵的花,春夏秋冬闲来无事便执笔作画,自我记事以来,那些画纸大概已能堆积成山了。”
翻过被时间晕黄薄薄的宣纸,一张一张似乎还都带着墨迹的芬芳。锦簇的蔷薇、清秀的茉莉、素雅的梨花,火红的荼蘼,盛春的桃夭、五月的石榴、六月菡萏、九月的菊、寒冬的冷梅……每一种花都画了许多副,可每一副都不尽相同。
我虽然不懂画画,除了有幼稚到家的涂涂抹抹,可以说是不会画画,但我知道,作画就像写文章一样,如果没有技巧和爱好,其实并不足以支撑这种耗费时间和耐心的事情。可想而知,他的母亲不仅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而且还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历来,这样的女子都值得我抱以千般的佩服和万般的崇敬。长长出了口气,想到自己最好奇的一点,忍了许久我仍旧没忍住,于是便问他:“自古以来,爱花之人懂花之人皆有才情并且多为美女,你生得这般好相貌,想来母亲也是极美的女子吧?”
高长恭好笑地望着我:“同你说了这么多,你倒是只关心起她的相貌了?”
我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于是十分淡定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不甚漂亮,可这不能阻止我对美女的欣赏之心呀!”
说完,气氛变得有些怪,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眼睛看他,他脸上神色稍显怔忪。
突然意识到那是他的母亲,放到现代,如此议论议论其实无伤大雅,但搁在古代就不同了,这样言论一听便知是对长辈的不尊敬,当属大逆不道。我记得,君权至上的古代,最大的罪过便是大逆不道。
脑袋飞速地转起来,想如何将这个话题扯开:“……长恭……我、我其实没别的意思……”话一出口,我觉得我的脑袋一定属于关键时刻掉链子的那种,我说的话分明没把话题扯走啊!
高长恭提起茶壶倒了一盏水,浮着狭长茶叶的杯盏擦过桌面恰好停在我眼前时候,他蓦地便笑开来:“嗯……我自然知道你没别的意思,你的那些小心思,我又如何会不清楚呢……”
我瞪了他一眼,他抬手遮住我自以为很是凛冽,实际我也不知道究竟如何的目光,慢悠悠道:“她很美,父亲常说母亲站在花丛里其实是——人比花娇。”
就着茶盏抿了口水,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老爸果然是哄女孩的高手。”
不确定高长恭是否听见,只见他失神刹那,然后再度笑开,笑声都显得无端地温软许多。
思绪忽而飘浮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想必真是遗传了那位爱花长得很是漂亮的母亲。想到不知谁说,爱花之人大多种花,脑中猛地便一线清明了,我愕然惊呼:“是不是因为母亲爱花,所以府中也会栽种许多花呢?”
他点一点头,吹了吹茶叶沫却没有喝下:“二哥喜欢寒梅,我与他相处时间最长受他影响很多,但对花之感我向来不分薄厚,甚至也觉不出哪些花朵开得绝佳,哪些颜色形状会逊色一些。不少人以为种花是因我喜欢,其实那些花都是给母亲种的……只是可惜她从未回来看过。”
我有点疑惑:“为什么呢?母亲为何从不回来呢,按理说你住在这里,她如何也会记挂你来